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駙馬居然與小公子乳母有私情!
傳說,在很久以前的天上,有一只瑞獸碧玉麒麟,常年駐守南天門,護佑著南天門上的寶物琥珀明珠,一直兢兢業業,恪盡職守。
說起這顆琥珀明珠,不但為震懾一方的寶物,而且哪路神仙獸鳥若是有幸擁有了它,在它祥光的潤澤之下,則可以法力大增,長生不老。
在離南天門數里之外,有一只野心勃勃的天梟大鳥,多年來一直在覬覦這顆寶貝明珠。
有一日,天梟突然來襲,意欲搶奪這顆明珠。碧玉麒麟奮起抗爭,一鳥一獸在激烈地搶奪之中,琥珀明珠不小心被打碎了。
天帝聞訊大怒,將麒麟與天梟剔除仙骨,貶下天界,到凡間經歷一世的劫難……
卻說這碧玉麒麟星宿,被剔除仙骨后,由上仙指引著,來到了大宋王朝的京都汴梁,尋找著投胎的人家。
駙馬府。
這天晚上,駙馬何禹廷安頓好臨產的妻子——常青公主,疲憊地回到書房,想要為明天的早朝準備一份奏疏,奮筆疾書間忽覺困意上來,不覺伏在案上睡著了。
朦朧中,忽然聽到院子里有動靜,急忙合上奏疏,推開窗戶,只聽一聲巨響,其勢如雷,金光閃爍中,一只體似麋鹿、身披金鱗、頭上生著黃色獨角、眼似銅鈴、牛尾馬蹄的怪獸落在院中……
何禹廷渾身一激靈,醒了。回想著方才那奇異的夢境,不由自言自語道:這是什么怪物,難道是麒麟?……
沉吟間,忽聽門外腳步聲急促傳來,侍女小菊風風火火闖了進來,連聲道:“駙馬,公主生了!公主生了!……”
何禹廷騰地站起,“真的?……是男是女?”
小菊道:“是位公子!”
何禹廷喜不自禁。他急匆匆隨著小菊來到內室,望著哇哇大哭的襁褓中的兒子;望著經歷了一番痛苦煎熬的分娩之苦的、蒼白虛弱的妻子,何禹廷眼角潮濕了。
他關切地問妻子,“常青,你覺得怎么樣?”
常青公主輕輕笑了笑,“還好。咱們的兒子呢,讓我好好看看他。”
乳母葛氏笑盈盈地把孩子抱了上來。小家伙足有八斤重,粉嘟嘟胖乎乎的,憨態可掬。最特別的是,這孩子左臂上有一塊暗紅色的胎記,其形狀宛如一只健步飛奔的麒麟。
聯想到出生時做的那個奇怪的夢,何禹廷覺得這孩子來歷必不平凡,于是給小公子起名——何成麟。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三年過去。
這幾日來,常青公主的貼身侍女小菊一直惶惶不安,因為在三天前,她無意撞破了一件事情:駙馬何禹廷與小公子何成麟的乳母葛氏有奸情!
也許正應了那句話:無巧不成書。那一日,常青公主帶著三歲的兒子何成麟,在貼身侍女小菊及幾個家丁、侍衛的陪同下,一起去相國寺為小公子何成麟還愿。
到了相國寺的佛堂,常青公主才忽然想起:小公子的那個“長命富貴”的護身符竟然忘了佩戴,不由十分惱火,于是便吩咐小菊帶著幾個家人十萬火急地回來取。
小菊心急火燎,進的府中,徑自趕奔駙馬的書房。因為她記得很清楚:今天早上,駙馬已安排人去府中的佛堂,把這個金尊玉貴的護身符給取出來,放在他的書房里了,并安排她臨行前不要忘了過來帶著,偏偏她一時忙亂,竟然就給忘了。
此時,她急匆匆地向書房趕去,卻被迎頭而來的人給攔住了,“小菊姑娘,瞧你慌慌張張的,怎么了?”
小菊一看,這人正是駙馬的貼身書童何榮,便道:“小公子的護身符忘記帶了,公主讓我去駙馬的書房里取。”
何榮愣了一下道,“哎呀,駙馬現在正在書房里會客,你現在過去也不方便啊,要不先等等吧!”
小菊急了,“那怎么行,今天是給小公子還愿的日子,若是因此錯過了良辰,耽誤了大事,這責任你承擔的起嗎?”
“這……”何榮一時語塞。
小菊趁著何榮一愣的功夫,繞過他,風風火火向書房走去。
何榮緩過神,立時慌了,緊追著趕來,一邊大叫道:“小菊姑娘!小菊姑娘!……你先容我向駙馬稟報一聲啊……”
其實這個時候,小菊在心里已經隱隱覺得不對頭了,她忽然停住了腳,臉色霎時變得蒼白如紙。
因為這時,她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
那些聲音是從書房旁邊的一間廂房里傳出來的。那聲音像是喝醉了酒,纏纏綿綿,卿卿我我,撩人心扉,讓人聽了只覺得臉紅心跳,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那是一男一女的聲音,男的是駙馬何禹廷,女的是小公子何成麟的乳母葛氏。
小菊一時呆在那里,腦子里一片空白。
而這時,房中的一男一女也聽到動靜了,葛氏手忙腳亂地穿著衣服,抬起求助的目光,驚惶地望著何禹廷,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何禹廷慢慢地坐起身,他面如死灰,沮喪地垂下頭去,兩只手緩緩地插進頭發里……
小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駙馬府的。她只記得自己在那時,腦子里居然還記掛著小公子的那個護身符,她木然進了書房,從桌子上拿了護身符,然后便恍恍惚惚出了門,面無表情地吩咐跟她同來的幾個家人一起又趕回了相國寺。
常青公主此時都等急了,見她磨磨蹭蹭地來了,不禁埋怨她緣何來的這么晚,都要錯過吉時了。小菊只是渾渾噩噩地“啊”了一聲,并不發一語。
常青公主見小菊臉色慘白,神情有些嚇人,不由奇怪道:“小菊,你怎么了?”
小菊木然道:“沒什么……”
常青公主還待問什么,相國寺的住持已走過來道,“公主,吉時已到。”常青公主“哦”了一聲,因為忙于正事,便沒有再追問下去。
小菊不知道自己這幾天是怎么過來的。這些天來,她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茶飯懶進,只是呆呆的坐著發楞。她不敢見公主,不敢見駙馬,更不敢面對自己。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
她抬起沒有神采的眼睛,出神地望著窗外。
她不由想起了八年前的那個明媚的春天。那時,常青公主已過及笄之年,尚待字閨中。當時,她與常青公主在宮里閑得無聊,便女扮男裝,溜出皇宮,在京城里閑逛。
中午,兩人到了一家名叫同貴的酒樓中吃飯,付賬時卻發現被小偷偷了錢包,正在尬尷地被店家催著要賬時,幸虧邂逅來京城趕考的何禹廷與好友丁進之,當時是何禹廷挺身而出,談笑風生間不動聲色地為她們解了圍……
那時的何禹廷,氣宇軒昂,風度翩翩,一下子便俘獲了常青公主那顆萌動的春心。
后來,何禹廷在科考中一舉奪魁,榮登榜首;并且在殿試中被當朝圣上趙籍欽點為狀元郎,一時是春風得意,風光無限。
當時,小菊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地歡欣雀躍,第一時間跑到常青公主面前,眉飛色舞地把這一喜訊告訴了她。
常青公主聽了,秀美白皙的臉上不由浮起一層美麗的氤氳,像是一朵盛開的桃花。小菊也是樂開了懷,她知道,公主的春天終于來了。
于是,在公主的兩個哥哥廣陵王爺趙睿、晉陵王爺趙甫的周旋下,賜婚的圣旨很快下來了。
當朝金枝玉葉、美麗高貴的公主與人品一流、才華橫溢的狀元郎喜結良緣,真的是成就了才子佳人、珠聯璧合的一段美麗佳話了。小菊那時曾慶喜地想,也許世上最美好的姻緣也莫過于此了。
可是,現實為什么會是這樣的?因為在她的心目中,駙馬向來都是品德端方,極愛公主的,她做夢都不敢想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小菊默默地仰起臉,眼淚不覺已是滿腮。
這時,一個小丫頭走進來道:“小菊姐姐,公主叫你過去。”
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的;現實再殘酷,也總是要面對的。小菊木然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常青公主正坐在花廳里,看著幾個小丫頭逗著小公子何成麟玩。
何成麟今年已經三歲了,長得虎頭虎腦,齒白唇紅,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像是夜空里晶瑩剔透的的星星,純真無暇,直直地把人的心都要沉溺在里面,無法自拔。
見小菊進來,常青公主若不在意地問道:“小菊,這幾天我看你神色不大對頭,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小菊心中緊了好幾天的那根弦此時再也繃不住了,她普通一下跪倒在常青公主面前,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常青公主愣了一下;她讓丫頭們帶著小公子先出去,然后便問小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小菊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地把那天的所見所聞說了一遍。
講完了,小菊卻沒有聽到動靜,她的心驀地一沉。方才她一直低著頭,不敢去看公主的表情;現在她終于乍著膽子抬起頭,看到的是常青公主那張慘白得沒有血色的臉。
小菊慌了,顫聲道:“公主……”
常青公主半晌無言,良久,才啞聲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小菊怎么也想不到,公主在知道了這件事后,竟然會是這樣的反應。
在她的想象中,在忽然得知自己被深愛的丈夫背叛的消息后,大部分的女人都是崩潰傷心、甚至是歇斯底里的,可是公主此時的反應竟然是這樣的平靜,平靜地如同波瀾不驚的湖面,連一點細微的漣漪都沒有蕩起。
小菊心情忐忑地拜別了公主,抽噎著走了出去。
之后的幾天里,常青公主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里,不說一句話,只是發呆。
何榮見事情不對頭,慌忙跑去稟報了駙馬何禹廷。
此時的何禹廷正倒背著手,在書房里踱來踱去,心里如同一團亂麻。自從三天前他與葛氏的事情被公主的侍女撞破,他便知道,麻煩來了。
有一刻,他真的想狠狠地抽自己一頓嘴巴,罵自己為什么會這么不知自愛,為什么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犯下這么低級的錯誤。
捫心自問,他愛葛氏嗎,他不愛公主了嗎?不,當然不是!他何禹廷移情別戀,并不是因為常青公主在結婚生子后魅力不在了,京城里誰不知道常青公主雍容華貴,風華絕代?
但是何禹廷內心里也有自己的苦衷。他常想:以自己現在的身份地位,如果娶了別的女子為妻,一定可以三房四妾,左擁右抱——自己的好友丁進之不就是這樣嗎?
可是他何禹廷卻不行。以常青公主的尊貴身份及脾氣秉性,是決不允許與別的女子分享同一個丈夫的感情的——其實歷朝歷代的公主皇室也莫不如此。
人世間有百媚千紅,而何禹廷卻只能獨愛常青這一朵了,所以有時他便難免的失意落寞。但這些年來他一直強自壓抑著自己的欲望與情感,可是當他第一眼看到葛氏時,他知道自己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
葛氏美麗風流,善于討巧,一下子便俘獲了何禹廷那顆寂寞已久的心,且二人都是如狼似虎的年紀,頗有同病相憐之感,于是便在常青公主剛剛誕下兒子、不能行夫妻之事的那段時間里,兩人便暗度陳倉,春風幾度了。
想想現在,自己與常青公主的兒子何成麟也都三歲了,他心中不由地苦笑,真快啊,自己與葛氏的這段地下情已維持了三年了,現在東窗事發了,自己又該如何應對呢?
何禹廷在幾度彷徨后,終于下定了決心,向公主的房中走去。
推開房門輕輕走了進來,看到的是常青公主那僵直孤單的背影。何禹廷輕輕吁了口氣,慢慢走上前去,柔聲道:“公主……”
還未說出下文,已被常青公主那冷冰冰的兩個字截住了,“出去。”
出師不利。何禹廷怔了一下,陪著笑道:“好,我馬上就出去,可是臨走之前,公主難道就不聽聽我的解釋嗎——就是殺人案犯還會給他一個申訴的機會呢,何況是我……”
常青公主頭也不會,漠然道:“那你在做那些丑事之前,可曾想過給我一次機會嗎——何禹廷,你知道嗎?你這樣做,真的比殺人案犯所犯的罪行還要不可寬恕。”
何禹廷不由腿一軟,俯身跪倒在常青公主面前,顫聲道:“公主,我錯了……只求你原諒我這一次,我一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常青公主冷冷道:“不要再花言巧語哄我了,給我一封休書,咱們和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