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憂思成疾第211章憂思成疾→:李璨跨過門檻,便瞧見自家大伯母與鎮王妃正坐在桌邊說話,瞧情形挺融洽的。
“王妃娘娘,大伯母。”李璨上前行了禮。
“心兒來了。”林氏含笑望過來,難得不曾起身迎她,只朝她抬起手:“來,王妃娘娘尋你有事。”
“什么事呀?”李璨走上前,靠在她身側,看向鎮王妃。
鎮王妃面容慈和而不乏氣勢,眉目間似有點點愁容:“七姑娘,我又來勞煩你了。”
“是忠國公有什么事嗎?”李璨望著她,清澈是眸子中含著擔憂。
趙明徽是她的朋友,待她很好的,她不想他有什么事。
“他能有什么事?”說起兒子,鎮王妃面上便帶上了幾分氣惱:“惹我和他爹生氣倒是頭一把好手。”
“他又做什么了?”李璨往林氏身邊偎了偎,有點擔憂趙明徽。
鎮王妃嘆了口氣:“是文茹那孩子病了。”
“什么時候的事?”李璨不由問,她倒是不曾聽聞此事。
她也隱約猜到了,眼下能讓趙明徽惹出事情的只有這門親事。
這事兒她也不知道是誰的錯。
趙明徽、孔文茹和鎮王夫婦,站在各自的立場上,好像都沒有錯。
那這件事情就無解了嗎?
“有一陣子了。”鎮王妃滿是愁緒地又嘆了一口氣:“如今那孩子已經兩三日不曾吃幾口東西了,消瘦得厲害,大夫隱晦地說讓惟澈去看一看,能好些。
他卻死活都不肯去看她一眼。”
“孔文茹是怎么了?”李璨問。
“還不是那個混不吝造的孽?說是憂思成疾。”鎮王妃看向她:“七姑娘,我今兒個來尋你,也不為旁的,就是想請你去勸勸惟澈,叫他去探望探望那可憐的孩子。
不然那孩子真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們家怎么對得起孔太傅家?”
她說著,眼睛濕潤了。
“可是,我上次問過了,他想退親,態度挺堅決的……”李璨黛眉微蹙,有點為難。
她勸不住趙明徽啊!但是孔文茹又挺可憐的,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不是,不用你勸他不退親,你就替我勸勸他去看看人家。”鎮王妃解釋:“大夫說了,文茹是心病,他去看一眼,比什么湯藥都好用。
這幾日,我和他爹什么法子都用了,他就是油鹽不進,我是沒法子了,才想著來請你去試一試。”
她說話間,又不由自主地打量了李璨一遍,這孩子多好啊,正與她家惟澈匹配,只可惜……
李璨看向林氏,去別人家中這事兒還是要大伯母點頭呀。
“那就去吧。”林氏拍拍她的手:“你好好勸勸他,孔太傅那個女兒,雖然不很出挑,但也沒什么錯處的。”
她是個恪守本分的,還是本著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的規矩來勸說的。
“嗯,我知道。”李璨乖乖點頭,走向鎮王妃:“娘娘,咱們走吧。”
鎮王妃伸手牽過她:“走吧。”
李璨彎起黑曜石般的眸子,朝著鎮王妃粲然一笑。
鎮王妃便有些移不開眼睛了,心下也有些理解自己兒子的心思了,這孩子嬌嬌糯糯地討喜極了,誰見了能不愛?
“娘娘,忠國公沒有不吃飯吧?”
出了院門,李璨小聲問。
“此番倒是沒有。”鎮王妃道:“就是將自己關在書房,哪里也不去,書也不讀了。
王爺要將他綁去孔家,我攔著了,要是鬧出上次那樣的事,那人家姑娘可真不要活了。”
“嗯。”李璨點點頭又道:“娘娘,我要是勸不動他,您可不能怪我……”
她從前以為,趙明徽是很好說話的,但從見過他氣勢迫人的一面后,就不這么以為了。
趙明徽是很有主見的。
“這怎么能怪你呢,你愿意跑這一趟,我都已經感激不盡了。”鎮王妃拉著她的手,笑得很是親近。w.ΧìǔΜЬ.ǒΜ
“若是九公主也能出來就好了。”李璨笑著道:“我們三個人從小一起玩,是很要好的,有九公主一起勸他,應該能聽進去些。”
“我也知道你們三個從前時常一起玩耍。”鎮王妃笑道:“只是九公主在宮中,想出來恐怕沒那么容易。”
“是啊,我都好久不見她了。”李璨點點頭。
她也怪想念趙音歡的。
馬車徑直駛入鎮王府,到內院前才停下。
鎮王妃看著婢女們將李璨扶下馬車,牽著她進了院子。
“惟澈,開門。”鎮王妃敲了敲門。
等了片刻,書房內毫無動靜。
“惟澈?”鎮王妃又敲了一下,看向門邊的小廝守真。
“娘娘,國公爺用了早飯之后便關門了,不讓小的們進去伺候。”守真低著頭小聲開口。
鎮王妃是個通情達理的,自然不會怪他,伸手推了推雕花木門,那木門紋絲不動,顯然里頭閂的緊緊的。
“我試試。”李璨上前,抬手叩門:“忠國公?開門,我來看你了。”
趙明徽坐在書案邊,眼前擺著一本展開的書冊,心思卻壓根兒不在看書上。
外頭,母親又來敲門。
他煩躁地抱住了腦袋,趴在了書案上,已經好些日子不曾見璨璨了,他爹看得緊,太子也看得緊,他好想看看璨璨的笑臉。
正當他煩悶不已時,外頭傳來李璨的聲音。
他猛地抬起頭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正想著怎么找機會去看她呢,人就來了?
“忠國公?”李璨又叩了兩下門:“快點開門呀,我把小兔子帶來了,你要不要看看?”
她的小兔子,有專人提著,走到哪兒帶到哪兒,現在已經養成了大兔子。
不過,最開始的新鮮勁兒過去之后,她已經不那么頻繁地跟小兔子玩了。
“來了。”趙明徽應了一聲,起身開了門。
李璨仰著小腦袋,笑吟吟地望著他,甜白色的蜀錦裙配著同色的云朵花冠,小臉瑩白柔嫩,半背著光對著他,周身仿佛流動著淡淡的光華。
他一時怔住了。
“還不領七姑娘進去坐?”鎮王妃拍了他一下。
趙明徽回過神來,微微紅了臉,隔著袖子拉過李璨的手腕:“快進來。”
“你們先說話,我去取些點心來。”鎮王妃囑咐了一句,順帶讓下人們退遠了些。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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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