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種歲月

第15章 極致到變態

大清早,莊嚴蹲在排房后面的水溝旁。

這是第十一天。

進進新兵營的第十一天。

他的冬季作訓服有種冰冷的感到,那是由于早上起來跑了一趟三公里,然后集體到大操場集合,站了40分鐘軍姿,衣服已經濕透了。

站軍姿看起來簡略,正如第一次練習站軍姿,班長在示范的時候,正站在隊列里的莊嚴就靜靜對旁邊的嚴正說,不就是像根木頭一樣朝那兒一杵么?這都需要練習?

嚴正當時略微吃了一驚,然后沒說話,只是朝莊嚴笑了笑。

莊嚴本認為嚴正對自己那一笑是贊成自己的說法,現在他才知道,嚴正是感到自己早晚都會被打臉。

何止是打臉。

現在莊嚴感到自己的臉比豬頭還腫。

這種“往那里一杵”的練習在莊嚴看來簡直太不人性了。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就是折磨人。

莊嚴越來越感到,部隊的一切對于自己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疊被子、走三大步伐、站軍姿,這些在平常老百姓生活里最常見最簡略的行走坐立在部隊里完整被嚴格的條令條例規范起來。

被子非要疊成豆腐塊,有一點兒皺紋和彎度都不行;一個齊步走,每步75cm,班長就拿著一根木尺子隨著你量,多幾厘米都給你抽一尺子。

還有就是這個站軍姿了。

莊嚴這才明確,本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站立的姿勢能讓人渾身冒汗還能防冷的。

軍姿實際上屬于一種調動全身肌肉的站立姿勢,例如你的臀部肌肉,按照請求就必須夾緊。

第一次練習的時候,莊嚴聽完尹顯聰講解要領后就暗自偷樂。

這屁股上的倆塊肉,夾緊不夾緊你班長大人還能知道?難不成一個個新兵脫褲子檢查?

很快他就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了。

班長們似乎有透視眼一樣,走到你的身邊,掃一眼你的站姿,就知道你每一個小細節上的疏漏,甚至知道你屁股上的兩塊肌肉有沒有用力夾緊。

軍姿練習越來越苛刻,后來甚至有些到了變態的地步。

例如請求“頸要正”,一個小小的要領居然有幾種變態的糾正方法,其中包含了衣領上別針、插t型尺,又或者最簡略的措施——將大蓋帽翻轉,輕輕放在頭頂。

這種也不知道從什么年代流傳下來的土方法特別有效,大蓋帽頂上十分平整,這就意味著腦袋必須和地面成程度垂直,只要稍稍偏一丁點,帽子就會盡不遲疑地朝地面墜落。

一旦墜落,最直接的成果是加時五分鐘。

還有就是手,站軍姿請求雙手貼緊褲縫線,貼著十來分鐘倒無所謂,可是貼上半小時一小時,人就變得極其難受。

人天生就有惰性。

新兵們往往會在每一個小處所偷懶。

不過老兵們早已經具備了一套在幾十年的部隊經驗累積下來的練習經驗。

手偷偷放松就認為老兵不知道?

才不會!

每次練習,班長們都會人手一副撲克,然后每只手上塞進一張撲克,這樣的利益是只要新兵一旦放松,撲克就落地。

還有就是嘴,請求“口要閉”,好吧,那么嘴巴上也少不了一張撲克……

最令莊嚴松一口吻的是,他還不是羅圈腿。

就拿緊急集合最慢的山東老郭來說,這廝就是個羅圈腿。

別認為天生的缺點不能糾正,部隊就是一所免費的羅圈腿治療機構。

措施很簡略,不是有武裝帶嗎?

用武裝帶縮短到最短的狀態,然后在兩條腿上合攏,扣緊。

一個土制的物理糾正器就這么完成了。

莊嚴現在才感到,實在人的潛力是非常宏大的。

正如那些從小練雜技壓腿輕松一字馬的雜技演員一樣,這特么的羅圈腿還真的可以用這玩意糾正。

神了!

“一幫變態!”

莊嚴呼出一口白乎乎的水汽,將手輕輕伸進桶里。

冰冷刺骨的冷水一下子令早上已經被訓得有些暈呼呼的莊嚴瞬間蘇醒起來。

“噢!這真的太爽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侍應,莊嚴創造洗冷水澡和應用冷水的利益。

這玩意真的能提神,尤其是越冷的氣象里,效果越好!

洗了洗手,又潑濕了臉。莊嚴拿起果酸洗面奶,擠出一點在臉上猛地涂了幾下,然后白毛巾捧了一捧水,狠狠在臉上用力搓了幾個往返,然后脫掉小帽,把腦袋也刷了一次。

熾熱的體溫將冷水蒸發,莊嚴的腦袋和脖子上一片白茫茫的水汽。

一旁的郭朝陽好奇地問道:“莊嚴,你洗臉的那是啥玩意?”

莊嚴慷慨地將洗面奶遞過往:“果酸洗面奶,洗臉用的,你試試?”

郭朝陽渾厚地搖搖頭。

莊嚴挺愛好郭朝陽的,和所有的齊魯漢子一樣,他有著那種樸素得如同山石一樣的渾厚。

至少對于在生意場打過滾的莊嚴來說,郭朝陽這種人已經是稀有動物了。

郭朝陽搖搖頭,咧嘴笑了:“不要,在俺們那兒,只有娘們才用這玩意。”

同在水溝邊洗臉的徐興國道:“你們沒看人家莊嚴本來就細皮嫩肉啊?用時興的話怎么講?那叫保養!”

在一旁洗臉的不少新兵哄笑起來。

莊嚴不陰不陽道:“喲!我們的徐范例同道果然就是與眾不同……”

由于徐興國的練習水準一直比排里甚至連里的盡大部分新兵都要精彩,所以被當做新兵排的范例,好幾次班務會和排務會上都受到了表揚。

莊嚴于是給徐興國起了個外號,叫“徐范例”。

“山里的野豬皮厚才不需要保養,這人嘛……”

莊嚴左右環顧,似笑非笑地反唇相譏:“人皮還是需要保養滴!”

又有不少新兵哄笑起來。

徐興國的老家在山里,莊嚴這么說,實際上是有所指。

“哼!”徐興國臉一沉,冷冷哼了一聲。

莊嚴看到徐興國沒有持續接茬,也就不再乘勝追擊,于是沒話找話問旁邊的郭朝陽:“老郭,我看你牛高馬大,可是每次緊急集合為啥都那么慢?”

郭朝陽臉一紅,憨憨地笑了笑:“俺手笨,一緊張就發抖。”

莊嚴忽然好奇道:“老郭,我想問你個事兒,你為啥來當兵?”

郭朝陽的臉更紅了。 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