“敏貴妃,真是看不出來,這么多年以來,原來你藏的如此深。本宮都不知道敏貴妃長了如此一張利嘴。”
是啊,四大家族出身,做為鄭氏家族的長房嫡女又豈會是一個簡單的角色,若不是這一次她侄子心愛的小姑娘遇了事,她不知道還要隱藏多久。
“過獎,過獎。比起長公主來,自是不如。”敏貴妃笑笑道。
長樂長公主也不是等閑之輩,在盛怒過后,沒有失去理智,而是壓制住了自己的怒意,一次的勝敗不能說明什么,誰能笑到最后那才是最后的贏家,那些企圖與她做對的,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陸菲兒,鄭大公子,敏貴妃,景帝,太皇太后,這些人只等著瞧吧,長樂長公主眼神冷冷。
敏貴妃勾了勾唇,轉身面朝景帝,面容一肅,“陛下,所以臣妾覺得明珠公主的案子不但不能疏忽,而且還要慎重,明珠公主對社稷有功,不該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案子直接了結。請陛下公開審理此案,明珠公主有罪還是無罪,堂上可見分曉。”
敏貴妃說話句句抓到要點,景帝自然是贊成的,不過他這么想,并不代表別人也這么想,景帝不由向長樂長公主望去。
太皇太后已經開口,“就按敏貴妃要求做,三日后在刑部公開審理此案。”
景帝頂著壓力道,低聲道,“那就按太皇太后的意思,三日后在刑部公開受理此案。”
長樂長公主冷冷瞥了景帝一眼,袖拂而去。
迎上太皇太后犀利的目光,景帝心虛地低下頭,這個時候他還是早走為好,囑咐了敏貴妃幾句,景帝也走出永壽殿。
長樂長公主和景后走后,敏貴妃才驚覺為了給菲兒爭辯,竟然耽閣了太皇太后用藥的時間。
忙謝罪道,“太皇太后,都怪我,說了這么多,這藥都涼了,我重新去熱一下。”
太皇太后拉住了她的手,柔聲道,“把藥放著,我有話對你說。”
敏貴妃抬眼瞅著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看著她的目中帶著隱晦的笑意。
半刻鐘后,敏貴妃端著藥碗出了永壽殿,而常尚宮從禁閉室出來,又到了太皇太后跟前伺候。
長樂長公主從宮中回來,直為踹開了依柳院的大門,躺在榻上的陸文軒驚上了一驚,現在長樂長公主的行蹤他已經無法掌握,要不是他一直派人跟在她身后,還不知道她已然進了宮。
知曉她是在宮中受了閑氣,想到自己目前的處境,陸文軒決定繼續在長樂長公主面前討好著。
“長樂,是誰惹你生氣了,你跟我說,我給你出出主意。”
長樂長公主冷笑出聲,“好大的口氣,就憑你?你連蔣勁夫一介武夫都對付不了,你怎么幫我?是幫我對付皇兄呢,還是除了太皇太后這個老虔婆,你連陸菲兒這個孽障都沒辦法處置,你覺得你現在躺在榻上的樣子,還能做什么?”長樂長公主當場給了陸文軒一個沒臉,陸文軒臉上火辣辣的。
“我給過你多少次機會,你說你哪一次成事過?你還能出什么主意?還讓我怎么相信你。”
前駙馬沒用,現駙馬更是沒用,長樂長公主對陸文軒的容忍度已經到了極點,無用的男人不要也罷。
陸文軒羞憤難當,棉被下的手握得死緊。
陸文軒已經記不清這是長樂長公主如此取笑他了,他知道若是他再做不出點什么事來,長樂必然會毫不猶豫一腳就踢開了,既然陸菲兒那里已經再沒指望,那他必然不能再讓長樂失望,這也許是他陸文軒唯一的機會了。
只不過長樂長公主已經不想再聽他說了。
長公主憤而離去之后,陸文軒叫上陸管家,“去把殷情給我叫來。”
殷情剛走出刑部大牢的門,陸管家就在刑部門口堵上他,揚手道,“殷副使,陸指揮使請您過府一趟。”
殷情看著陸管家,臉上神色變了變。
陸文軒此刻已經仰躺在榻上,腫脹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任何表情。
殷情進屋后看到他面目全非的臉,短暫的愕然過后,就恢復了如常,他抱拳道,“指揮使,你找我。”
少年右手握刀,一慣的冷面肅臉,陸文軒記憶當中這個少年好像從未笑過,這樣的少年怎么會被菲兒吸引,這樣的少年內心里又有多少的真情實意,怕也是為了自己的功名利祿。
陸文軒對殷情家中的境況一清二楚,末等世家,病母弱妹,比他當年未成親之前,還要不堪。
所以他才會殺害了嘉寧公主跟前的尚宮沉香姑姑,反叛了嘉寧公主和潛皇子,這樣的人又怎么可能有真情,又怎么可能對菲兒是真心的,陸文軒覺得自己已經看透了殷情。
陸文軒指了指屋內的椅子,淡淡地道,“坐吧。”
在殷情面前他仿佛看到了從前那個隱忍的自己,也正是在這個少年人面前他有一種天生的優越感,哪怕此刻他如此狠狽,他也覺得少年能夠感同身受。
他理解少年,少年也應該理解他,因為他們是同一類人,為了權利和內心的野望可以放棄一切的人。
管家泡了杯熱茶,關上了房門。
陸文軒靠在床榻上調整了一下坐姿,身上無處不痛,該死的蔣勁夫,這一次他至少十天下不了床。
“聽說這幾天你去刑部看望了菲兒,她還好嗎?”陸文軒突地問道。
殷情怔上了一怔,心中戒備了起來,他的手下意識地摸向刀鞘。
“刑部這樣的地方,一個小姑娘呆著肯定是不會好的。”他面無表情地答道。
陸文軒哦了一聲,沉默片刻之后,他開口道,“殷情啊,前不久我答應過你把菲兒嫁給你,可鎮刑司那次變故之后,這個諾言就沒有辦法再兌現了。這件事我一直記掛在心上。”
殷情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戲,靜靜地聽著。
真是沉著啊,陸文軒掃了殷情一眼,少年端正的坐著,不過臉上的肌肉緊緊繃著,陸文軒笑了笑,看來也沒有那么不在乎,這樣的態度剛剛好。
“我想兌現這個承諾,你看怎么樣?你想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