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種歲月

第652章 游到身邊的大白鯊

隨著比賽的項目一個個推進,參選的所有官兵的體能開始耗盡。新!思!路!中文網手打

進入了第四項——扛100斤圓木奔襲一公里的時候,已經有人暈倒。

雖然整個選拔過程,參與選拔的人員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成績怎樣,用時多少,但是有一點。

每過一個項目,都有人被淘汰出局。

選拔就是這么殘酷。

你不行,你就退出。

這里面有失手的,有受傷的,也有撐到實在撐不住,一頭栽倒在地上暈倒的。

這種情況的出現,無形中對其他參選的人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壓力。

誰都怕被淘汰。

參選已經不是單純的參選,那是在維護自己在大隊里的榮譽,成了營連和分隊之間的無形競爭。

競爭永遠是殘酷的。

尤其是在扛圓木的過程中,已經不止一人倒下。

經過了10公里越野、200米搜索射擊、1000米特種障礙不間斷的折磨下,其實正常的人類都會出現放棄的念頭。

身體到達極限時候往往會將人拉近崩潰的邊緣。

莊嚴覺得身體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南方的晚春,天氣永遠潮濕,每個月有將近一半時間陰沉的天空上都會飄下小雨。

南方的梅雨天氣可不是開玩笑的,看起來毫無威脅的雨,加上還略帶著一點點寒意的風,這種狀況下進行殘酷的訓練雖然比烈日當頭要舒服一點點,但是同樣帶來致命的問題——濕潤的地面容易滑倒,人最容易受傷。

莊嚴已經忘了自己摔了幾次。

反正摔倒就爬起來。

沒時間去想其他任何事——

腦子里有兩個不同的小人兒在爭吵。

一個在喊:“放棄吧!什么鳥集訓有自己的命重要?退出,回去洗個澡,舒舒服服多好啊!”

另一個說:“莊嚴你特么堅持住!你是個特種兵!你得撐住!全大隊都在看!隊長在看著!你連這個選拔都撐不下去,你憑什么和你爸比!”

身體猶如一臺已經催谷到極致并且發熱過度的發動機,身體是熱的,奇怪的身體外部卻有一種冷嗖嗖的感覺。

他聽到自己的肺部在達到極致之后類似拉風箱一樣的感覺,就像有個人在瘋狂拉動著那支拉桿,這種感覺很難受,但最要命的是你還覺得他拉的速度不夠快,因為需要更多的氧氣來支撐自己身體上的劇烈運動。

缺氧導致的后果是你處于一種魔幻的狀態下——在視野中的景色會變色,一會兒覺得天突然黑下來了,一會兒又感覺有些紅通通的。

韓自詡曾經在理論課上說過,人的體能消耗到達一定程度之后,會遇到一道“坎”,就像你爬山,爬上去的時候覺得累得要死,等你爬上去往山下走,又會覺得輕松了。

所以,他告訴莊嚴和其他“獵人”分隊的士兵,如果在長途奔襲或者極限挑戰科目種遇到了這道“坎”,記住千萬別放棄,一旦越過去,體能又會重新煥發生機,人會進入一個相對輕松的時段。

莊嚴感覺自己肩膀上的圓木簡直比一座山還要重,腳根本抬不起來,只能拖著地面朝前走。

對,沒錯,是走。

甚至能聽到作戰靴在地上拖曳時候和沙子摩擦發出的沙沙聲。

現在,已經不能算是跑了。

因為實在跑不動。

讓他稍稍安心的是,其實不光他一個人這樣,他看到了不少青年軍官和老兵同樣呲牙咧嘴滿臉發紅嘴唇發青,臉上的肌肉都擰在了一起,猙獰無比。

都在熬。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選拔,這是在意志上的相互挑戰。

三營八連一個掛著一級士官軍銜的老兵從莊嚴身旁越過,雖然他也是拖著雙腿在“走”,而不是跑,不過步幅比莊嚴大一些。

“我艸!”

已經有些暈乎乎的莊嚴仿佛突然被人兜頭淋了一盆冰水,頓時變得清醒過來。

他覺得自己憑什么就輸給走在自己前面這個老兵。

沒道理!

老兵咋地?

老兵不也是兩只手兩條腿一張嘴巴一雙眼睛?

還三頭六臂不成?

狗日的!

不能讓丫的超過我!

莊嚴性格中那股子韌性和倔強一下子如同火山爆發后的巖漿般噴發出來!

如果在平時,莊嚴也許會對老兵有所敬畏,可是今天不同,現在不同!

現在他已經處于一種崩潰的狀態。

人一旦處于崩潰邊緣,就容易變得瘋狂。

他一下子找到了發泄的目標。

怎么發泄?

就是跟眼前這個老兵過不去!

無論今天能不能被選中,老子就是不能輸給你!

人一輩子就要有參照物。

就像地形學定位,你需要參照物;行進種判斷方向,你需要參照物;大到經營人生,也需要一個參照物——我一定要比誰誰誰做得更好!

這樣,往往會產生更多的動力。

一級士官發現身邊忽然來了一條黑影。

那種感覺就像你在大海里本來游得好好的,忽然眉頭一皺,感覺大事不好,然后感覺又道黑影緩緩朝你游過來一樣。

威脅!

當你感到威脅,是因為高手在你身旁。

這句話,放哪都對。

他看到自己剛才超越的上等兵像條吃錯了瀉藥廢了半截卻依舊保持著無比旺盛的斗志的瘋狗一樣哼哧哼哧地扛著那根圓木超過了自己……

噫嘻!

老兵心頭一凜,心里麻麻皮地罵開了。

狗日的新兵蛋子,吃CHUN藥了!?

作為一名榮譽高于生命的特種部隊老兵,他覺得要為自己的榮譽和聲譽而戰。

不然繞著營區這一公里完成后等進了大隊門口,自己的戰友看到這個狗日的新兵居然跑在自己的面前,那種感覺就如同打了勝仗進了城,自己不是坐在馬上朝人民群眾揮手致意的解放軍戰士,而是他胯下那匹老馬……

拼了!

老兵牙一咬,狠勁立馬上頭。

腳下呼呼生風,人立馬加快了速度,雖然在旁人眼中,速度同樣很一般,但超過莊嚴卻綽綽有余。

莊嚴又被甩在身后。

老兵狠命跑出一段,總算松了口氣。

姜,還是老的……

等等……

這是怎么回事?

老兵的感嘆還沒落下最后一個音符,那條大白鯊一樣的黑影再次出現在身旁……

他崩潰地發現,那個肩扛兩道細箭頭的上等兵,再一次超過了自己。

媽的……

他覺得自己要瘋了。

不能輸!不能輸!

他不斷給自己打氣。

然后像臺榨汁機一樣榨出了身體里最后殘存的氣力。

莊嚴再一次被超越。

兩人你追我趕的情形,早已經被一直開著軍用侉子在旁邊跟隨觀察的后勤保障人員發現。

開車的兵降低了時速,跟在兩人身后。

“我艸!精彩啊!”

“這倆兵,斗瘋了!”

“有好戲看!”

“那不是八連的四班長嗎?那個新兵蛋子,好像是獵人分隊的。”

“獵人分隊這幫小子,今天很猛啊!”

“也就是幾個猛,好多都被淘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