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梟麒麟之驚天凌云

第386章 晉陵王的尸首被盜走了

“哈哈,我差點忘了,其實她根本就不愛你——你對她的感情就像我對你的感情一樣,都只是一廂情愿,她念念不忘想著的,其實是別的男人……”

婉兒毫不留情地揭開了李瑞允心底深處的痛;李瑞允不由惱羞成怒,長劍出鞘,倏的探上了婉兒的胸膛。

婉兒直挺挺站在那里,眼淚夾雜著微紅的血色不斷滾落;她凄絕地笑著,在等著面前那個狠辣男人致命的一劍無情地刺過來。

四周的空氣仿佛也凝固了一般,讓人感到窒息。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應時應景打破了眼前這緊張的對峙——原來是一名傳事侍衛急匆匆走了進來。

只是那名侍衛極為機靈,他見李瑞允寢室的門緊緊閉著,自然不敢冒進,只屏息凝神站在門口,壓低了嗓音道:“啟稟李公子,小的有事稟報。”

“什么事,說。”李瑞允面無表情。

“是。”那侍衛垂首恭謹,小心翼翼道:“外面孫孝文、李云汀求見,他們說……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稟報李公子。”

“讓他們在客廳里等我。”李瑞允沉郁肅殺的神色略略緩和了些,慢慢收回了手里的長劍。

怒氣沖沖瞅了一眼面前那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子,他臉上透出幾分嫌惡的表情,冷冷哼了一聲,便徑自轉身而去,似乎再懶得多看她一眼。

空蕩蕩的房間里只留下婉兒一人。一絲一毫劫后余生的慶喜都沒有,只有沮喪與傷心的滋味穿透心脾,瞬間蔓延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覺的自己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的,已不由自主癱倒在地上,徹底地慟哭起來,仿佛一只孤獨無助的幼獸般在支離破碎地哀鳴著……

李瑞允此時已大步流星走到了外面的客廳里。

方才那樁糟心的事情,猶如一團化不開的濃霧不折不扣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他臉色晦暗,依然有些余怒未消。

這時孫孝文、李云汀夫婦匆匆走了進來。

“幫主,昨天晚上出事了!屬下特來……”孫孝文臉上帶著惶恐之色,話及一半,忽然瞅見李瑞允的臉色不對頭,心里不由一顫,下意識地住了口。

李瑞允這才意識到自己陰沉的臉色把兩個屬下給駭到了,不由在心里輕噫了一聲。

要知道自己向來都是深沉穩重、喜怒不形于色的,不想今天早上卻被一個拈酸吃醋的小女人給刺激得幾乎情緒失控,真是不應該呀。

他仰起頭來輕輕吐出一口氣,平復著內心洶涌起伏的掙扎,漸漸恢復了一貫的平靜,好像剛才差點失去的理智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有什么事,繼續說。”李瑞允整張臉上滿是陰郁,看不出一絲的情感波動。

望著李瑞允那張冷冰冰的臉,孫孝文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蜷縮了一下,訥訥道:“屬下……屬下是來請罪的。”

“哦出什么事了”李瑞允目光微微一凝,瞅了他一眼。

孫孝文喉結滾動了幾下,垂著頭道:“昨天晚上,晉陵王趙甫的尸首在城門樓上被人……被人盜走了!”

李瑞允臉色倏的一變。

孫孝文、李云汀二人嚇得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

李瑞允下頜線條不覺繃緊;他略略沉吟了一下,然后朝著站在面前的兩個屬下望去,眼底的深色沉黑隱晦,“說一下當時的情形。”

孫孝文沉靜了一下紊亂的心思,沉聲道:“守衛城樓的侍衛為二千人,分為三個班次倒開,昨天晚上值夜的共有七百人。當時我與云汀正帶人在北城門巡視,忽聞異常,疾疾趕來,卻晚了一步,晉陵王趙甫的尸首已被人劫走了。

“我等急忙率眾追趕,卻見賊人是兩個蒙面人,黑衣長劍,看樣子年紀不大,其中一人背著尸體在前面疾行,另外一人斷后。我與云汀帶人上前攔擊,那兩人武功卻也不弱,出招極為快速迅猛;而我們這邊終是人多勢眾,且皆為精兵悍將……”

李瑞允眉峰微皺,似乎很不耐煩聽他羅羅嗦嗦的長篇大論,“啰嗦什么,只說后來的事。”

孫孝文惶然道:“是。后來那二人堪堪不敵,我們眼看就要將其抓獲了,不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忽然又有兩人冒了出來。這二人也是黑衣蒙面,武功卻高得驚人,只幾個回合,便把起先的二人給救了下來,還傷了我們許多弟兄……”

李瑞允眉毛不自覺地跳了一下,“這兩人是什么模樣”

孫孝文囁嚅道:“他們都蒙著面,又是黑夜,屬下慚愧,看得不甚清楚……”

李瑞允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道:“那這兩個人是男是女,多大年紀,你總該看清了吧”

孫孝文道:“自然是男的,看年紀一個是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另一個是個六七十歲的老者。”

“中年人,老者……”李瑞允漆黑的眼眸如同寒潭沉星,帶著深沉的思索,喃喃自語道:“這兩人又會是誰呢”

一旁的李云汀微微咬了咬唇角,乍著膽子道:“這幾個人既然是沖著晉陵王趙甫的尸首而來的,屬下私下以為,應該多半與晉陵王府的人有關……”

“晉陵王府——”李瑞允瞇了瞇狹長的眸子,因烏及屋,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遂而問道:“對了,浣玉郡主可有消息了”

孫孝文臉色晦澀,小聲道:“暫時還沒有。”

李瑞允半瞇的眸子瞬間睜開,晃出一抹銳利的光來,“繼續安排人去查!真是沒用,這么多人,居然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都抓不到!哼,只要抓到了浣玉,相信一些難解之題就會迎刃而解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聲音低沉,冷戾,帶著不容置疑的果決,直令面前的孫孝文、李云汀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同時心里亦有幾分費解。

——不就是一個失去了倚靠與后臺的前朝郡主嗎,茫然無助,惶惶如喪家之犬,有什么可怕的,值得這么興師動眾嗎

其實他們又怎么能參得透李瑞允那微妙而復雜的心思。

浣玉郡主是晉陵王爺的女兒,而晉陵王爺那日在金鑾殿上與李瑞允激烈對抗,言辭犀利地斥罵他是謀權篡位的亂臣賊子,并且以死抗爭,公然挑戰他的權威與底線,使得他顏面盡失,惱羞成怒之下遷怒于浣玉郡主——從這一層緣由上說,還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斬草必須除根,窮寇務必殺絕,從而確保不留遺患,這也是李瑞允的一貫作風。

除此之外還有一層緣由,大多數人或許便難以參透了,那就是:浣玉郡主還是凌云曾經的妻子!

雖然現在已經不是了,可浣玉郡主對凌云那刻骨銘心的真情至愛卻從來沒有改變過——為了凌云,她可以不顧一切,甚至可以去死。

而凌云卻是李瑞允的死敵對頭,最終慘烈死于李瑞允之親手;如果浣玉知道了這一切,結果會怎么樣呢

所以說來說去,無論從明面上還是暗地里,李瑞允都不會放過浣玉的。

孫孝文與李云汀雖然懵懂不解其意,但他們向來對李瑞允的心思都是不求甚解的,這也是他們的聰明之處。

有時候,一個人難得糊涂其實比追根究底更為明智。

于是夫婦二人不再追問、也不再多說什么;他們只低眉順眼、喏喏連聲道:“是,屬下領命!”……

低垂的亂云從晦暗的天空緩緩掠過,籠罩著京城之外那片荒涼無盡的曠野;遠處的山間木色泛黃,樹葉在蕭索的寒風里瑟瑟發抖;天地之間一片蒼茫,讓人感到說不出的凄涼和絕望。

荒郊曠野之上,一座剛剛立起的新墳前,佇立著一位一身白衣的美麗女子。

那女子膚白如雪,眉目如畫,黑發飄揚,一身清冷,深邃的眼眸中泛著幽幽光華,長長的睫羽冷凝清霜。

她佇立在蕭瑟的風中,守著面前的一抔黃土,霞染胭脂,珠淚紛紛,直哭得氣短腸斷,幾欲昏厥。

她的身后,站著的幾人亦是心情抑郁、神色凝重。

這幾人中,離那白衣女子最近的是一個村姑打扮、姿容俏麗的少女。

再往后是兩位身著青衣的樸拙少年,一個二十二三歲,另一個十八九歲,雖然年紀尚輕卻是劍眉虎目、英氣凜然。

還有兩位灰衣人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一位已年過不惑,相貌粗獷豪放,目光深沉不露,頜下短髭,雖粗布衣衫卻掩飾不住他身上透出的那種威懾人心的不俗氣質。

另外一人卻是一位年逾花甲、精神矍鑠的老者,他面色紅潤、稀眉朗目,鼻直口正,頜下三綹須髯迎風飄擺,顯得仙風道骨、瀟灑飄逸。

這時,那位村姑裝束的俏麗少女走上前,流著淚勸解白衣女子道:“郡主,別哭了,王爺雖然已經不在了,可您還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啊!您若是哭壞了身子,可要奴婢侍奉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