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喲——老蘇你輕點!”
莊嚴呲牙咧嘴地掙扎著,想將自己的右手從嚴肅的手里抽回來。
嚴肅抓著莊嚴的手,再次將正骨水倒在手肘和肱二頭肌上,然后一頓猛搓。
“我說輕點輕點……”莊嚴又開始叫喚起來。
“疼是疼點,忍住,不然明天有你受的。”嚴肅說:“待會兒你給我也揉揉。”
“行,你不說我都會這么干。”莊嚴呲著牙,擠出笑說:“也讓你嘗嘗滋味。”
正說著,蘇卉開回來了。
“擦完了趕緊撿點柴火回來,咱們今天加餐!”
莊嚴看到蘇卉開的手里提了三條不大不小的鯰魚,看來是之前他放置在河溝里的那些暗釣起了作用。
還別說,這個蘇卉開還真的有點兒本事。
聯想到這家伙之前是集團軍偵察大隊的,其實也不難理解,本身干的就是這行,野外生存這種是的當然也難不倒他。
今天晚上不安排伙食,據說這幾天都不會安排。
一共五天,全得靠自己。
最要命的還是中途會有各種強行軍和各種測試考驗,如果沒有食物,將會是莊嚴從未遇到過的艱難局面。
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有兩個字——抱團!
莊嚴覺得韓閻王之所以會出這種難題給所有人,并不是他偏要考驗每一個人的當兵作戰能力和承受能力,其實還在考驗每一個士兵的協調合作能力。
優秀的特種兵絕對不能是獨來獨往的孤膽英雄。
那些虛構的孤膽英雄只能出現在電影中,騙騙那些不了解軍事的普通群眾還行,讓那些沒有軍事扯又向往部隊的小年輕們作為茶余飯后的談資,滿足一下精神世界里的小yy。
如果真正到了實戰中,特種部隊的士兵在絕大部分時候都必須有著強大的后援支持、強力的隊友協作才能完成任務,自己一個人單干絕對是最后的選項。
“兄弟們!過來野餐了!”
莊嚴站起來,朝周圍大喊。
就在剛才,莊嚴發揮了自己擅長交朋友的特長,早就和自己班其他隊員交換了看法。
他的那套關于韓閻王的分析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如果情況就這樣維持五天,如果不抱團,只能團滅。
怎么抱團?
個人能力測試當然只能靠自己,但是尋找食物這種事情絕對是可以通力合作的。
所有人都利用自己擅長的技巧去尋找食物,人多總比人少更能找到足夠的食物。
莊嚴所在的是1班,班長是羅平安,本來有11個人,但是三天下來,被淘汰了3個,只事8個人。
其實,徐興國也是1班的成員。
不過他現在只有屈服這一條路可走。
因為一旦全班都愿意和莊嚴合作,那么自己繼續固執地獨來獨往,這五天里只要有一天沒有找到食物,就會導致自己撐不下去。
全班團結一致,今天你找不到,我可以找到;明天我找不到,你可能找到,總歸比單打獨斗要來的穩當。
徐興國雖然有些偏執,但絕對不蠢。
衡量利弊,他決定委蛇相屈,暫時將對莊嚴的那口氣咽下喉嚨,憋在肚子里,先熬過這一關再說。
“看看,都找到啥了?”
1班的所有人圍了一圈,蹲在地上紛紛拿出了自己的“食物”。
“我靠!怎么都是蟲子!”
“你這是啥?”
“蟬蛹,懂嗎?大補!好吃著呢∶火烤一下,嘎嘣脆!”
“你這個又是啥?看起來怎么那么惡心?”
“什么惡心?這叫蠐螬,懂嗎?你們的野外生存課里沒教?這東西是高蛋白,能藥用,是好東西!待會兒用仿工兵鍬上烤熟,不比他的蟬蛹差!”
莊嚴看著所有人放在面前的那堆亂七八糟的食物,五成是昆蟲,三成是植物,還有兩成是河里抓來的魚蝦。
如果換做任何一個沒有受過訓練的人,這簡直就是一種視覺上的絕對折磨,會令人頭皮發麻,可是放到現在這群已經餓綠了眼的士兵面前,只要沒毒,就是食物!
“岳鵬、劉原你們倆生火,徐興國、嚴肅你們倆把那些野菜拿起洗洗,去掉苦澀的部位,回來用水煮一下再吃,老蘇你和我還有紫川去弄干凈這些魚蝦。”
在莊嚴的分配下,所有人分頭行動。
火光很快在山坡上亮了起來。
半小時后,1班所有人每人面前一碗野菜湯,蟬蛹和蠐螬全部放在兩個工兵鍬上,堆得滿滿的,在大家的手里輪流傳,傳到誰,誰就吃幾顆。
“劉原你干嘛?拿著東西不吃?”
“以前我實在沒吃過這玩意……”劉原面對戰友的詢問,皺著眉頭看著面前工兵鍬上還冒著熱氣和油脂的昆蟲,半天下不去嘴。
坐在他身邊的蘇卉開忍不住道:“跟你說,這真的是好吃的東西,往后五天如果天天都能找到這種玩意,我算是滿足了。”
說著,伸手抓起一顆烤的外焦里嫩的蠐螬,扔進嘴里,毫不在乎地猛嚼幾下。
劉原猛地捂住了嘴,差點沒吐出來。
“不行,看著我就受不了。”
“連吃這個你都說受不了,你還怎么進‘紅箭’大隊?”蘇卉開朝另一頭的轉眼使了個眼色。
倆人幾乎同時猛地撲上去,將劉原摁倒。
蘇卉開也不管劉原怎么掙扎,雙手抓住對方的頜骨,用力一捏,劉原的嘴巴不自主地張開了。
莊嚴抓起幾顆烤熟的蠐螬扔進劉原的嘴里,又抓起水壺灌了口水。
劉原眼睜睜看著那幾只長得像大型糞蟲似的蠐螬落入自己口中,又被水沖下了咽喉。
莊嚴和蘇卉開猛地撒手,倆人后撤幾米之外。
劉原爬起來,剛想開罵,嘴巴一動,一只還沒咽下去的蠐螬被上下頜的牙齒一磕,啪一下在口腔里爆開,濃漿流了一嘴。
“別浪費!好不容易找來的食物!別吐!”莊嚴蹲在一邊警告道:“想當特種兵,吃蟲子都不敢你看看韓閻王會不會淘汰你?”
他指指對面不遠處,說:“他們可就在山坡上,可能盯著你看呢。”
雖然莊嚴自己也不知道韓閻王到底有沒有在遠處偷看1班,不過這句話倒是對劉原產生了極大的威懾力。
沒有什么別淘汰更令人絕望和恐懼的。
劉原的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最后還是拼死一閉眼,咕嘟將蠐螬吞了下去。
“噯!這就對了了嘛!”莊嚴和蘇卉開笑嘻嘻地坐了回來,一人一邊摟著劉原:“大家伙這幾天估計都得吃點不同尋常的東西,不過總比挨餓好,你看今天項清嘉為啥被淘汰?你覺得他是臂力不行?我看就是餓的,吃飽了奔能舉500次。”
蘇卉開說:“其實味道也沒那么難吃,對吧?我覺得挺香的,要不你明天覺得不好吃,這些高蛋白的給我,你吃草去!”
劉原深深地吸了口氣,舌頭在嘴里舔吧舔吧了好幾下,這才道:“好像也沒想象中那么難吃,就是樣子惡心了點……”
莊嚴拿過工兵鍬,將一堆烤熟的蠐螬又送到了劉原面前,說:“既然這樣,再嘗幾只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