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梟麒麟之驚天凌云

第220章 眼睜睜看著最愛女子嫁給了別人

晉陵王爺在沁芳別院約見凌云,怒氣沖沖質問他與浣玉郡主之間那些事。

晉陵王爺問道:“告訴本王,你與浣玉的事鬧成今天這個樣子,很大一部分緣由是因為那個妖女嗎?……”

凌云心里不自覺地抽動了一下。他緩緩抬起頭,目光炯炯望著晉陵王爺,語氣果決道:“不關她的事。即使沒有她,我與郡主的這段關系依然很難維系下去,因為問題的本質在于我與郡主之間的矛盾,不在于她。

“而她,非但沒有破壞我與郡主之間的關系,反而時時處處提點我,要我好好地對待郡主,認真承擔起一個丈夫對妻子應盡的責任;她還與我提出分手,彼此約定只做普通朋友……

晉陵王爺眸光驟然一縮,冷笑一聲道:“凌云,難道到了現在你還在維護那個妖女,替她說話嗎?”

凌云焦灼的眸光一轉,急促道:“王爺,凌云可以對天發誓,剛才所說之話字字句句千真萬確,若是其中有失公允,偏頗于她,便讓凌云死于刀劍之下!……”

晉陵王爺勾了勾嘴角,哼了一聲道:“凌云,你也用不著跟我賭咒發誓,事情真相究竟如何,本王心里自有見地。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與浣玉之間雖然存在著一些瑣碎或不合,可是小兩口兒在一起過日子,哪有個長勺不碰鍋沿的?即使出現了些許不愉快,也總要互相體諒才是,畢竟日子還是要繼續過下去的啊——可是如今怎么就鬧到了這種不可開交的地步呢?

“前段時間你與那個天梟妖女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甚至都鬧到皇上那里去了,你實話告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云輕嘆一聲道:“一言難盡……”

他沉靜了一下自己有些紛亂的心緒,便從應傳霖到浣玉郡主面前告密開始,約略擇要、語氣娓娓地說了起來。

后來浣玉郡主知道他與練南春之間還有往來,不能相容,非要逼著他與練南春徹底一刀兩斷。

他痛苦糾結之際,練南春萬般無奈、再此做出退讓,與他提出:兩人徹底斷絕所有的聯系,從今以后,一別兩寬,此生不復相見。

事情發展到了當前這種地步,雖然不盡人意,但終究還是可以接受的。萬萬沒想到,浣玉郡主卻與何禹廷、應傳霖他們聯合一氣,設下天羅地網把練南春作為天梟妖女抓走,鬧得一切都無法收拾……

當時凌云被他們在酒中下了迷藥、困在浣云閣寢室,干著急沒有辦法。

一籌莫展之際,他低到塵埃地懇求浣玉郡主放練南春一條生路;只要她能答應,讓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甚至答應她,他會與練南春徹底斷絕往來,死生不復相見;永遠跟她在一起。

可就是這樣,浣玉郡主依然不能容下他們。于是就在練南春被處斬的那一天,發生了一系列驚心動魄、無法挽回的事情……

話音中,他眼前浮現著事發當日那慘痛血腥的一幕幕場景,牙關咬得極緊,嘴唇在極力壓抑著顫抖,全身亦忍不住泛起了戰栗,神色顯得凄楚傷痛之極。

晉陵王爺聽著凌云那幾乎字字血、句句淚的陳述,心里已說不出是什么滋味;他神色復雜,雜糅如畫,感嘆,憤慨,無奈……

他低下頭去半天沒說話。良久,才緩緩抬起頭來,聲音苦澀道:“看來你方才說的確實沒錯啊!男女感情之事,本來就沒有什么簡單的對錯黑白之分,事情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你與浣玉本來就各有不是,各打五十大板。

“不過凌云,此事說來還是你有錯在先。你既然與浣玉成了婚,就該一心一意待她,千不該萬不該,你卻不該在自己的婚姻期間,與別的女子藕斷絲連,還有什么牽扯瓜葛……”

凌云低著頭道:“是,王爺說得極是,這是凌云犯下的最大過錯。雖然事出有因,可是這并不能成為我背叛婚姻的理由。

“當初因為此事,我也曾經誠摯地向浣玉道歉,懇請她原諒我所犯下的過錯,并且答應與練南春徹底斷絕來往,永遠跟她在一起。

“而前提就是各退一步,她能放過練南春!可是當時她卻鐵了心不能容她,勢必殺之而后快,否則事情就不會發展到目前這種無法挽回的地步了……”

晉陵王爺蹙了蹙眉頭道:“在后來那些事情上,浣玉確實做得有些過分了;俗話說:退一步海闊天空,讓一步風平浪靜,如果當時她能適可而止就好了,可是她那個脾氣啊,就是得理不饒人,為此我不知說過她多少次,可她就是不聽,我也是拿她沒辦法啊!……”

“要不這樣吧,”晉陵王爺沉吟了一下道,“就按你方才所說的,現在你與她就各退一步罷,你也不要只揪住她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不放,我們這邊也不再計較你日前對她的冒犯唐突之處了。

“你到王府里向她賠個罪,然后你們就一起回去罷——以前的事情就讓它永遠過去了,一切重新開始,從頭再來,可好?”

按說晉陵王爺寬厚仁慈,能做到這個份兒上已經相當不易了;此時凌云就該順著臺階下來,誠惶誠恐、跪倒在地,感激王爺的不計前嫌,深明大義了。

但凌云此時卻不是這個想法。他沉默了好久,終于艱難地開了口,“王爺的一片體桖關愛之心,凌云心領了。可是對不起,凌云只恐怕要辜負王爺的一片心意了……”

晉陵王爺神色空了一瞬,仿佛有什么破裂開去,無聲無息,他聲線卻極不穩定道:“你……說什么?……”

凌云低垂雙眸,避開他那灼灼的目光,沉聲道:“有些事情或許可以從頭再來,可是有些事情卻是一旦發生,就再也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就如我與郡主之間的事情。當初在斷頭懸崖上,當浣玉決絕地下令對著我與練南春萬箭齊發的時候,就注定一切都不可能再回頭了……

“傷害已然造成,即使再如何的補救,都不可能回到以前了;就如她,被浣玉逼著跳下了懸崖,還可能再活過來嗎?……”

說到最后,他濕霧霧的眸子里氤氳著細碎的波光,他的嘴唇亦在極力壓抑著抖。

聽著凌云那如泣如訴的話語,無數復雜的情感在晉陵王爺眸間反復涌動著,心意被退回的落寞,面對尷尬場景的無措……

“這么說,凌云,你是鐵了心與浣玉分開,再也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凌云忽然撩起衣衫,普通一下跪倒在地,濁聲道:“凌云忤逆王爺心意,辜負王爺一片關愛之情,還請王爺責罰!……”

望著凌云那泫然欲泣的樣子,晉陵王爺心里不由得一陣酸楚,“其實說來說去,這終究是你與浣玉之間的恩怨糾葛,最終還是需要你們兩個去直面與解決,本王也實在是無法再干涉什么了——

“凌云,你是個聰明人,究竟該何去何從,你心里應該有數。總之,你好自為之罷。”

說罷,他長嘆一聲,徑自拂袖而去……

九月初六,對呂秋月來說是個災難的日子,這一日她將嫁給丁繼英,永遠成為丁家的媳婦。

而她出嫁之前終于沒有再與江春見上一面,原因有二:

一是呂府中的人對她看的太嚴,時時處處跟蹤著她,怕她想不開,會做出什么傻事。

二是她也不愿意再去見他。命中既已注定永遠的分離,再見面也只能是徒增彼此的傷心痛苦罷了,此時傷痕累累、身心俱疲的她,已經再也經受不住任何的打擊與重創了。

按照慣例,姑娘上花轎之前總要向父母謝過養育之恩、灑淚而別的,而此時的呂秋月卻一滴眼淚也沒有。

她面無表情地從父母身邊走過,一句話也沒說;上花轎前,她甚至連頭也沒有回一下。

丁府的人歡天喜地,吹吹打打抬著新娘子走了。

呂文正望著女兒遠去的背影,復雜與痛苦吞噬著他的心,他長嘆一聲,轉身而去。

呂夫人心痛如絞,她竭力壓抑著不使自己哭出聲來。盡管如此,她已是淚流滿面了。

呂秋月婚后的第三天,呂文正讓人把江春帶來道:“你走吧!永遠離開這個地方,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江春木然道:“不,要走,我也要與秋月一起走。”

呂文正長嘆一聲,吩咐徐直,“徐先生,為他擺酒踐行。”

在呂府的一所庭院里,徐直為江春設好了一桌酒席,與他道別。

從徐直的口中,江春知道了呂秋月嫁入丁府之事,只覺得渾身冰涼,像是掉進了一個冰窟窿。他臉色煞白,呆呆地半晌無言。

徐直默默地舉起杯道:“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來,江兄弟,干了這一杯!”

江春木然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江春出了呂府,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不覺已出了京城。時值初秋,秋風颯颯,草木蕭蕭,幾片落葉在風中蕭索,滿目的荒涼冷落。

江春仰起臉,面對晦暗的天空,不由涔然淚下:“為什么,為什么要嫁給他,你曾經說過要同我生死與共、白頭偕老的,可你為什么會背叛了當初的誓言?——秋月,你這樣做,對得起我么?……”

身后傳來腳步聲。江春心里一顫,不由愣怔地回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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