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萬福

第71章 趙晢竟如此公然偏袒

第71章趙晢竟如此公然偏袒第71章趙晢竟如此公然偏袒→:趙晢看了無怠一眼。

無怠會意,上前道:“周姑娘,禮官并未說出今日拔得頭魁者是靖安侯府的哪位姑娘,您何故不服?”

“不管是靖安侯府的哪位姑娘,都不可能有我點的好。”周羨如抬著下巴,頗為自信。

李香楠同李萊楠心中都是一陣暗恨,這該死的周羨如仗著個大將軍父親,平日總愛壓她們一頭也就罷了,這樣的場合說話,竟也要踩她們一腳,真是太過分了!

無怠瞧了瞧李璨那堆滿芍藥花的托盤:“但是,周姑娘您得到的花并不是最多的。”

不是最多的這話還是往好聽了說,實則周羨如所得的花不過兩三朵,還都是愛慕她之人盯著她的茶盞流轉到什么位置,特意獻上花兒才得來的。

“我若是沒猜錯,花得的最多的那一盞茶應當是做的樣式最好看吧?”周羨如踮腳朝著茶盞擺放的方向瞧。

無怠回頭看趙晢。

趙晢微微頷首。

無怠便道:“諸位姑娘若有不服者,皆可上前查看。”

周羨如第一個上前,有人打頭,其余姑娘也都好奇的跟上去瞧。

只有李香楠同李萊楠不曾上前。

雖然禮官的話只說了一半,但她們心中有數,此番拔得頭魁者一定是李璨。

李璨點茶點的好,家里的老祖母不知道夸過多少回了,從前她們在外面暗示李璨不學無術,也不過是仗著李璨不曾在外頭露過手罷了。

兩人都知,今日之事后“李璨不學無術”這種意思的話可不能再提了。

“這怎么可能是咱們這個年紀的人能做到的?太好看了……”

“我輸的心服口服,看我那盞茶,已經不咬盞了……”

“到底是靖安侯府哪個姑娘點的,是李璨嗎?不愧是太子殿下帶大的……”

李璨點的那盞茶,細膩厚重的茶沫宛若牛乳,浮于茶湯之上,邊緣緊咬盞沿,已然這么半晌,熱氣都開始散了,卻仍然沒有半分松開的意思。

雪白的茶沫之上,以綠色的茶湯描繪出一只生動活潑的梅花鹿,周圍伴著垂墜的柳枝,遠處草木依依,不過寥寥數筆,卻將所有的東西都勾勒的惟妙惟肖,活靈活現。

周羨如望著那盞茶不曾吱聲,眾貴女則圍在那處小聲議論。

“周姑娘還有話說?”無怠笑著問。

不是他向著七姑娘說話,比點茶,在場絕無人是七姑娘的對手。

“自然。”周羨如往前一步。

“各位請退回去。”無怠躬身,朝著其他貴女示意,又朝李璨道:“七姑娘,奪魁的茶是您的,請上前來。”

李璨將痛的鉆心的左手虛虛攏在袖中,小步走上前。

“周姑娘,請指出您點的茶來。”無怠客氣的開口。

“那一盞。”周羨如伸手一制。

無怠立刻將那茶盞取上前,將李璨的茶盞也取了出來,兩只茶盞放到了一處:“周姑娘請講。”

周羨如所點的茶,茶湯色澤也是上佳的,但仔細瞧,茶沫邊緣處咬盞已然不是那么緊致了,可見她點茶的技藝與李璨比起來,還是略遜一籌的。

“我承認,李姑娘點的茶比我的好看。”周羨如大大方方的開口:“諸位將花都給了李姑娘,也情有可原。

但是,諸位可曾想過?”周羨如扭頭瞧那些兒郎:“這些表面功夫,只不過是好看罷了。

點茶最要緊的是什么?

自然是好吃了。

茶好吃,做出些花樣來錦上添花自然好。

但茶不好吃,就算真做成花兒,也是無用。

太子殿下,您說是不是?”

趙晢眸光掠過李璨有幾分蒼白的小臉,微微頷首:“也有道理。”

“所以,我想請殿下嘗一嘗,我與李姑娘這兩盞茶,到底誰的吃起來更好。”周羨如見趙晢向著她,雙眸都亮了,含笑屈膝行禮:“忘殿下恩準。”

趙晢朝無怠抬了抬手。

無怠立刻將兩盞茶各取了一湯匙,送到他跟前。

趙晢分別嘗了,細品了片刻道片:“周姑娘所點的茶入口飽滿,生津回甘,更勝一籌。”

“我不服。”

一旁垂眸一言不發的李璨揚起泛白的小臉,漆黑的眸子直視趙晢,唇瓣抿的微微發白。

她手痛的厲害,本不愿開口與周羨如爭辨,周羨如要贏便贏好了,左右公道自在人心。

但不想一向清冷寡淡的趙晢竟如此公然偏袒周羨如,她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她不信同樣的茶餅、同樣的水,周羨如點出的茶會比她的更好吃。ωωω.χΙυΜЬ.ǒm

“你可嘗嘗。”趙晢望著她。

無怠忙取了小湯匙遞上去。

李璨先嘗了自己點的茶,再嘗周羨如的那一盞。

她抿著唇瓣細品時,周羨如在一側望著她,眸底的得意幾乎要溢出來一般。

李璨擱下湯匙,接過糖糕遞來的清水盞,漱了口才淡淡道:“周姑娘的茶確實口味比我的要好。”

方才她錯怪趙晢了,趙晢倒是沒有偏袒周羨如的。

“你服了吧?”周羨如得意的笑了。

“周姑娘作弊,我自然不服。”李璨抬起清亮的眸子,淡漠的掃了她一眼:“若是給我一樣的水,我可以點出比這好吃數倍的茶。”

“你什么意思?”周羨如臉色變了變,立刻恢復了尋常:“這是在大殿之上,眾目睽睽,我如何作弊?

李姑娘比不過我,大方認了便是,倒也不必如此栽贓。”

“我是不是栽贓,周姑娘心中有數。”李璨聲音不大,她沒什么力氣與周羨如辯駁。

“李姑娘。”周羨如冷了臉色:“你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如此污蔑我。

今日若是不給我個說法,我可要請太子殿下給我做主的。”

李璨望著她,輕輕笑了笑:“周姑娘真叫我說?”

“你說!”周羨如心一橫,開口。

她心中則是一跳,瞧李璨這神色,倒像真是能品出水的滋味來。

這怎么可能?

水吃著不都是一個味道嗎?她反正分辨不出來。

只有從小吃好水之人,或是吃茶幾十年的老人,才能分出水質的高低,她也是從爺爺那里才得知可以借此取勝的。

李璨怎么可能知道!

“我若是沒有猜錯,周姑娘點茶所用之水,應當取自峽江。”李璨手實在太痛,緩緩踱了幾步,唇齒微動,從容不迫,嗓音脆甜如玉落珠盤:“峽江水分上、中、下三種。

上游之水稱為上水,上水太清,用來點茶會使茶粉沉底,點出的茶口感寡淡。

下游之水稱為下水,下水太濁,點茶時會使茶粉在水面上打轉,難以下沉,點出的茶有濁氣,口感生澀。

唯有峽江中段,兩岸青山相對出之處取來的中水,汲取了天地間的中和之氣,點出來的茶口感濃稠,回味甘甜,入口猶如米湯般順滑,且極易咬盞。

周姑娘今日所用的,便是這中水。

而我們其余人所用的,是死水,也就是井里的水,點出的茶湯自然不能同中水點出的口味比,請太子殿下明鑒。”

她說罷了,望了趙晢一眼。

她自己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從小一直吃中水點的茶。

靖安侯府中有取水處,專門負責從峽江運回中水。

她話音落下,大殿內先是靜了片刻,很快眾人便都小聲議論起來。

“老天爺啊,我只知道吃茶,誰知道點茶的水還有這么多講究……”

“合著我只吃過死水點的茶……”

“不是,那峽江中游的水是不要銀子,可峽江在千里之外啊,取水、運水總要不少銀子,什么家底的人能天天用中水點茶……”

“周姑娘,可有話說?”趙晢淡淡啟唇。

大殿內頓時靜了下來,人人都望著周羨如,看她要如何說。

“李姑娘,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但是你總要有憑證吧?

你說我用的是中水,可能拿出證據?”周羨如心里頭已然慌了,面上卻不改色。

“我沒有證據。”李璨抬眸直視她,渾然不懼:“周姑娘若自認被冤枉了,大可請京兆尹的人來細查一番,若是我冤枉了周姑娘,我愿給周姑娘當眾磕頭賠罪。”

周羨如見她言談間趙晢一般氣勢攝人,一時竟叫她震的愣在當場,說不出話來。

“太子殿下。”李璨轉過小臉,抬眸看趙晢:“聞喜宴是陛下御賜之宴,周姑娘在聞喜宴上做下這等作弊之事,是否當受懲戒?”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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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