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春心萌動的年紀第89章春心萌動的年紀→:“七姑娘。”
陳念禮走上前,垂眸行禮,只覺得臉皮發燙,不敢直視李璨。
“陳家哥哥客氣啦。”李璨自秋千上下來,含笑回了一禮,清亮的眸子望著他:“你去族學讀書了嗎?”
她心中暗暗驚嘆,如此細瞧,陳念禮生的還真是好看,面色白凈如細瓷,烏發如墨,眉眼處像是誰拿筆精描細畫過一般,這便是所謂的眉目如畫啊!
“大夫人都替我安排妥當了,這會兒已然散學了,我是特意來謝過七姑娘的。”陳念禮見她含笑,終于沒那么緊張了,手用力握了握藏在袖中的東西。
“不都說了嗎,不用那么見外的。”李璨往前走了兩步,望著他:“你用晚飯了嗎?不然我們一道去祖母那里用晚飯吧?”
孤男寡女的,她不好擅自邀陳念禮去自己的院子吃飯,便說了去祖母那處。
“不必了。”陳念禮低頭,頓了頓,鼓足了勇氣取出袖中的東西遞給她:“我……我沒有什么好東西可回報七姑娘的。
這個,是我自己做的,給姑娘閑暇時玩一玩,博姑娘一笑。”
李璨伸手接過,舉到跟前打量。
陳念禮搓了搓手,面色有幾分窘迫。
“這是什么呀?”李璨瞧出了他的窘迫,撲閃著長睫好奇的擺弄,又稀奇道:“做得好精致呢,小兔子惟妙惟肖的,還長著人的身子,我從來沒有見過。”
她是見陳念禮窘迫,才故意露出興致勃勃的模樣來。
不過,她說的倒也是實話。
她手中拿著的這個小玩意兒兔頭人身,是木頭雕刻而成的,手中持著一柄長劍,頭戴盔甲,背后還插著令旗,跨坐在一只大老虎上,看起來很是有幾分威風。
且這木制的玩意兒打磨得十分光滑,可見這個小東西雖然不值錢,但陳念禮是很用心的。
陳念禮見她頗有興致,面上的窘迫這才逐漸消散,上前解釋道:“這個,叫兔兒爺,四肢的關節和下顎都是可以動的。”
他總覺得,李璨對他的恩情太重了,他送這么個小小的東西,真是拿不出手。
可他也拿不出其他東西了。
“這樣嗎?”李璨小心翼翼地試了試。
“這樣。”陳念禮將手放在上頭,等她看清了才微微用力。
“吧嗒!”
那兔兒爺嘴巴一張一合,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手里的長劍還揮了一下。
“這個有趣!”李璨鳳眸頓時亮了,學著他的動作,多使了一些力氣。
那兔兒爺果然“吧嗒、吧嗒”地響起來,手中的那柄長劍也揮舞個不停。
“這個太有趣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玩具,謝謝你呀陳家哥哥。”李璨彎著眉眼,向他致謝。
“七姑娘喜歡就好。”陳念禮緊繃的身子松開了:“我們那兒的人,還叫它‘吧嗒嘴兒’。
這處沒有色料,若是涂上顏色,還更好看呢。”
“是嗎?回頭我讓人去買色料,涂一下試試。”李璨把玩著兔兒爺,好奇地問他:“你怎么會做這個?”
陳念禮不是讀書人嗎?
“我祖父是做木匠的。”陳念禮垂眸,總覺得有些抬不起頭來。
“哦。”李璨點了點頭,倒是并不曾在意。
“母親還在等我,我就不耽擱七姑娘了。”陳念禮送出了東西,悄悄松了口氣。
“那你去吧。”李璨輕輕點了點頭,目送著他去了,便打量著手中的兔兒爺往回走,口中吩咐婢女們:“回院子去,讓人去給我買色料回來。”
才得了個新玩意兒,她要好好玩一玩。
陳念禮說,這上頭可以涂顏色,她也要試一試。
陳念禮沿著花徑拐了兩個彎,正欲朝著客院的方向而去,便見李萊楠迎面而來。
他遠遠地行禮:“五姑娘。”
“陳念禮。”李萊楠走上近前,也不曾回禮,便問他:“你給了李璨什么?”
她一雙眸子盯著陳念禮如畫的眉目,心里不痛快。
“是一個我自己做的小玩意兒。”陳念禮解釋道:“七姑娘之前幫了我,所以我……”
“為什么我沒有?”李萊楠打斷了他的話,噘起了嘴:“如果不是我,你們能知道找她?我也想要一個。”
陳念禮自然不會與她爭執,垂眸道:“四姑娘說的是,晚些時候,我再做一個。”
“我要比李璨那個大的。”李萊楠見他欲走,往前跟了一步。
陳念禮不曾言語,快步去了。
李萊楠方才一直在暗中瞧著李璨同陳念禮見面,眼見著陳念禮對她同對李璨截然不同,心中不由得不快。
她哪里不如李璨了?
她抬腳又跟了上去:“陳念禮,你等一等。”
陳念禮回頭:“五姑娘還有事?”
“你怎么都不對我笑的?之前你可不是這樣。”李萊楠走上近前。
陳念禮覺得她有些莫名其妙,但也不好多說什么,自己是寄人籬下的,這姑娘也確實幫過他,他不好太冷了。
李萊楠糾纏著他說了一會兒話,直到看見陳念禮笑了,才放他離開了。
陳念禮一路回了客院,未曾進門,韓氏便從里頭迎了出來。
“我冬兒回來啦。”她滿面笑意:“那七姑娘,可是收下了?”xiumb
“是。”陳念禮點頭,同她一道往里走。
“我方才去尋你了,五姑娘攔著你做什么的?”韓氏看了看在廊下的兩個下人,壓低了聲音問陳念禮。
“沒什么,娘別亂想。”陳念禮皺起眉頭。
“我沒有亂想。”韓氏笑著道:“那五姑娘,正是女兒家春心萌動的年紀,她既然這么糾纏著你,你也就別端著……”
“娘!”陳念禮稍稍拔高了聲音,白凈的臉微微紅了。
“男兒家,有什么可害臊的?”韓氏沒放在心上,拍了他一下。
陳念禮不想聽她再說,快步進了屋子。
翌日。
晌午時分,驕陽似火。
李香楠正在屋內,守著冰盆習練插花。
“姑娘,姑娘!”
大婢女絮風面露喜色,匆匆進了院子。
“冒冒失失的,別驚著姑娘。”另一個大婢女輕雨性子要穩妥些,開了口。
“何事?”李香楠抬眸。
“岐王殿下來了。”絮風壓低聲音,笑著的開口。
“在何處?”李香楠聞言滿面驚喜,丟了手中的花兒便站起身來。
“在前頭,正與二老爺說著話呢。”絮風笑著道:“是老爺跟前的人來傳的消息。”
“我去……”李香楠欲往外走,低頭瞧了瞧自己身上,又覺得不妥:“替我換身衣裳,重新挽個發髻。”
“姑娘這樣就夠好看的了。”絮風上下瞧了她一眼,討好地道。
“姑娘說換就換,快進去取衣裳。”輕雨扶著李香楠,進到內間。
李香楠重新梳洗換了裝扮,這才由輕雨撐著傘,一道出了院子,往前廳去了。
“改改來了。”李誠正與岐王說話呢,一見女兒進來,頓時滿面笑意地站起身來。
他方才與岐王說了一會兒話,岐王十分平易近人,他心里頭很是暢快。
這么多年,還是頭一回有一個王爺這樣抬舉他,他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這都是沾了這個女兒的光啊。
改改是李香楠的小名兒。
“見過岐王殿下,見過父親。”李香楠朝著二人屈膝行禮。
“四姑娘客氣了。”岐王含笑抬了抬手,望著她目色溫柔。
李香楠微微地紅了臉,心里頭卻甜絲絲的。
“殿下坐,下官讓人預備點心。”李誠說著便要到門口去吩咐。
“不必了。”岐王叫住了他,看向李香楠:“我同四姑娘去園子里轉轉,可好?”
“當然好,當然好了。”李誠連聲答應下來。
“好,殿下請。”
李香楠心里頭卻是不大愿意的,在這屋子里的,說說話,點點茶,不是挺好的嗎?
外頭那么大的太陽,方才來的時候走了一路,她已經出了一身汗了,岐王還要叫她去園子里轉轉,豈不是要曬死她?
可她又舍不得拒了岐王,便只能答應了。
兩人一道去了園子里。
好在園子里花草樹木茂密,倒也不算太過炎熱,至少有樹木遮陰,外頭還有些涼風。
李香楠一路給岐王說著園子里的各色花花草草,兩人看著倒也算是融洽。
只是岐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總瞧著四周。
“那涼亭,為何用竹簾圍住?”岐王望向蓮池邊的五角亭子。
李香楠瞧了一眼,含笑道:“想是七妹妹又在喂魚了。”
“去瞧瞧。”岐王聞言,當即改道。
他正絞盡腦汁地思量著如何叫李香楠將李璨叫出來,李璨便自個兒出來了,看來他與李璨之間,還是有些緣分的。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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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