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刁蠻郡主看上皇兄的玉如意
一場暴風雨終于平息。云雨過后,凌云有些疲憊地躺在床上,微微調整了一下氣息,在靜靜地閉目養神。
浣玉幾分甜蜜地把臉靠在了凌云的胸膛上,依然沉浸在幸福的滋味中,難以自拔。
這時,她忽然看到了凌云左臂上那個暗紅色的胎記,不禁有些新奇地仔細端詳著。
只見那個胎記的形狀宛如一只健步飛奔的麒麟;她在想這個麒麟是不是紋刺上去的,竟然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便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
確定了,是天生的,不是紋刺上去的。
凌云這時睜開了眼,看了她一眼道:“怎么了?”
浣玉有些好奇道:“你這個麒麟胎記好特別啊!是打你一出生就有的嗎?不會是從胎里帶來的吧!”
凌云臉色沉了下來,冷冷道:“不記得了。”
浣玉見凌云有些不高興,只好不問了。
凌云又合上了眼睛;他的眉頭微微蹙著,似乎所有所思。
浣玉道:“在想什么呢?”
凌云緩緩睜開了那雙墨玉般的眸子,狡黠地一笑道:“我在想你方才說過的那句話:“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浣玉怔了一下。
凌云意味深長地望著她,半瞇的眸子里劃過一抹“陰謀得逞”后的譏誚的笑意:“哎,你說我這算不算是一雪前恥啊?”
浣玉清澈靈動的眸子一轉,忽然回過味來,不由柳眉一挑,惱道:“好啊!你在這里等著我呢……”揚手就打。
凌云手疾眼快地抬手接住,不由地哈哈大笑。
卻說阮夫人,此時正坐在客廳里聽秋兒匯報著凌云與浣玉小兩口近日的情況。
原來自從凌云與浣玉成婚后,阮夫人一直都在關注著這小兩口婚后感情的進展情況。
雖然說“知子莫若父”,然而在這個世上,恐怕沒有誰能比阮夫人這個當母親的更了解凌云了。
她深知自己這個兒子表面上看著順平隨和,很好說話的樣子;實際上性子卻固執的很,有時候犟脾氣起來,就是八匹馬也拉不回來,就比如前些日子他強烈對抗皇上賜婚的這件事情。
現在凌云雖然迫于各種壓力,無可奈何地與浣玉郡主成婚了;但阮夫人依然放心不下,擔心這個不識好歹的混小子又哪根筋不對頭、再做出什么不著邊際的事來。
于是,她便暗中吩咐浣玉的丫頭香云、嬌杏和凌云的小廝雨竹、雨墨他們,隨時向她匯報小兩口的感情進展情況;一旦有變,立即來報。
剛開始聽說凌云一連好幾天都不著家、故意躲避與冷落郡主時,她已經憋了一肚子氣、盡力隱忍著不發火了。
忽然又見香云與嬌杏慌慌張張地跑來告訴她說:郡主與郡馬也不知道為了什么,正在鬧得不可開交;此時已是劍拔弩張、看樣子馬上就要打起來了……
她再也壓制不住自己滿腔的怒火,遂與秋兒等人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于是,便發生了前面的一幕。
現在聽秋兒匯報說:凌云與浣玉這幾天一直呆在房間里不出來,好像很親密、很和諧的樣子;有時候還聽到他們兩個在一起嘻嘻哈哈、又打又鬧的——看樣子這小兩口的感情如今已是蜜里調油、好著呢!
她不由長長出了口氣,欣慰地點點頭道:“這就好。但愿這個混賬小子能回心轉意,一心一意跟郡主好好過他們的小日子,不要再惹什么麻煩出來才好。”……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刑部尚書府的后花園中,春光旖旎,鳥語花香,百般紅紫,爭芳斗艷。
浣玉獨自坐在一張檀香木幾案旁,輕撫瑤琴,彈奏一曲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
悠揚的琴聲在明媚旖旎的春光中流動著,撩人心扉,直令人如飲醇酒,如醉如癡。
新婚的日子,雖然心頭仍然保留著無數對昔日往事的惆悵與眷戀,但新婚佳期的甜蜜還是或多或少地沖淡了凌云心頭的一絲陰霾;他強令自己忘卻以往,把自己從過去的陰影中釋放出來。
此時經過此處,又聞琴聲,他不覺心頭一震,久違了多日的、那種熟悉的情感忽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他不由又想起了兩年前那個明媚旖旎的春天,那段久違了的浪漫溫馨的日子,于是便踏著滿地落英,覓著琴音緩緩走來。
浣玉見他走來,沖他盈盈一笑,繼續輕撫瑤琴,舒暢淋漓地抒發著心中的無限胸臆。
知音在旁,她只覺心頭無比甜蜜;纖纖玉指靈巧地在琴弦中纏繞著,舞動著,快樂與幸福的滋味在行云流水般的琴聲中盡情地展露出來。
凌云靜靜地在一旁聆聽著,俊朗柔和的臉上浮起一層欣然的笑意。
忽然一陣爽朗的大笑傳來:“御妹這琴聲真是高山流水,沁人心脾,就是昔日的伯牙子期也不過如此!”
凌云不由一愣,回臉去望,但見花樹后白色人影一閃,一位氣宇軒昂、英姿颯爽的青年將軍已滿面含笑地走了過來。
來人正是廣陵王爺趙睿之子、浣玉郡主的堂兄、鎮守三關的虎威將軍趙旭。
凌云連忙起身,大笑著迎了上去道:“趙兄在京城的要事這幾日可辦完了?”
趙旭含笑點點頭道:“正是。圣上給了我一個月的假期,現在還有些日子,閑來無事,便想著到此處來叨擾一番,正好也恭賀御妹與妹婿的新婚之喜了。”
凌云笑道:“多謝趙兄美意。”
浣玉此時停了琴聲,小嘴一撅道:“我本來彈得好好的,皇兄這一來可好,把人家的一番興致都打斷了。”
趙旭道:“恕罪恕罪!我來得確實不是時候,兩位本來卿卿我我,情意綿綿,我卻在這時出現,打擾了你們的一番雅興,真是不合時宜,該罰該罰!”
浣玉眼放光華道:“怎么個罰法?”
趙旭道:“明天中午,愚兄在小處設一桌上好的酒宴,屆時敬請二位光臨,以表歉意,可否?”
浣玉鼻子一哼道:“誰稀罕你的酒宴,除了這些俗物,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有點新意的東西嗎?”
趙旭劍眉蹙起,沉吟了一下道:“那么御妹喜歡什么只管說來,只要愚兄有的,定當不吝奉上。”
浣玉如水的眸光一轉,一雙妙目在趙旭身上游移著,最后目光停留在了他腰間佩戴的那只晶瑩剔透的和田玉如意上,“皇兄此話當真?”
趙旭道:“當然!”
浣玉眼底劃過一絲得意的喜色,纖纖玉手輕輕一指道:“那好,皇兄就把這只玉如意送給我吧!”
趙旭一怔,低頭望了一眼那只玉如意,躊躇道:“這個……恐怕不行。”
浣玉不高興道:“方才皇兄還信誓旦旦地說,無論我喜歡什么,皇兄都會毫不吝嗇地送給我,怎么這么快就食言了?”
趙旭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沉默了一下道:“浣玉,你應該知道這只玉如意來歷的——除了此物,其他的無論什么貴重的寶物,我都可以送給你。”
浣玉的倔脾氣卻上來了,固執道:“除了此物我什么都不要!”
趙旭為難之極,不由皺起了眉頭。
凌云在一旁瞅著,暗忖這玉如意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之物,必定有什么來歷或者特殊寓意什么的,遂道:“君子不奪人之美,既是趙兄的心愛之物,怎可搶索。浣玉,你就不要任性了。”
浣玉幽幽低下頭去,似乎有些不甘心。她深愛凌云,所以凌云所說的每一句話,她也都是很看重的。
她沉思了一下,忽然晶瑩的目光一轉,不動聲色道:“我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解決問題的法子,二位可愿意一聽?”
趙旭道:“愿聞其詳。”
浣玉笑道:“人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世人皆知皇兄武功高強,勇冠三軍,只是不知皇兄離京多年,武功精進到何種程度了?”
趙旭愣了一下,一時不解其意,遂靜聽下言。
浣玉用手一指凌云道:“郡馬的劍法在京城也有些虛名,想來皇兄以前也有所耳聞吧?”
趙旭道:“當然,誰不知凌統領劍法精妙,人稱天下第一劍,愚兄慕名已久,只恨無緣領教——”
浣玉道:“那好啊,現在二位正好切磋一下武功,既可以一決高下,又可以決出這只和田玉如意的去向。”
趙旭聽了,不由激動地一拍手道:“好極!說真的,愚兄駐守邊關多年,鮮有敵手,好是無趣,做夢都想找到一位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的高手與之較量一番;今日能夠有幸遇到像妹婿這樣的英雄豪杰,并能與之一絕高下,豈非人生一大快事?”
浣玉見趙旭痛快地答應了,不由心里暗喜,遂趁熱打鐵道:“如果皇兄勝了,小妹便不會再為難皇兄;反之,如果皇兄敗了——”
浣玉狡黠的明眸一轉,抿嘴一笑道:“那么,皇兄就把這只玉如意送給小妹,做為新婚賀禮如何”
趙旭爽快道:“好!一言為定!”
浣玉道:“這么說,皇兄是答應了?到時候可不要反悔啊!”
趙旭道:“那是當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浣玉莞爾一笑道:“太好了!——”回過臉沖著凌云道,“郡馬,上吧!一切都看你的了!”
凌云這才回過味來,不悅道:“哎,你們這叫什么事?你們兄妹兩個,你一言我一語就這么把事情給定下了,還沒問問我同意不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