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初某月下旬的一天早上,位于南方某市市郊的“紅箭”大隊訓練場上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載著“獵人”分隊的車從老虎嶺出發,到了大隊隊部所在的總部基地剛下車,莊嚴就被一片咚咚鏘、咚咚鏘的鑼鼓聲包圍起來,耳膜也隨之一起共振。
環視周圍,發現整個訓練場邊的樹下早已經站滿了兵,而且這些兵也不知道哪找出來那么多的鑼鼓——如果不是車是老司機開的,莊嚴肯定以為走錯路,進錯了營區。
這也是p特色。
無論在哪,總可以將非常嚴肅而且認真的訓練場變成一片歡樂的海洋。
這些士兵都是“紅箭”大隊其他營連的,大多數是新兵蛋子。
現在莊嚴也有資格下巴抬高兩寸,對著那些掛著列兵或者上等兵軍銜卻只有兩年兵齡的士兵用老兵油子的口氣裝一下逼。
當然這種事還是少做為妙,因為還有一堆扛著士官軍銜的真正老兵。
由于是內部選拔,為了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大隊同意了營連主官要求派遣由士兵組成的啦啦隊在場邊加油鼓勁的決定。
今天上場參選的大多數都是老兵,還有不少是年輕軍官。
出國培訓,為期兩年。
這種事,換誰都動心,除非本來就不想在部隊里干。
當然,在特種部隊里,這種現象很少見。
怕苦怕累的,也來不了這里。
何況又是自愿形式,內心真有別的打算,不交申請就可以了,沒人拿槍逼著你上場。
韓自詡剛下車,一個叫蔡凱文的大隊參謀便將他拉到一旁,神秘兮兮說:“老韓,你知道今天閆部長要來嗎?”
“閆部長?”韓自詡有些驚訝。
作為軍區軍訓部部長,這只是大隊內部的選拔,只是個初選,何況這個選拔整個軍區的精銳一線部隊都在進行,沒必要專程來“紅箭”大隊觀看。
“他怎么來了?”
蔡凱文說:“臨時決定的,說是去下面部隊開會,路線恰好經過我們這里,干脆抽兩個小時來看看。”
韓自詡若有所思地“唔”了一聲。
蔡凱文又說:“我覺得,主要還是來看你們‘獵人’分隊的。”
“看我們?他要看,隨時可以去老虎嶺看,何必現在來。”韓自詡說。
蔡凱文道:“去老虎嶺,讓你們準備好了表演給他看?你又不是不知道閆部長的行事風格,就喜歡搞突然襲擊。何況了,今天啥日子?是選拔去參加總部選訓隊的日子。要出國,就必須經過這一道考核,否則資格都沒有。大家都憋足了勁,爭取今天出線。平時表演可以糊弄,今天不會。何況你們分隊是軍區重點關注對象,在你們身上也算是投了不少經費了,能不來看看成果?”
說到這,降低了聲音。
“我說,你可能不知道,最近這段時間,三個營是瘋了一樣加訓,尤其是去年分配下來的幾個新排長,都想出去學習,那些都是從陸院特戰專業里選拔過來的優秀軍官,都說要跟你們這個……”
說著,勾起手,做了個掰手腕的動作。
談到這些新來的排長,韓自詡還真是不能小覷。
畢竟人家要年輕也足夠年輕,剛畢業半年多,要經驗又比獵人分隊的兵豐富多了。
對付那些老兵還可以放手一搏,對付軍官,韓自詡自己也是軍官,也參加中/東某強國的特種作戰培訓,當然知道這些特戰隊里少壯軍官的厲害。
“比就比我的兵也不差。”
一邊說一邊用雙眼周圍環視,像在找人。
“對了,大隊長呢?”
“他在門口值班室那邊,剛才進來你沒看到嗎?”蔡凱文說:“估計是等閆部長去了。”
“我得找找他。”韓自詡說。
蔡凱文說:“找他干嘛?”
韓自詡沒好氣道:“對了,我說為什么今天比賽的科目安排沒有下發?還是你們大隊值班室那邊忘了發?昨晚我打電話來問,還說沒做出來?有這么考核的嗎?”
按照管理,以往的選拔一般先公布科目細則,做好列表,下發各分隊。
這次卻沒有。
其實不光是韓自詡,就連其他營連主官也同樣面對這個奇怪的問題。
“你也別問了,待會兒宣布。”蔡凱文似乎知道點什么,神神秘秘道。
蔡凱文是參謀,韓自詡也當過大隊參謀,倆人從前關系還不錯。
韓自詡馬上意識到,蔡凱文肯定直到科目,只是因為某些原因,不能說。
“老蔡,咱們什么關系,你趕緊告訴我,今天到底考什么?”韓自詡問。
蔡凱文起先還真不想說,架不住韓自詡軟硬兼施,最后只好說:“行行行,你也別煩我,我只是執行命令。科目早做出來了,不過大隊長的意思是,咱們從前那樣先行公布出來,各分隊肯定會做針對性訓練,那樣的考核其實很帶有表演性質,沒有實戰意義,要考核你們真正的水平,必須像高考一樣,最后一刻才開卷,這樣才能檢驗你們最全面的戰斗素質。”
“嘿!”韓自詡撓著頭,朝大門口方向看了一眼,說:“咱們大隊長啥時候也學會玩這種彎彎繞了?”
不過,轉念一想。
其實這樣也不錯。
至少來說,大隊長張輝的安排對“獵人”分隊是有好處的。
如果事先公布考核科目,獵人分隊這些三年兵能否玩過人家三個特戰營里這些老兵油子加少壯軍官還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一旦開始針對性訓練,對于“紅箭”大隊這種經常要迎接各類首長觀摩的部隊來說,只要先設定的科目,給他們一個月的時間,要玩得再溜都可以。
現在如同閉卷考試,最后一刻開卷看題,反而將兵齡不在一個水平線上的兵和軍官都拉到了同一個起跑線上。
看的就是平時個人的全面素質,不搞事先針對訓練這種略帶表面功夫的假把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