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梟麒麟之驚天凌云

第157章 嫌隙又生何禹廷要告凌云的狀

第157章嫌隙又生何禹廷要告凌云的狀

卻說應傳霖,見杜正海施出“移神換影”的招式,傷了侯爺府很多侍衛,不由勃然大怒,陰沉的眸光一轉,冷冷叱道:“臭小子,別猖狂,拿命來!”

說著,抽出長劍飛身上前。

杜正海經過方才一場慘烈的廝殺,體力已損耗大半,幾乎已近強弩之末;更何況面對的是這樣一個強大兇悍、功力高出自己許多的敵手!

他無心戀戰,勉強應付了幾招,便邊打邊向窗口移去。他是想越窗逃走。

在第九招上,應傳霖使了一招“北風吹雪”,正中杜正海下懷,他一式“退避三舍”,虛晃一招,在應傳霖往后一閃身時,“鷂子翻身”,向窗口略去。

豈知正中應傳霖的道兒,原來他早已看出杜正海的心思,故意退避,誘使對方上當。

他接下來一招“春去春又回”,一道寒光,長劍已揮向杜正海的脖子。

杜正海想要閃避已來不及,他不由叫了聲“我命休矣!”只有閉目等死的份兒了。

應傳霖的寶劍只差一絲一毫便要砍上杜正海的脖子了,卻忽然覺的腕子一陣刺痛,不由驚叫一聲,持劍的手偏了,正正錯過了誅殺杜正海的絕好時機。

他的身形亦跌跌撞撞后退數步,手里的寶劍也差點脫手!

杜正海死里逃生,不由心里暗暗叫了一聲“好險!”長吁了一口氣,趁機一式輕靈的“孤雁出群”,飄身從窗口飛了出去。

應傳霖一時呆在那里。

當應傳霖緩過神沖到窗口時,只見樓下大街上人頭攢動,車水馬龍,早已不見了杜正海的身影,不由沮喪極了。

再看看被暗器打中的手腕,又青又紫,已腫了起來。他回身在地上尋找那枚傷他的暗器,卻是除了滿地的狼藉外,什么也沒發現。

何禹廷見杜正海走脫,懊喪不已,冷冷道:“應武師,你不是自詡武藝高強么,怎么關鍵時候卻讓賊人走脫了,請給本宮一個解釋。”

應傳霖道:“侯爺容稟,其實方才屬下本來要得手了,卻不料忽然有人以暗器襲擊屬下,致使賊人走脫,所以才功虧一簣,請侯爺贖罪。”

說著舉起受傷的右腕給何禹廷驗看。

何禹廷惱道:“是什么人這么大膽包天,竟敢與賊人勾結一氣,協助賊人走脫?”

應傳霖陰鷙的眸光閃了閃,不陰不陽道:“樓上方才除了屬下與那賊人外,就只有侯爺、凌統領與店掌柜了。”

一旁的店掌柜聽了,立時嚇的面如土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道:“侯爺明鑒,小人手無縛雞之力,不會半點武功,又怎么會發什么暗器傷人?侯爺明鑒!侯爺明鑒!……”

何禹廷陰沉著臉道:“滾!”

店掌柜如聞赦令,連滾帶爬地下樓去了。

應傳霖慢慢走到凌云面前,黑眸微微瞇起,直勾勾望著他,幽暗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是滿滿的質問的意味。

凌云下頜微微揚起,嗓音冷淡道:“應武師,有什么話請直說。”

應傳霖道:“明人不做暗事,師弟,方才那枚暗器是不是你發的?”

凌云薄淡的嘴唇掀起一絲冷笑:“明人不做暗事?師兄在說誰呢?莫不是師兄方才失手放走了賊人,卻找不到推卸責任的理由,想把過錯嫁禍到別人身上?”

應傳霖氣得一時無語。

凌云又不緊不慢道:“方才凌云一直與何大人在一起,一舉一動自是不會逃過何大人的法眼,在這種情形下凌云又有什么機會以暗器傷人?

“俗話說:捉賊捉贓,捉奸捉雙;應武師說這暗器是凌云所發,證據何在?凌云此次來到這里,除了這把寶劍,身無寸鐵,敢問應武師,方才凌云是以什么暗器傷的閣下?”

凌云一番話語言辭犀利,咄咄逼人,直說的應傳霖啞口無言,神色難堪之極。

何禹廷眉心微微蹙了蹙,帶著幾分揶揄的口氣道:“凌統領牙尖嘴利,雄辯滔滔,本宮可真是佩服啊!改日本宮一定親自登門造訪,并且還要向呂大人道賀,祝賀他教導屬下有方,培養出這樣一位精明強干的曠世奇才來。”

凌云聽何禹廷口氣里滿是嘲諷與挖苦的意味,不知為什么,忽然一陣悲哀涌上心頭。

不過他還是盡力調整了一下自己紛亂的情緒,淡淡一笑道:“何大人言重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凌云先告辭了。”說罷沖何禹廷拱了拱手,然后轉身徑自而去。

何禹廷默默望著他那遠去的、頎長矯健的背影,心頭忽然升起一種莫名的感覺,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又有幾分親切……

何禹廷垂頭喪氣回了侯爺府,枯坐廳中,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仍然是余怒未消。

常青公主見他面沉似水,滿臉慍色,覺的奇怪,于是輕聲問他發生什么事了?

何禹廷便把今天酒樓之事說了一遍,說罷又恨恨道:“最可氣的是:讓杜正海這個臭小子給走脫了!還有凌云,明明知道我與杜正海仇深似海,不但不幫我,還與那臭小子勾結一氣,壞了我的大事……唉!真是氣死我了!”

常青公主晶瑩如水的眸光轉了轉道:“那么侯爺又打算怎么辦?”

何禹廷眼底戾氣一閃而過,忿忿道:“凌云這個臭小子太過不識好歹!剛開始的時候,我曾好意提點他,讓他不要多管閑事,惹禍上身;不料他卻冥頑不靈,不但不聽我的勸解,還暗通賊人,與我為敵做對,我要到圣上面前告他一狀,告他個勾結匪類,圖謀不軌之罪——”

常青公主顰了顰秀眉道:“這恐怕不太妥當吧!凌云雖然做事過分了點,但也罪不至此啊!你若把此事鬧到圣上那里去,圣上怪罪下來,豈不把他的前程給毀了?再說我那浣玉侄女也不答應啊!”

何禹廷道:“可是我卻咽不下這口氣。”

常青公主道:“別忘了,凌云對你還有救命之恩哪!那次在翠竹山莊葛中家里,你讓毒蝎給咬了,是誰不顧一切為你吸毒療傷,又不辭辛勞連夜帶你到神醫山莊求醫治病的?侯爺,咱們做事可不能忘恩負義啊!”

何禹廷道:“公主,你為什么這樣向著凌云說話?”

常青公主笑道:“因為他是我的侄女婿啊!”

何禹廷望著她,“僅僅如此么?”

常青公主嘆了口氣道:“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從第一次見到他起,我就特別喜歡這孩子。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莫名而又親切,我自己都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了什么?……”

何禹廷默然道:“你不要說了。”

因為他似乎也有同感。他覺的心里有些亂,慢慢走到窗前,出神地望著窗外。

窗外,秋風颯颯,草木蕭蕭,霜葉正紅。天上一行秋雁飛過,鳴聲悲愴。……

杜正海仰起臉,看到的也正是這行大雁。

秋雁聲聲,喚起了他心頭的那份悲涼與傷感。他一勒馬韁,胯下的白馬仰頭發出一聲長嘶。

杜正海自言自語道:“馬兒,告訴我,我該去到哪里?天地之大,難道就沒有我杜正海的容身之處嗎?”

杜正海信馬由韁地走著,腦中又閃出莫水靈那美麗憂傷的臉,不由苦笑道:“杜正海,你為什么還在想她?她現在已經成了皇上的女人,你與她已是鏡花水月,你難道還擺脫不了這份感情的困擾嗎?”

他不由想起了前人的一首詞: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

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胭脂淚,留人醉,幾時重。

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李煜烏夜啼)

傍晚,馬兒馱著杜正海在一處道觀前停下了。這是一座荒廢已久的道觀,道觀門楣上面的字跡斑駁脫落,卻還依稀可辨:青云觀。

杜正海呆呆望著這幾個再熟悉不過的字,不由慘笑,笑罷淚出,喃喃道:“走來走去,終于還是到了這里。馬兒,難道你也知道我的心意嗎?難道你也忘不了這個地方嗎?”

他下了馬,拴好韁繩,在道觀前佇立良久,終于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了進去。

歲月的流逝,風雨的侵蝕,使的這座方外丹丘已經殘破不堪。室內雜草叢生,灰塵蛛網到處都是,桌椅器具大都毀壞,七零八落地散落埋沒在青苔翠蘚之中。

杜正海抬起頭,呆呆望著房頂上那只在網中坐鎮的大蜘蛛,不由想起了過去。

從他記事起,他便在這個地方住著,與師兄弟們一起讀書,一起練武,一起嬉戲玩耍;食則同桌,寢則同榻,是何等的親密無間,幸福快樂。

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父親杜千,也就是元真道長。

人說嚴師如父,他的父親卻既當爹又當娘,還是他的啟蒙師父。他手把手地教他寫字,教他練武,教他做人的道理。

在生活上,父親更是無微不至地照顧他,體貼他。

永遠忘不了那個寒冬的晚上,天上飄著雪花,他得了急病,父親頂風冒雪背著他去就診。

結冰的路滑,父親摔倒了,手掌擦破了,鮮血融入雪中,紅的血,白的雪,交相輝映,格外刺眼。……

往事歷歷在目,如在昨天,他不覺淚眼模糊了。

茫然徘徊于這破敗不堪的院落之中,悲傷與惆悵充斥著他的胸膛,他真想大哭一場。

忽然,一陣低沉蒼涼的聲音傳入耳中,他起初以為自己聽錯了。側耳細聽,果然是有人在說話,而且是個婦人的聲音。

他不禁困惑:在這荒涼殘破、連鬼都不愿意來的地方,除了自己,居然還會有別人?那又會是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