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她斷案如神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范堅屬于重大案子的犯人,被關押在了京兆府一個獨立的地下牢房里。

蘇流月也不急著去見他,先派人去調查了幾件事,很快,她派出去的衙役就回來了,其中一個衙役上前道:“蘇小郎君,我去魏王的府邸找人問過了,這段時間涉案的那四個士子,都參加過大概一個半月前,魏王舉辦的宴席。”

魏王是分批次宴請士子的,蘇流月打聽過,魏王請人沒什么規律,基本上是手底下的人按照禮部給他們的名單,再結合各個士子到京的時間擬定的宴請名單。

只是每次宴席,都必定會邀請幾個成績名列前茅的,由魏王重點招待,其他人更像是湊數的。

而被燒死的肖成邦因為是魏王府上的總管,每次宴請的名單,都會交給他做最后的確認。

這樣一來,兇手是怎么挑選受害者的,就很明確了——他大抵是參與了火燒肖成邦府邸那件事,在放火時,趁亂拿走了其中一份宴請名單。

那個衙役隨即雙手遞上了一份卷宗,“這是魏王府那邊給我的那次宴席受邀的完整士子名單,那一次被邀請的士子,一共有三十八個人。”

三十八個人,扣除掉已是死去的三個人和半死不活的白和,還有三十四個人。

下一個有可能遇害的士子,就在這三十四個人里!

這個搜查范圍,一下子就縮小了!

蘇流月點了點頭,沒有接過那個卷宗,道:“把它給路由,讓他派人跟上頭還沒出事的三十四個士子說一聲,讓他們近來小心行事,可以的話,最好先把他們安排在一處,接受官府的保護。”

衙役應了一聲,收起卷宗就去找路由了。

他走后,另一個衙役走了上來,也是雙手遞上一份卷宗,道:“蘇小郎君,這是你讓我們查的關于范堅的生平和他最近的具體情況。”

“辛苦了。”

蘇流月接過,展開卷宗,快速看了起來。

這個范堅,跟大多數書生一樣,是個出生農家的寒門,但他讀書上還算有天賦,二十七歲那年終于考上了進士,又被當時的吏部尚書看中,把他榜下捉婿,讓他當自己的女婿,他便興高采烈地拋棄了自己的糟糠妻,迎娶了吏部尚書的大女兒。

這個吏部尚書的大女兒長得不漂亮,甚至可以說,貌若無鹽,又因為年少時心高氣傲,不愿意隨便找一個男人就嫁了,一直拖到了二十有二,才算是得了一夫婿。

那之后,在吏部尚書的提拔下,范堅一路官運亨通,考上進士后不到十年,就進了工部做事,成了工部郎中。

然而,三年后,大燕國破,改朝換代成了大慶,他的老丈人向來是盧丞相的人,第一時間就被罷黜,家里十歲以上的男丁都被流放了,而范堅因為立刻上交了自己的所有身家給朝廷表忠心,又因為跟盧家的交情不算特別深,免去了被流放的罪,但官職是保不住了,在三個月前被罷黜,成了一介布衣。

只是,讓蘇流月覺得奇怪的是,那之后,他就帶著家里人離開了京城,說是要回老家生活,他的一些朋友也作證,當時他們一家確實離開了,他有幾個朋友還去送行了。

他老家在南方的廬州,離京城十萬八千里遠,尋常人從京城去廬州至少得走上大半個月。

怎么這會兒,他又出現在了京城,還摻和進了……這么一個不正規的反動團伙里呢?

他離開京城的事,卷宗上就沒寫了,蘇流月看向面前的衙役,道:“可知道他后面為什么又回了京城?他的親人呢?”

衙役卻搖了搖頭,道:“當時范堅是自己買了輛騾車,載著自己的妻兒離開的,沒有其他熟悉的人跟他同行,因此他離開京城后都發生了什么,暫時沒查出來。

殿下前幾天已是派人快馬加鞭前往廬州打探他的家人可是去了廬州,但廬州太遠了,派去的人沒那么快回來。

我們也派了人拿著他的畫像在京城周邊的城鎮詢問,可有人見過他,但范堅離開京城已經是兩個多月前的事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到底去過什么地方,這般打探雖不至于像大海撈針那么渺茫,但也沒那么快有結果。”

蘇流月理解地嗯了一聲。

看來,周云克他們連范堅離開京城后去了哪里都沒問出來。

這一點……屬實有些奇怪啊。

就在這時,周云克帶著風揚長腿闊步地走了進來,見到蘇流月一臉沉思,那雙眼眸明明盯著前方,一雙漆黑澄澈的眼瞳上卻分明什么都沒有映進去,不禁輕笑一聲,“怎么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樣?”

蘇流月倏然回神,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她哪里神游天外了?明明是在思考!

周云克方才是去安排一會兒她審問范堅的事了,她若有所思地看了周云克一會兒,問:“殿下,你覺得,范堅是個什么樣的人?”

周云克微愣,想了想,道:“是個目標分明、果斷狠決的人。”

所以,他才能在考上進士后,那般果斷地就把自己的糟糠妻拋棄了,那時候他的前妻,甚至已是給他生了一兒一女。

據說他前妻因為這件事受了很大的打擊,帶著他的一雙兒女投湖自盡了,在投湖前,她聲嘶力竭地詛咒他不得好死,斷子絕孫。

只是,這一切都被范堅的好丈人給壓了下來,現在因為他丈人的家族倒臺了,一些知情的人才敢跟京兆府的人透露了這些情況。

也正因為他的果斷狠決,他才能在自己的丈人倒臺后,立刻不假思索地把自己的全副身家上交給了朝廷,保下了自己一家四口——他自己、他夫人和自己的一雙兒女。

這樣的人,不是一個好官,但絕對是最適合這個官場的。

蘇流月點了點頭,眸色忽地一厲,道:“可是,這樣的人竟然會放下自己散盡家財好不容易得來的平穩日子不過,反而加入了這么一個反動團伙,跟著他們四處放火泄憤,你不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

周云克微微揚眉。

一旁還沒離開的衙役微愣,忍不住道:“這沒什么奇怪的吧?這個范堅先前是工部郎中,還有著一個有權有勢的老丈人,生活說不出的風光,一下子跌到谷底,是個人都會不甘心。

也許,他離開了京城后,走著走著,越想越放不下,這才又回來了呢?”

(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