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他終是被她撩得面紅耳赤…
卻說練南春,聽說了凌云與浣玉在一起的那些曖昧情節,心里很不是滋味。
練亭中見女兒不高興,便安慰她道:只要凌云能留在飛云山莊為他效力,他就一定可以想出辦法來成全他們兩個的。
練南春冷冷道:“那浣玉郡主呢?”
練亭中不以為然道:“這個丫頭還不好處置嗎?”
練南春鼻子一哼道:“爹,你能不能換種思路啊?不要只想著用強好吧?”
練亭中呆了一下。
練南春悵然望著窗外闌珊的夜色,幽幽道:“如果真的殺了浣玉,凌云會怎么看我?也許我就永遠得不到他的心了。”
練亭中道:“那也好辦,我可以制造一出意外事故,讓凌云參不透是我殺了那丫頭。”
練南春忍不住搶白他道:“你除了會殺人,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如果凌云真的愛我,我何至于傷害一個無辜的人;如果我與他真的有緣無分,也是天意如此,我也該認命才是,又何須強求呢?”
練亭中良久無語,半晌才苦笑道:“唉,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真是麻煩……”
他頓了一下,又問道:“對了春兒,你說都拖了這么長時間了,你到底打算什么時候與凌云見面啊?”
練南春神色復雜地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再等等吧!”
練亭中道:“你到底在怕什么?是怕凌云還在為了以前的事情不肯原諒你嗎?不要緊,你的事情我可以慢慢說與他聽;而且他的命運如今掌握在我的手里,有些事情也由不得他自己的意愿!”
練南春有些無語的看著他道:“唉,你還是改不了你一貫的作風!……”說著,她懊惱地“咳”了一聲,徑自轉身而去。
只余下練亭中茫然望著女兒的背影,有些摸不著頭腦……
次日上午,練亭中召集兩位長老練樓中、練軒中,及六位弟子來到自己處理公務的大廳。又派人去請了凌云過來,為的是為雙方做引薦。
凌云此時傷勢尚未痊愈,面色依然有些蒼白,愈發顯得那雙黑白分明的清眸更大了。
盡管如此,仍掩飾不住他雙眸中流露出的、那極富魅力的動人神采,還有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那種由內而外的、瀟灑飄逸的氣質。
練亭中笑容滿面,先向凌云引薦兩位長老:大哥練樓中與四妹練軒中。
練樓中年近花甲,兩鬢略有幾縷銀絲,滿面紅光,稀眉朗目,神采奕奕,氣勢逼人,只是眼神深沉,似乎不易近人。
而練軒中則是一位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她的臉上淡施粉黛,粉面含春,秀色可人,看年紀也就是四十許人。眉如遠山,目若秋波,幽幽的眼神中總是透著一種深沉憂郁的神色。
從她的臉上,凌云似乎看到了一個人的影子。天梟組織的副幫主練南春。
而事實上,練南春與練軒中原本就是姑侄,長的相像也是不足為奇:當然練南春國色天香,傾國傾城,自是比已上了幾歲年紀的練軒中要美艷動人多了。
凌云來不及更多的感慨,練亭中又繼續為他引薦六大弟子:“這是大弟子張唯谷與二弟子凌波兒。”
張唯谷年近三旬,正值而立之年,身姿挺拔,容顏俊朗,屬于風度翩翩的佳公子形象。手中一把折扇,舉手投足,神采飛揚,英光四射。
凌波兒似乎比張唯谷年紀稍大了些,體態微豐,合中身材,臉上有明顯的脂粉雕琢修飾的痕跡。應該說,如果她再年輕幾歲,絕對是個風華絕代的美人。
凌云與張唯谷和凌波兒含笑見了禮;練亭中又介紹歐陽劍與李剛這對情同手足的結義兄弟。
出乎凌云意料的是,三弟子歐陽劍是個年逾六旬的白發老者,李剛則是個年方弱冠的黃毛少年。這一老一少義結金蘭,可謂忘年之交。
這一老一少極為豪爽熱情,大有相見恨晚之感。歐陽劍道:“古有桃園三結義,不忝想效仿,只可惜少了一人,今日有凌統領在……”
凌云笑道:“好啊,以后有機會你我一定也來個義結金蘭如何?”說的李剛、歐陽劍十分高興。
練亭中又向凌云介紹吳春心。這女子年約雙十,衣著華麗,身材苗條,眉清目秀,眉梢吊起,有幾分妖嬈嫵媚。此時她沖凌云盈盈一笑,嬌聲道:“久聞凌統領大名,英俊瀟灑,人品一流,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小女子今日得見幸何如之!咯咯咯……”
她一陣嬌笑如搖響了一串銀鈴,只聽得凌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自思:練亭中說她逍遙灑脫,倒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還不如不見!
練亭中最后又指著那位黑衣青年道:“杜正海。想來不用老夫介紹了,你們都是舊相識了吧。”
凌云沖著杜正海拱拱手,淡淡一笑道:“上次承蒙杜兄手下留情,凌云在此謝過了!”
杜正海陰沉的眸子里泛起一層冷冽的寒意,他只冷冷地哼了一聲,并不答話。
看到凌云,他不覺又想起了那一日、他舉劍欲殺凌云、卻被練亭中當場阻止的事情,心里便覺得十分的不自在。
練亭中卻很不滿意,沉聲道:“杜正海,還不向凌統領還禮?”
杜正海一臉冰霜,依然站著不動。
練亭中更為惱怒,“縱然以前有些過結,時隔多年也該化解了;何況凌統領還是老夫的貴客,你怎么可以如此無禮?”
杜正海執拗的脾氣上來了,只是冷著一張臉站著,一語不發。
練亭中就待發怒,凌云連忙上前打了個圓場道:“練幫主請息怒。今日大家歡聚一堂,當高高興興的才是;而且諸位都是開朗豁達之人,就不必在這些繁文縟節上斤斤計較了吧!”
練亭中哈哈大笑道:“還是凌統領心胸開闊坦蕩。從此以后,凌統領就是我們自己人了,現在老夫就當著諸位的面,正式冊封凌統領為我飛云山莊六大弟子之首!”
話音一落,眾人自是一片阿諛奉承之聲;只有杜正海不屑一顧,冷笑不已。
凌云一怔,連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凌云初到這里,寸功未立,怎敢忝居諸位之上?還請幫主收回成命。”
練亭中道:“凌云,你又何必推辭?眾望所歸嗎!——另外,我還要向你引薦一人。”
凌云見練亭中神神秘秘的,不禁有些奇怪道:“哦?不知幫主要引薦何人?”
練亭中道:“此人乃是老夫的至親之人,也是凌統領的一位……舊相識,只是不方便在此處相見。明日辰時你到飛云山莊西面五里的望月涼亭去,自然能見到你要見之人!”
說到此,他意味深長地一笑:“記住,一定要按時去哦,千萬不要失約了!”
凌云困惑地皺了皺眉。他搞不懂練亭中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待要問下文時,練亭中已經下令讓眾人散去了。……
翌日辰時,凌云如約來到望月涼亭。雖然時值秋日,這里依然芳草萋萋,中有小亭翼然。
一位白衣飄飄的秀美女子佇立亭中,風兒柔柔細細,撫弄著她飄飛的秀發。她一直背對著他,不回頭。
凌云卻早已認出了她。是仇是恨,是悲是惱,他心中已說不出是一種怎樣的滋味。他徑自轉身就走。
那白衣女子見狀,在空中施了一個式“細胸巧翻云”,美麗輕盈的身形如凌波仙子般幾個滑翔,已堵在了凌云面前。
凌云神色冰冷,沉聲道:“閃開,我不想見到你!”說著抬腿就走。
白衣女子卻伸出手臂攔住了他;淚水已忍不住從她那雙秀媚的眸子里滑落下來,“凌云,你能不能先聽我說一句話?”
這女子正是練南春。
凌云不屑地挑了挑劍眉,冷冷哼了一聲道:“你我之間還有什么好說的?”
練南春只覺一顆芳心就像被撕碎了,揉爛了一樣的疼痛;她幾度哽咽,已說不出話來。
凌云淺笑一聲,帶著幾分嘲諷的口氣道:“我以前見過的練幫主,可從來都是豪氣干云,風行雷厲,殺伐決斷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怎么現在卻做出這般兒女之態來?”
練南春顫聲道:“我知道你恨我,恨我以前欺騙、傷害了你;可那也只是因為我們當時立場不同啊!但是不管怎么樣,我對你的一片心意卻從來都是真的……”
說到此她躊躇了一下,用力咬了咬嘴唇,似乎已經下了很大的決心。
她又抬起臉來,那雙秋水般的眸子直直地凝視著凌云的眼睛,一字一停道:“凌云,你知道嗎,其實我是真心愛你的……”
凌云只覺一顆心陡然悸動了一下。他眼尾泛紅,顫聲道:“你不要說了!……哈哈,多虧了你的真心啊,否則我就不會掉下懸崖差點喂了虎狼了;否則我也不會讓刑部尚書府那么多人為我而枉死了;否則我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種田地了……”
練南春咬著牙道:“我……我……”她原本有很多話要對他說的,現在卻骨鯁在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有不爭氣的眼淚已是滿臉。
凌云譏誚地彎了彎薄薄的唇,挖苦道:“誰不知道曾經的玉老板一笑傾城,現在怎么卻哭得這么傷心?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可承受不起啊!”
練南春不由氣急,刷的一下長劍出匣,陰森森冷冰冰的劍刃已經逼上了凌云的心頭。
凌云此時手無寸鐵,而且他原本也并無抵抗之意;見狀身形滯立不動,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一副要殺要砍隨便你的架勢。
練南春眸子猩紅,切齒道:“凌云,我真恨不得一劍殺了你——”
凌云目光森冷,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幽深的眼眸只是看向別處,對她的怒視似乎不屑一顧。
練南春并不在乎他對自己的漠然,繼續說道:“凌云,你為什么不能理解我?我也承認以往曾對你犯下的過錯,可是我們當時不都是各為其主嗎?也就是在那時,我知道我不可救藥地愛上了你,可我卻欲愛不能。李瑞允逼我,你也在逼我!你可知道我背地里流了多少眼淚?誰又能理解我心里的苦楚?……”
她頓了一下,又道,“而且你知道嗎?當初你與空色掌風對峙而身受重傷、性命垂危的時候,又有誰不惜損傷元氣、為你運功療傷的?”
凌云的心驀地抖了一下,抬眸望了她一眼道:“都有誰?”
練南春道:“我大伯練樓中,我父親練亭中,我姑姑練軒中,還—有—我……”
凌云原本僵硬冷漠的臉色似乎微微舒緩了一些,默然道:“如此,凌云倒要多謝你們的救命之恩了!……”
練南春臉一揚,扁了扁嘴道:“不敢當。而且就是在近日你臥床昏迷的時候,我衣不解帶地照顧著你,夜不能寐地守護著你,我真怕你會醒不過來了——而且男女有別,當時你又沒穿衣服……”說到這,練南春只覺得芳心亂跳,美麗的臉上浮起一層嬌紅的氤氳。
“你不要說了!……”凌云聽了,臉上不禁也有些掛不住了。想起當日自己剛剛從昏迷中醒來時的歷歷情形,他一張俊逸的面孔不覺慢慢地紅了起來。
他方要再說什么,忽然臉色一變,一雙幽深的星眸沖著柳蔭后冷然道:“是誰在后面,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