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司衛的聲音從外傳了進來,“大人,屬下有事稟告。”
“進來吧。”殷情睜開了眼睛。
年輕的司衛踏進門,拱手道,“大人,長樂長公主一大早帶著一大批禁軍出城了。”
“什么?”殷情大驚,殷情伸手在床塌上一按,支撐著坐了起來,看向司衛目光一盛,“可知長公主去哪里了?”
“聽守門侍衛說出城后往南邊去了。”侍衛稟告完,在殷情的暗示之下退了出去。
室內只余殷情一人,少年清冷的眸子帶著訝然。
往南就是彬州,長公主一定也去了彬州,菲兒去了彬州,她就去了,怎么可能這么巧?殷情一顆心猛地提了起來,長公主想干什么,不死心,追上菲兒殺了她,才罷休。殷情的臉色大變,旋即不管不顧掀開棉被,連衣服也沒披,就晃悠悠地下了床。
從溫暖的被窩出來被冷風一吹,殷情整個人瑟瑟發抖,眼前突地一暗,險些就摔倒在地。
殷情靠在床頭的幾案邊,手在案幾上一撐,吁了口氣,“來人。”他喊道。
殷情從床上拿了外衣,隨手披上了,又往袖里一掏,取出一顆黑色的藥丸出來,直接塞進嘴里,一口就咽了下去。
吃完藥后,原本連站也穩不穩的身體,突然間有了力量,蒼白的臉色漸漸變得紅潤了起來。
如果此刻張強在這里,定會覺得奇怪萬分。
這藥丸簡直就是靈丹妙藥,吃下去一瞬間就能讓人精神百倍。
有這么好的藥丸少年為何早不拿出來?
彬州,蔣府內陰云一片。
蔣老爺子正在花廳喝茶,這幾天蔣府的生意受到了競爭對手的打壓,蔣老爺子心情不好,這茶喝得也沒有什么勁道。
沒喝幾口,蔣老爺子就放下了。
花廳外傳來腳步聲,蔣老爺子抬頭望去,看著面色沉沉,腳步沉沉而來的蔣家二爺蔣信,皺了皺眉,“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此時正值巳時(早上九點到11點)這個時間段蔣二爺一般都在各個店面巡視,沒有緊要的事是不會回府的。
該不會又是鋪子里出事了?
蔣家二爺眉頭直皺,看著蔣老爺子說道,“父親,我們的海鮮到碼頭了。”
海鮮到了這是好事,可蔣信的臉上沒半點驚喜之色,蔣老爺子挑了挑眉,看著一臉苦相的蔣家二爺蔣信,“是不是馬士杰又來鬧事了。”
蔣信點頭,臉上余怒未消,痛恨道,“我們從柳州進來的生猛海鮮剛到碼頭,馬士杰就帶了一批地痞流氓趕到碼頭鬧事,海鮮就被擱在了碼頭。”
“豈有此理,還有沒有王法了。”蔣老爺子怒喝一聲,一拳錘在了桌上,震得茶碗一歪,蔣信忙伸手扶住。
馬士杰是彬州數一數二的富戶,整個彬州城除了蔣府,沒有哪家的財富能與這抗衡,此外馬士杰還是彬州出了名的惡霸,蔣勁夫在彬州時,馬士杰忌著蔣勁夫一頭,再有當時陸文軒在府衙任職,馬士杰明里暗里都不敢太過囂張。
如今蔣勁夫去了京城,陸文軒又死了,蔣府沒了陸文軒在官場上支應著,馬士杰就沒了忌諱。加之長樂長公主派出的人馬暗中找上他,有了長樂長公主做后事,馬士杰膽子大到天際去了不斷地到蔣府店鋪里滋事,官府收了馬士杰的銀子,不吱聲了。
馬士杰又聯合了彬州的商家不斷打壓,連日來蔣家名下的酒樓、玉器行、成衣店等都受不到不小的沖擊。
長樂長公主暗中在背后動手腳的事蔣府上下并不知情,還以為陸文軒倒臺后,馬士杰趁這個機會打壓蔣府,想要稱霸彬州商界。
“走,我跟你一起去碼頭。”蔣老爺子沉聲說道,“這次生猛海鮮我們可是花了不少銀子,在碼頭上多停靠一天,就多一天的損失。雖說現在是冬天,可往來路途上已經花了不少的時候,海鮮嘗的就是股新鮮勁,可也經不起這樣耗著。
蔣信嘆氣,凝眉,“父親,您還是別去了,沒有用,官府不理,馬士杰又糾結了大量的地痞流氓,您去了也不管用。”蔣信性格不同于蔣勁夫,比較沉著保守。
“難道就這樣任憑他欺壓到我們頭上來,我們以后還要不要在彬州做生意了。”蔣老爺子怒上心頭,黑著臉道,“你直接把家里所有的護衛都叫上,馬士杰若是再想鬧事,直接動手就是。”
如今還有什么好說的,在自已的地盤上,人家都叫上門來了,直接應戰便是,蔣老爺子在年輕時可也是個角色,如今雖然年紀大了,這氣勢卻還在,蔣信被蔣老爺子這么一鼓動,勁頭也來了。
蔣信咬了咬牙,握拳道,“好,我聽父親的。”
等蔣老夫人得知消息時,蔣二爺蔣信和蔣老爺子早著人馬浩浩蕩蕩地奔著彬州東海岸碼頭去了。
正在蔣老夫人憂心忡忡時,菲兒和中書令莫炎以及梧桐一路舟車勞頓,風塵仆仆地趕到了彬州,敲開了蔣府大門,把蔣老夫人激動得熱淚盈盈,直喊囡囡受苦了。
一旁的中書令莫令和梧桐看著也感情深受,兩人最能體會老夫人的心情了。
祖孫兩個敘完情,菲兒問起蔣老爺子和蔣二爺,蔣老夫人擦擦眼淚,把這幾天馬士杰找蔣府鬧事的事和菲兒一說,滿臉憂慮道,“你外祖父帶著你二舅舅和家中的護衛,如今趕到東海岸碼頭找馬士杰去了,還不知道會發什么事呢。”
菲兒看向中書令莫炎和梧桐,又回頭對蔣老夫人道,“外祖母,事不宜遲,你帶我們到碼頭,不能讓外祖父和二舅讓人欺負了去。”菲兒握緊了拳頭。
東海岸碼頭,江岸旁停了滿扎扎的貨船,馬士杰坐在碼頭旁的石凳子上,翹著二郎腿兒,看著江岸邊上裝滿海鮮的蔣家貨船,悠閑地磕著瓜子,他身后站了兩個孔武有力的武士,四周有二十幾個二流子聚在那里。
江邊偶有貨商,漁民經過,看到這些兇神惡煞,紛紛避了開去。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