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萬福

第195章 不是殿下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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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不是殿下說的嗎?新書推薦:、、、、、、、、、“璨璨,我給你挖一塊大的?”趙音歡已然接過了裝麥芽糖的瓷罐。

她知道李璨愛吃甜,便想多給李璨來點。

“你吃吧。”李璨抬眸笑看了她一眼:“方才在集市上吃了那個飲子,太冰了,我這會兒吃不下東西。”

“那我也不吃。”趙音歡擱下瓷罐,在她身旁坐下:“你這身子也太弱了,吃那點東西就難受了?”

“沒有難受,只是太飽了。”李璨輕聲解釋。

“姑娘,您的手該上藥了。”夏婕鷂貼身的婢女喜鵲托著青玉小罐進來了。

“是什么藥?”李璨不由問。

“這個,是祛疤痕的。”喜鵲蹲下身,拉過夏婕鷂的手:“這藥膏是長公主殿下前幾日才從外面找來的,說是祛疤痕有奇效呢。”

“我來吧。”李璨接過她手中的小藥罐。

喜鵲看向夏婕鷂。

夏婕鷂輕輕點頭:“你先下去吧。”

李璨親手給夏婕鷂上藥,仔細瞧夏婕鷂的右手,丑陋的疤痕貫穿半個手掌,因為少了一塊骨頭,傷愈合之后手掌一直伸不平,只能一直如碗狀蜷著。

她不由出了神,照理說,手上有這樣的殘缺和疤痕,夏婕鷂應當是無緣太子妃之位的。

但若是趙晢想要,這大概也算不得什么難題吧?

“璨妹妹?”夏婕鷂抬起另一只手,在李璨面前揮了揮。

李璨回過神來。

“璨璨,想什么呢?”趙音歡湊過去:“阿鷂喊你好幾遍了。”

“對不起!”李璨眼圈一下紅了,淚珠兒順著小臉往下滾:“都是因為我,阿鷂姐姐的手才會變成這樣……對不起……”

她太不應該了!

夏婕鷂為了救她,手變得這么丑陋,她卻對著夏婕鷂的手想起趙晢,想夏婕鷂因為疤痕不能做太子妃。

她怎愧疚極了,她怎么可以這樣沒良心!

當初也有太醫說了,若不是夏婕鷂伸手擋一下,她極有可能當時就被刺死了。

夏婕鷂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怎么可以懷著這樣的心思,這么久不來探望夏婕鷂?

更何況,現在是趙晢心里有夏婕鷂啊。

她愧疚又難受,一時哭得傷心極了。

“璨妹妹,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夏婕鷂忙柔聲勸她:“這傷只是看著可怖,如今一點都不疼了,平日里也沒有什么影響。

你這樣的哭,可是要叫我心里不安?”

“對啊。”趙音歡也勸她:“阿鷂又沒怪你,你做什么要這樣哭?快別哭了。”

她說著又四下里找帕子給李璨擦眼淚。

“阿鷂姐姐,對不起……”李璨任由夏婕鷂給她擦著眼淚,歉然地看著夏婕鷂。

“你看看你,早知道上個藥能將你哭成這樣,我就等你走了再上藥了。”夏婕鷂心疼得很,伸手輕拍她的肩:“別再哭了。”

“對了,阿鷂。”趙音歡想起來問了一句:“是誰將你推入水中的?人捉到了嗎?”

夏婕鷂搖了搖頭:“不知道是誰,那日長公主府上宴客,人實在是太多了。

如今想盡了法子,也沒查出個頭緒來。”

李璨接過趙音歡手中的帕子,垂眸拭淚,掩飾住了眸底的糾結與心虛。

她知道是誰動的手,那日在馬車上劉貞蓮親口向她承認了的。

夏婕鷂救了她的命,她應該說出來。

可劉貞蓮現在也算是她的朋友,人家那么坦然,對她沒有絲毫的隱瞞,那日在酒樓還幫她躲趙晢來著。

她也不該背叛朋友。

她再三思量,還是沒有開口,就讓七讓公主去查吧,她只當不知就是了。

等趙音歡同夏婕鷂說了一會兒話之后,她才開口問:“阿鷂姐姐,你身子可好轉了?”

“這幾日比才落水的那幾日好多了。”夏婕鷂不疾不徐地回道:“剛落水的時候,又是冷又是熱的,都沒個清醒的時辰,母親說也是嚇著了。

后來,請了個太醫回來,也請了和尚和道士回來作法,慢慢地就好了。

如今,已然能下床行走了,再有個幾日估摸著就恢復如常了。”

“那就好。”李璨放心了:“那阿鷂姐姐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我小廚房的廚娘會做好些地方的美食,我回去讓她們做了給你送來?”

“可是有江南的糕點?”夏婕鷂頗有幾分興致。

“有啊,江南的廚娘有三個,不只會做糕點,菜式也是可以的。”李璨抬眸望著她。

她才哭過的眸子濕漉漉的,水洗過一般澄澈無邪。

夏婕鷂只與她對視了一眼,便看向別處:“我從邊關回來時,路過江南,吃過那邊的馬蹄酥,若是有廚娘會做,倒是想嘗一嘗。”

“這個好說,回頭我讓人給你送過來。”李璨一口答應下來。

“七姑娘,太子殿下來了接您了。”糖球進門稟報。

“澤昱哥哥來了?”李璨眼尾微微紅了:“請他進來呀。”

恐怕趙晢來接她是假的,來看夏婕鷂才是真的吧!

她成全他就是了。

“是。”糖球退了出去。

李璨瞧見,夏婕鷂的手捉住了身上薄被的被角。

她垂下眸子思量,夏婕鷂是在緊張嗎?

見趙晢,為什么緊張?

難道,夏婕鷂心里也有趙晢?

她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又看了一眼,便見夏婕鷂的手已然收緊薄被去了。

應當是巧合吧?

夏婕鷂為了高仲勇在邊關守了三年,甚至不再與任何男兒相看,其深情可謂感天動地,長樂長公主才會將她視為己出。

這樣的夏婕鷂,又怎會這么輕易地移情別戀?

“姑娘。”糖球去了片刻又回來了:“太子殿下說,接了您回去還有事,就不進來了,請您快些隨他走。”

“好。”李璨站起身,與夏婕鷂告辭:“阿鷂姐姐,那我先走了。”

她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眼夏婕鷂的臉色,看夏婕鷂的神色與尋常無異,她也不知怎的,便松了一口氣。

“你跟我走嗎?”她轉臉看趙音歡,眸底又有了幾分笑意。

“我才不去呢,我等會兒自己到集市上去玩。”趙音歡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沒事誰愿意見六皇兄?那不是找不自在嗎?”

李璨和夏婕鷂都叫她逗得笑起來。

又招呼了一聲之后,李璨出了夏婕鷂的院子,遠遠地看到趙晢負手立在馬車邊,依舊是一貫的矜貴清絕,貴不可言。

方才,因為趙晢沒有進去看夏婕鷂,她心里稍稍舒坦了些。

但此刻一見趙晢,她便想起他告訴夏婕鷂麥芽糖的事,心里比方才聽夏婕鷂說出這件事時更加氣惱委屈幾分。

她走上近前,也不看趙晢,便踩著小杌凳上馬車。

趙晢伸手扶她。

她因為怕摔倒,沒有推開他,挑開簾子鉆進去之后,徑直在趙晢平日坐的正中央的位置坐了下來。

趙晢上了馬車看著她頓了頓,在一旁坐下了,默然不語。

李璨看他不說話,也噘著小嘴不說話。

馬車緩緩駛動起來。

兩人沉默了半晌,李璨坐不住了,賭氣開口:“我要回家。”

趙晢側眸看她:“怎了?”

“不怎么。”李璨撇唇,看向別處:“就是想回去了。”

趙晢頓了片刻,朝外吩咐:“去靖安侯府。”

“是。”無怠應了。

李璨見他答應得如此爽快,眼圈一下紅了,抿著唇強忍眼淚。

趙晢就是想好的吧,就是想這樣的吧,就是巴不得送她回家!

“父皇今日解了趙旬的禁足。”趙晢緩緩開口。

“那又如何?”李璨看了他一眼。

“他若去尋你,小心應對。”趙晢叮囑她。

李璨這會兒就想逆著他來,氣呼呼地道:“他來找我,無非就是送我東西和帶我出去玩,我跟他去就是了。”

趙晢身上氣勢冷了下來,抬眸望著她,抿唇不語。

李璨理直氣壯地瞪了回去,那句“看什么看”在唇邊繞了繞,還是不曾有膽量說出來。

面對趙晢,她的勇氣向來只有一瞬間,很快,在趙晢的注視下,她垂下小腦袋,偃旗息鼓了。

“到底怎了?”趙晢淡聲詢問她。

“不怎么。”李璨垂著眸子,小聲道:“我已經知道我這些日子要做什么了,我會在家中好好地練捕魚的。

等我能抓到魚了,去東宮找你,你再教我旁的。”

趙晢肅著臉,不曾言語。

李璨下了馬車,頭也不回地進大門去了。

“殿下,回東宮嗎?”無怠在外頭小心翼翼地問。

“查一下,今日夏婕鷂對她說了什么。”趙晢淡淡吩咐。

“是。”無怠立刻吩咐了下去。

書房。

趙晢端坐在書案前,翻著一冊書。

無怠小心地進門:“殿下。”

不知怎的,他覺得殿下的心神好像不在書上,翻書都翻得有些潦草。

“查到了?”趙晢合上書,抬眸望他。

“是。”無怠點頭:“夏姑娘拿了麥芽糖給姑娘吃,說起殿下給姑娘做麥芽糖的事……”

“夏婕鷂是從何知曉此事的?”趙晢將書冊擱在了書案上。

“這個……”無怠試探著道:“不是殿下說的嗎……”

趙晢微微擰眉,泠泠掃了他一眼。

無怠忙低下頭:“是小的胡言亂語,殿下又不曾與夏姑娘私底下見過面……”

是他想左了。

殿下前幾日對夏姑娘與從前不同,他還以為有點什么呢,眼下看來,殿下應當也是故意的。

但殿下到底為何這么做,憑他的腦子可就猜不出了。

“此事,還有誰知曉?”趙晢問。

“除了殿下和姑娘,就是小的和無荒了,還有姑娘的婢女們和寢殿伺候的婢女們。”無怠忙回。

“將人召集起來。”趙晢起身,眸底閃過一絲戾氣:“查!”

“是。”無怠不敢怠慢,忙出去吩咐了。

片刻后,一眾下人站在了內殿院內。

“殿下,寢殿伺候的一共五十四人,悉數在此了。”無怠小聲稟報。

那些婢女們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今兒個這只怕是出什么大事了,殿下親自來過問,這還是頭一回。

“嗯。”趙晢微微抬了抬下巴。

無怠會意,走到眾人跟前,清了清嗓子道:“誰將殿下給……和姑娘一道在小廚房做麥芽糖的事傳出去了?”

他本想說“殿下給姑娘做麥芽糖”,但又覺得有損殿下威嚴,臨時改成了“和姑娘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