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趕到醫院時,藍依梅已經從手術室里出來了,但卻躺在了重癥監護室。
“她左側肩部有多處刀傷,最深的一處肉眼能見骨,肌肉、血管和神經也都受到了極大的損傷,最長的傷口長達18厘米,還砍到了一條大動脈。”剛給藍依梅做完手術的醫生此刻正在病房外向陸沉交代傷情。
“現在她處于失血䗼休克狀態,左上肢已經完全失去知覺,手指也不能活動。目前我們已經給她輸血和抗感染治療,但挺不挺得過今晚現在還不好說,你要做好她隨時離開的準備。”
“還有,這件事關系重大,我們醫院這邊已經給她做了傷情鑒定,也替她報了警。”
陸沉臉色蒼白,第一次覺得自己這么無助。
黑色的邁凱倫終于停在醫院門口,晏時梟卻沒熄火,只是暫時拉了手剎。
“下車吧,我在這里等你。”他轉頭對江之夏道。
江之夏很意外,“你不和我一起去嗎?”
晏時梟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陸沉不愿意見到我,這種時候,我就不給他添堵了。”
“那你就不擔心……”她怕他吃醋。
晏時梟歪頭問:“我擔心什么?我自信滿滿。”
江之夏非常感動,他的信任太重,她反而不及他。
見到陸沉時,他正蹲在IcU外的走廊上埋頭沉默。
她走過去,彎腰輕輕拍了拍他的肩。
陸沉先是一怔,然后才慢慢抬頭。
看到她,他像是見到了光,猛地一把將她拉入懷中!
這一次,江之夏沒有反抗,就任由他這樣抱著。
很久以前,他在知道自己被父母拋棄后,也是這樣的無助和彷徨。
那時的她,也是這樣默默地任由他抱。
而他也會將頭埋在她的頸脖里,偷偷地哭。
就像現在一樣……
陸沉的肩膀,微微地顫抖。
江之夏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伸手輕輕拍著他的背。
“你媽媽……她怎么樣了?”
即便藍依梅對她再不好,但畢竟是陸沉的親生母親。
陸沉再不好,他也重感情。
自己的母親如果發生了什么事,他肯定很難過。
她和他縱使不再是情侶,她也早把他當家人了。
畢竟也是認識二十多年的情分,她又怎么舍得他這么傷心呢?
陸沉發泄了一會,才慢慢恢複冷靜,抬頭回道:“醫生說……她傷得很嚴重。她左肩被砍了好幾刀,出了很多血。現在還在IcU里,還叫我做好準備……”
江之夏:“誰砍的?報警了嗎?”
陸沉點頭,“報警了,是我那個繼父,林志輝……”
“是林叔叔?”江之夏皺眉,“他為什么砍?是因為今天工廠的事嗎?”
陸沉想了一下,“如果我沒有猜錯,除了工廠的事,還有他們之間的婚姻關系。我媽自從知道林叔叔有外遇后,就開始籌備離婚。她甚至不經過我的同意,就將加工廠的一筆建設金轉移到我的名下,然后被林叔叔發現了。”
“中間還有什么原因,我具體不是很清楚,可能我媽也確實做了很多不該做的。”
“而林叔叔砍傷我媽后也自己報警了,他還說我媽原本想出國避難,連行李都收拾了。沒想到,會被林叔叔半路截胡……”
這時,IcU的門口忽然打開,護士走了出來。
“藍依梅的家屬在嗎?”
“我是!”陸沉忙起身。
那護士看了兩人一眼,“患者醒了,你們有要看她的,可以進來,但是一次只能進一個。”
聽到母親醒了,陸沉眼神恢複了些清明,“我是她兒子!我先!”
江之夏站在外面看他和護士一起進去,回想剛才陸沉的話,她也陷入了沉思。
然后她給黃老撥去電話,“黃老先生,江瀾陸鼎目前有什么新動態嗎?”
“江瀾陸鼎?”電話的那一頭,黃老思考了一下,“倒是聽說了一件事,這個公司剛才被警察查封了。”
江之夏:“被查封?”
黃老:“嗯,不久前剛收到的消息,說是有人舉報這個公司洗錢還是什么的。怎么了?”
江之夏:“晚點再說,謝謝您告訴我這些。”
電話掛后不久,陸沉出來了。
他的表情不是太好,甚至比進去前還要更差。
“之夏,我媽她知道你來,她想見你。”
隱隱的,江之夏總感覺有些不安。
藍依梅躺的是單人間,四周的墻都是玻璃做的,方便醫護人員觀察情況。
監護儀上的數字一直在跳動,她戴著氧氣面罩,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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