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梟麒麟之驚天凌云

第154章 丁進之哀求呂文正不要殺他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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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文正帶了莫水靈來見皇上。

皇上得知丁繼武在中牟倒行逆施的惡行之后,不由勃然大怒道:“這丁繼武若是果真如此,豈不是死有余辜,也辜負了朕對他的一番期望與信任!馮總管,馬上刷一道圣旨,將丁繼武革職查辦,押解回京交由刑部審理!”

馮朝英道:“是。”

莫水靈跪倒在地,叩首出血道:“謝圣上隆恩。只要能為姐姐昭雪冤情,小女子就是為奴為婢也報答不了圣上之恩德……”

皇上幽深的眸光意味深長地望了她一眼,笑瞇瞇道:“姑娘言重了。朕干嗎要你為奴為婢啊,這樣豈不是太唐突佳人了?趕快平身吧!”

皇上行事干練果斷,刑部的人辦事亦是雷厲風行。

凌云、徐直等人領了圣旨,帶領侍衛連夜趕奔中牟府,與楊振等人匯合。

次日即抵達丁繼武的府邸,當堂宣讀了圣旨。

丁繼武如雷轟頂。突然降臨在頭上的噩運使他一時茫然失措。昨天他還沉浸在溫柔鄉里,其樂融融;今天他卻要被帶上冰涼的枷鎖,鋃鐺入獄!而且等待他的,將是一條萬劫不復的不歸之路!

當如狼似虎的侍衛一擁而上、將他鎖鏈加身的時候,他腦子里忽然閃過一個拒捕的念頭。

但他剛剛萌發了這種想法,他身邊的心腹侍衛劉剛已經先他一步而付諸行動了。

劉剛一式“白虹經天”,矯捷的身形像是一只迅猛的鷹隼,拔地而起,長劍揚處,砍倒兩個抓他的侍衛,一鶴沖天,直向門口飛去。

好快的身手,令兩旁的人一時有些措手不及。

只是他以這個優美的動作剛剛飛出大堂,忽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身形又倒著飛了回來,以一個“屁股向下、平沙落雁式”的狼狽姿勢,“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接著凌云從外面走了進來,下頜微微揚起,滿臉的鄙夷與不屑。

劉剛一個“鯉魚打挺”,騰的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顫聲道:“你是誰?”

楊振眉毛一挑道:“瞎了你的狗眼,連凌統領都不認識?”

“凌統領?……”劉剛心里不自覺地一陣抽搐,“原來你就是凌云?……今天算我碰上了霉頭!”

倏的揚起長劍,擺開了一副以死相拼的架勢,橫眉怒目道:“姓凌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出招吧!”

凌云目光睥睨地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道:“憑你也配?”

劉剛大怒,一式“濤走云飛”,長劍直襲過來。

凌云甚至連劍也沒拔,他身形輾轉,猶如浮光掠影一般,砰砰砰,看似瀟灑隨意的幾個動作,已將劉剛打得手忙腳亂,應接不暇。

劉剛這才意識到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昔日曾經自恃功強的自己,在強大的敵手面前,原來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劉剛思想略一松懈,立刻給了凌云以可乘之機;他長劍輕靈,輕輕一攪,一式“花開花落”,便把程剛的長劍給卷飛了去,正正插在了大廳的天棚之上。

劉剛驚惶失措之下,凌云手中長劍順勢一遞,冷森森的劍刃已貼在了他的脖子上。

劉剛面如土色,不由雙膝一軟,癱倒在地上,顫聲道:“凌統領手下留情……”

凌云冷峻的臉上浮現出一層譏誚的笑意;他失望地搖了搖頭道:“我原本以為你雖然助紂為虐,為非作歹,但仍然不失為一條硬漢,沒想到卻這般熊包!”

扭過臉去不屑再看他,只吩咐左右把他拿下。

兩廂侍衛正要上前,那高高懸于天棚上的利劍不知為何忽然落了下來,不偏不倚正正插在了劉剛的后背上!

巨大的貫力作用使的利劍透心而入,淋漓的鮮血如噴涌的泉水般射了出來,濺了一地,也濺了他身邊的丁繼武一身,一臉。

劉剛慘痛地嘶叫一聲,臉上的肌肉痛苦抽搐著,身子如風中凌亂的枯葉般瑟瑟作抖著,軟塌塌地倒在了地上。

此時的劉剛,倒在地上依然氣息未絕。彌留之際,莫秋靈自殺前那近乎崩潰的、詛咒的話語又字字清晰地縈繞在他的耳邊:

“劉剛,你這個助紂為虐的狗東西,要不是你在一旁煽風點火,挑撥是非,我也不會淪落至此!我只恨自己生為女子,殺不了你——哼,人不報應天報應,總有一天你會遭到天譴的!……”

迷迷朦朦的,他似乎看到莫秋靈渾身是血,瞪著一雙充滿怨恨的瀝血的眸子,一步步向他逼迫過來……

劉剛被駭得面如死灰,連聲叫著:“不是我,不是我……你不要過來,千萬不要過來……”

他驚悸般喃喃著,瑟索的身子忽然痛苦地抽搐了一下,然后便不動了。他臨死前那個可怕的神情,使得在場每一個人都心有余悸。

凌云目光清冷地瞥了他一眼,有些憐憫地搖了搖頭道:“真是‘人不報應天報應’!”

此時的丁繼武臉色慘白,眉毛凝成一團,兩只空洞的眸子就如失去焦距一般,茫然望著前方。無數種可怕的預想在心頭纏繞著,猶如一條毒蛇般緩緩爬過心頭,只令他毛骨悚然,倍感覺絕望。

從眼前劉剛這喋血滿地的場景,使他聯想起了另一個觸目驚心的喋血場面:

那是數日前的一個晚上,當他心懷鬼胎地闖入囚禁莫秋靈的房間時,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具猙獰恐怖的、血淋淋的尸體!

之后一連幾天晚上,他都在做著同一個噩夢。夢境里,他看到莫秋靈只是目光呆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嘴角噙著不可捉摸的怪異的笑容,卻不說一句話……

他生平以來第一次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懼;尤其當他聽到一旁的凌云冷冰冰說出那句“人不報應天報應”的話時,更是心悸。

他只覺的頭在轟轟作響,腦子里一片空白……

京城。刑部大堂之上。丁繼武一身囚衣,低垂著眼瞼,神色頹廢地跪于大堂前。

在他身邊跪著的還有莫水靈,吳二一家——包括吳二之兄及其父母,以及丁繼武涉嫌貪污受賄、奪人田地的幾個事主與證人,還有丁繼武府中的幾個參與迫害莫秋靈的家丁侍衛。

呂文正讓人給丁繼武看了莫秋靈臨死前留下的那封血書,又讓其他證人與之一一對質;隨之一拍驚堂木,“丁繼武,現在人證物證齊全,你還有何話說?”

丁繼武自知大勢已去,再抵賴也沒用了,不由心灰意懶,垂頭喪氣道:“罪臣無話可說。臨死前,罪臣有個請求,還望呂大人成全。”

“你說。”

丁繼武默然道:“我只想再見見我的父親……”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鳴也哀。呂文正頗為動容,沉吟了一下,終于點點頭。

話音未落,丁進之踉踉蹌蹌奔了上來,與兒子抱頭痛哭。

他剛剛由管家丁玉榮口中得知兒子被刑部審訊的消息,不由驚慌失措,急急忙忙命人備轎,風風火火趕到了刑部大堂。

卻說丁進之哭罷多時,止住眼淚;又把臉轉向呂文正,以一種近乎哀求的語氣道:“呂大人,小兒年少無知,偶爾犯些過錯也是在所難免;何況那姓莫的女子是自盡而死,并非小兒所害,小兒縱使有錯也罪不至死,看在你我同朝多年的份上,就留他一條性命吧!”

丁進之與呂文正雖然同朝為官多年,卻一直勢同水火,彼此何曾給對方一個好臉色看?今日若非是兒子命在旦夕,他自己又心慌意亂,失去了主意,又怎么會低聲下氣地向呂文正求情?

呂文正道:“丁大人,丁繼武除了霸占民女,逼死人命之罪;還有貪贓枉法、奪人田地之罪,樁樁件件,皆是罪證確鑿。徐先生,把證詞拿與丁大人看。”

丁進之顫抖著手接過證詞,勉強看了一遍,只覺得一股凜凜寒意從頭頂一直冷到了腳底;他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幾乎要暈厥過去。

他緩了半晌才算把自己凌亂的思緒一點點收攏起來,強打精神道:“呂大人,難道小兒就非死不可嗎?——不……不行,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

呂文正冷笑道:“丁大人,本府此次調查案件,就是奉了圣上的旨意。本府若是徇情枉法,饒恕了丁繼武,既有負圣恩,也對不起那些冤死的亡魂及活著的苦主。

“何況丁繼武自任職中牟知府以來,不但不思為朝廷效力,反而貪贓枉法,血肉鄉里,民憤極大;現在又霸占民女,鬧出人命——這些罪行實是十惡不赦,死有余辜!本次本府判他斬刑,已是從輕發落了!”

說罷臉色一沉,吩咐左右,“來人,把丁繼武推出去,斬首!”

兩廂如狼似虎的侍衛嘩的一下擁了上來,不容分說架起丁繼武推推搡搡往外走去。

丁進之哭聲叫道:“繼武!繼武!……”像就瘋了似的踉踉蹌蹌沖上前去,想要攔住行刑的侍衛。

一旁的凌云見狀,一式瀟灑的“飛云乍起”,輕靈飄逸的身形在空中幾個輾轉,已攔截在了丁進之身前,清峻的臉上泛起一層冷色,“丁大人,請不要妨礙公務執行!”

事不關己,關心則亂。丁進之此時已完全亂了方寸;在那一刻,他想過去找皇上求情,也想過去找自己的義兄何禹廷幫忙,可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他忽然感到了平生以來從未有過的無助與挫敗。他滿眸猩紅,語無倫次道:“不要,不要……求求你們,千萬不要殺我兒子,不要殺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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