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上尉說:“你的證件呢?”
“證件?”許二有些吃驚地問:“你要看證件?”
上尉立即退后幾步,槍口一抬,對準了許二。
“對,證件,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冒充的!”
周圍山坡上的紅軍旅士兵,槍口全部抬起來,對準了許二等人。
“我說,你們是不是信不過人啊!”
許二一邊滿臉惱怒外加委屈,一邊申辯道:“這出來演習,誰身上還戴證件?又不是請假外出。”
于是轉回頭,問其他兵:“你們帶了沒有?”
“沒有。”
“沒有……”
所有的兵都搖頭。
“沒有證件全部繳槍,然后跟我回去!”上尉警惕性絕對是很高的。
在過來演習之前,他就已經參加過不少其他演習。
這年頭,冒充的事情也不是沒有。
事情頓時變僵了,空氣里飄著濃烈的火藥味。
“等等!”
許二的手忽然覺得更高了。
“好在我還真帶了。”
他伸手從口袋里抽出一個軍官證,遞給上尉。
“喏,拿去,看清楚了。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都不認自家人了。”
上尉小心地接過軍官證,展開一看。
噫嘻!
還在很是自己人!
上尉看清楚了,上面還真寫了單位,是自己所在旅的偵察營,1連1排,職務是排長,姓名是王濤。
還真沒錯。
再抬頭看看許二。
許二一臉上都涂滿了油彩。
偵察兵都這鳥樣。
上尉倒也見過。
他把軍官證低了回去,說:“嗯,沒錯,好像是自己人。”
許二拿了軍官證,重新塞進口袋里。
嘴里卻一點不饒人,說:“什么好像,本來就是自己人,是你們自己疑神疑鬼而已,我說你們有這閑工夫,不如去1號橋那邊看看,這邊既然有他們的小分隊,那邊也肯定有,早去早好,晚去了,你以為人家不撤了啊?”
上尉似乎被許二說動了。
許二收好軍官證,一揮手:“兄弟們,押他們上車,帶走。”
剛準備轉身,又被上尉叫住了:“等等!”
大家的心又嘭一下猛跳。
所有人回過頭。
許二說:“我說連長同志,請不要耽誤我們的時間好不好,你還有什么沒搞清楚的一次性問完行不行?”
上尉說:“你放心,我就再核準一次,沒問題就可以了。”
他按下戰術背心上懸掛的那個單兵小電臺的按鈕,開始呼叫:“呼叫01,我是021,目前在2號橋附近遇到一支偵察營的分隊,請核查一名軍官的身份,姓名王濤,1連1排長。”
“好的,請稍侯。”
電臺那頭沉靜下去。
藍軍偵察營士兵們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他們本來不知道許副連長居然還有對方的軍官證。
后來想想這也許是早已準備好,也預料到會遇到這種情況。
以前冒充其他單位軍官這種事在演習里也有發生,但是這一招不好使。
不好使的原因在之前的演習都是和旅下面其他營的對抗演習,大家都是一個旅,雖然不一定都認識,可干部之間多少都是個熟練,尤其連以上的干部。
這回其實也挺冒險的,許二拼的就是這個上尉根本不認識偵察營1連1排長。
因為步兵很少和旅直偵察營打交道。
果然,許二賭對了。
這個上尉真不認識王濤這個人。
畢竟連以上干部有時候開會會聚在一起,但偵察營和裝步連隸屬的上級不一樣,開會也很少會碰面,更不用說一個是連長一個是排長了。
“021,你核查的王濤的確是偵察營1連1排長。”
旅指那邊終于有了答復。
許二松了口氣。
沒人會做排級干部的情報資料,但是,莊嚴會。
這次演習之前,莊嚴下了很大的功夫,得到了旅和基地的幫助,獲得了紅軍旅旅以上的軍官名單。
根據名單,還偽造了一些證件。
這些證件都是通過正規的途徑“偽造”的,可以說是官方造假,其實根本就不算是假貨。
這是演習工具,是裝備的一種,演習完之后是要交回基地,并且統一銷毀的。
上尉這會兒總算放下心來,他只是怨自己的運氣不好。
自己還是來遲了,居然讓偵察營的人搶了頭功。
倒霉!
“走了!”他轉身,手一揮,帶著人撤離了山丘。
許二依舊帶著人押著莊嚴等人朝凹地的車輛隱蔽點走去,一邊走,一邊低聲對莊嚴說:“NND,下出我一身冷汗。”
莊嚴笑道:“不錯,許二,你將來退役了,其實可以考慮去娛樂圈發展發展,我感覺你的眼睛忒好了。你看剛才,那一聲‘自己人,別開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陳佩斯復活了。”
“嘿嘿嘿!”許二想笑,又不敢大聲笑,怕那些裝步連的人還沒走遠。
一行人上了車,在車里坐了一陣子。
“他們應該走了吧?”
“應該走了。”莊嚴觀察了一下周圍:“咱們也撤。”
“要不要先換掉衣服?”許二問:“紅軍旅的衣服穿著渾身不在。”
“不自在比丟命好。”莊嚴說:“既然證明有效,那就繼續裝下去,我們先進入新的潛伏點再說。”
許二問:“那我們往哪走?”
莊嚴拿出PAD,打開電子地圖,指著其中一個坐標:“這里,我覺得這里靠譜。”
許二看了一眼地圖上的坐標,有些疑惑道:“這里?為什么是這里?”
他的疑問不是沒有道理。
因為莊嚴確定的地點根據昨晚無人機偵察和空軍偵察等手段獲取的情報上顯示,那里是沒有人的。
當然,這個坐標是在紅軍的后方。
在其他區域內都發現了可疑點和紅軍旅部隊在活動,而莊嚴指出的坐標那一帶卻水靜河飛,啥情況都沒有。
“你先開車,一邊開一邊說,對了,別走大路,走小路,穿過白馬敖包。”
“走那邊?”
白馬敖包那邊的路很難走。
有一單是要繞上一個山坡,沒路,是以前訓練時候坦克爬出來的一些不是路的路。
偵察車要通過那里,危險性很大,而且昨晚下過雨,那地方的泥漿多,怕陷車。
“走大路我們冒不起風險,大白天只能走那里。”莊嚴說:“不然你想被攔截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