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他叫她“李七姑娘”?第344章他叫她“李七姑娘”?→:直至筵席結束,賓客們都散了,李諺父子三人都沒有回來。
李璨與林氏、李老夫人去了萱鶴院。
摒退下人,李老夫人才開了口:“陛下召見他們父子三人,也不知所為何事。”
林氏滿面愁云,坐在那處不言語。
李璨寬慰道:“祖母,大伯母,你們別太憂心了,或許根本沒有什么事呢。”
其實這話,她自己心里也不信。
今日這事實在是太突兀了,趙旬雖然面色看著尋常,但能隱隱看出他的得意。
她心里的預感也不太好。
“怕不是岐王在暗中搞了什么鬼。”林氏嘆了口氣,滿面愁緒。
被帶走的,是她的夫君和兩個兒子,她能不憂心嗎?
“我早猜他會做什么。”李璨黛眉微蹙:“他就是個小人。
這些日子,他幾乎使盡了渾身解數拉攏大伯父,大伯父都不理會他。
他知道大伯父不可能成為他的人,所以他就要毀掉大伯父。
之前我也同大伯父說過這話,大伯父應該有防備吧?”
她想到這里,又覺得或許沒有那么可怕。
林氏點了點頭:“你大伯父也確實聽進去了。
他也與我說起過此事,倒沒有說得極為詳盡,只是說身正不怕影子斜。”
李璨皺著小臉道:“大伯父效忠于陛下,這么多年在邊關為他征戰沙場,守衛疆土,難得歸來一回,卻要被陛下如此的疑心。
要依我說,就該交出兵權,不再涉足邊關之事,這樣才能保平安。”
“心兒說的不錯,是這個理。”林氏又嘆了一口氣:“只是,你到伯父若是交出兵權,咱們這侯府就當真是有名無實了。
你三個哥哥,你五姐姐,還有你,這么多孩子都沒有嫁娶。
倘若是這會兒辭了官,交了兵權,你們日后說親可怎么辦?”
李璨抿著小嘴,不曾言語。
她知道,大伯母的憂心是對的。
大伯父若是交了兵權,他們這個靖安侯府在帝京可就算不上什么了。
到時候,哥哥們娶妻,高門大戶肯定是不成,但若是門第太低了,也不般配。
而且倘若真落在難中,還有沒有人愿意與他們家做親也不一定。
如此,可就為難了。
李老夫人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道:“今兒個,心兒的及笄禮也過了。
只要他們能平安歸來,這兩日就早些請命到邊關去吧,走遠一點,陛下倒也沒有那么多的疑心。
等以后,家里這些孩子都嫁娶過了,就讓他回來交了兵權,一家人和和樂樂的,也就罷了。”
“為今之計,也只有如此了。”林氏點頭應了。
李璨撅著小嘴埋怨:“陛下怎么能這樣,這是以怨報德……”
“別說大逆不道的話。”李老夫人也嘆氣:“帝王多數是如此的,先皇也如今上一般,遇事先疑人。
坐在那個位置上,就怕臣子們背著他做些不該做的事。
你大伯父手底下人也著實太多了些,不怪陛下懷疑。
若是可行的話,這次請命到邊關去,便該將兵權分一些出來。”
她是經過兩代帝王的人,知道帝王心深不可測,也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她不怪乾元帝疑心重,只想幾個兒孫此番能平平安安的,等過個幾年,就叫他們都解甲,回來和和睦睦的過日子。
“姑娘。”
糖球在門口,敲了敲門。
“進來。”李璨應了。
糖球推門走了進來,朝著三人行了一禮,才開口道:“姑娘,奴婢去了東宮,也去了宮門口打聽了。”
“可有打聽到什么?”李璨問。
糖球搖了搖頭:“奴婢只問到了太子殿下和岐王殿下都在宮里,大老爺和兩位少爺也在里面。
其他的,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
李璨看著自家祖母和大伯母憂心忡忡的臉,勉強寬慰道:“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咱們再等等,說不準大伯父和哥哥他們能回來陪咱們用晚飯呢。”
“是啊。”林氏怕李老夫人也跟著憂心:“娘別擔心,應當不會有事的。”
李老夫人點了點頭,不曾言語。
如此,祖孫三代人直坐至傍晚。
“祖母,大伯母!”
李瑾匆匆而來。
“什么事?”李老夫人站起身來。
林氏也跟著起身扶著她:“娘,您慢一些。”
“太子殿下帶著禁軍來了。”李瑾焦急道:“說是奉了陛下的旨意,要搜大伯父的書房。”
“什么?”林氏大吃一驚。
李老夫人晃了晃,坐了下來。
“娘!”
“祖母!”
林氏與李璨齊齊出聲。
“別管我,你快去看看。”李老夫人推著林氏:“書房是重地,大郎不會做對不起陛下的事,但誰的書房內,沒有點私隱?
你快去,看看能不能攔著些。”
林氏答應著,便要出去。
李瑾道:“太子殿下下令,靖安侯府眾人待在各自院子中,不必前往,他會秉公執事。”
“我去看看。”李璨起身,提著裙擺往外去。
“心兒……”
林氏扶著李老夫人,又擔心李璨,一時急得額頭上沁出一層密密的汗珠。
“讓她去吧。”李老夫人擺了擺手:“握瑜,你坐這來。”
李瑾走上前。
李老夫人道:“心兒的及笄禮已經過了,你也別在家中久留了。
現在就去,收拾你的東西,回揚州去吧。
家里若是有事,你也不用回來了。”
“祖母……”李瑾意外極了。
他沒想到,這個要緊的時候,祖母會叫他走。
“當年的事情,你記恨也是應當的,終究是這個家對不住你。”李老夫人接著道:“你快去吧,好孩子,躲得遠遠的。
倘若家里的事牽連了你,你要替自己辯駁,就說你早已不算是李家兒孫……”
李老夫人說到這里,忍不住老淚縱橫。
李瑾也紅了眼圈:“祖母,我不走……”
“握瑜,你去吧。”林氏擦著眼淚道:“去吧,家里還不知道會如何。
沒道理從前過好日子你不在,如今交了噩運卻叫你陪著……”
“走吧,走吧……”李老夫人擺手,一時淚如雨下:“也算給李家留下一支香火……”
“祖母,大伯母。”李瑾“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字字句句鏗鏘有力:“李瑾既然回來了,就沒有遇事脫逃的道理。
何況妹妹也走不了,我要陪著妹妹。”
李老夫人與林氏更是泣不成聲。
李璨一路直奔大書房。
大伯父回來,公務都是在大書房處置的,所有要緊的東西,也都在大書房。
她不指望趙晢能不搜尋大書房,因為這畢竟是乾元帝的旨意。
她只盼著趙晢能手下留情,不必要呈上去的東西,不要呈上去。
遠遠地,她便瞧見了趙晢,領著一隊人馬,面色清冷淡漠,通身肅殺之氣。
李璨忽然膽寒了一下,這樣的趙晢,好像不是她平日所認識的趙晢。w.ΧìǔΜЬ.ǒΜ
“澤……”她喊了一個字,喊不出口,最后改了口:“太子殿下,請等一等。”
這樣的趙晢,似乎只適合叫“太子殿下”,而不是“澤昱哥哥”。
趙晢停住了腳步,抬眸看她:“李七姑娘,有事?”
李璨漆黑的鳳眸中泛起受傷之色,心抑制不住的窒了一下:“能不能……”
他冰冰冷冷地叫她“李七姑娘”?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她一樣。
真是個新鮮的稱呼。
果然,及笄了就是不同了。
“不能。”趙晢不等她說完,便大手一揮:“搜!”
他身后那些身披甲胄的禁軍頓時宛如豺狼一般,沖進了李諺的書房。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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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