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萬福

第587章 滾出去

第587章滾出去第587章滾出去→:李璨并未穿戴太子妃規制的衣裙首飾,到了般若寺如同尋常的善男信女一般,先去大殿上了一炷香,祈求趙晢一切順遂平安歸來之后,才起身往禪房去。

禪房分甲乙丙三等,一等都是連在一處的,般若寺因為香火旺盛,禪房都是兩三層的,李璨常要的是三樓頂好的一間。

她團扇半遮臉,一路行來,也無人在意。進了屋子后,擺好東西便開始親手給娘親疊元寶。xǐυmь.℃òm

糖球幾人守在她身旁。

張嬤嬤也疊著錫紙,口中絮絮叨叨的與她說話:“這個銀磚,還是當初夫人教奴婢怎么疊的呢……”

李璨湊過去看:“嬤嬤也教教我。”

外頭,月明和侍衛門都作尋常人打扮,守在禪房的前門和后窗邊,盯著外頭的風吹草動。

晌午時分,月明忽然敲門:“殿下,李三少爺來了,說要見您。”

李璨手里頓了一下:“請他進來。”

哥哥來了?

今日是娘親的生辰,哥哥可是想起他們兄妹從前的情誼,所以來同她和好了嗎?

她想著,心忍不住跳了跳。

禪房的門開了,李瑾冷著臉走了進來,趙音歡跟在他身后,瞧見李璨,便忍不住招呼她:“璨璨!”

李瑾回頭看了她一眼。

趙音歡連忙捂住嘴,不敢多言。待他轉過身,在他身后用眼神對李璨示意。

“哥哥,九公主。”李璨站起身,抬起漆黑的眸子,不安地望著李瑾。

哥哥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善,一點也不像是來同她和好的,他這又是要做什么?

“鋪子是照著你的意思分的吧?”李瑾在八仙桌對面坐了下來,雙眸緊盯著李璨。

趙音歡跟到他身后,攥著衣擺看著他們兄妹二人,李瑾對李璨,也太兇了些。之前,她只聽李瑾說,不想再提李璨,卻沒有想到,他厭惡李璨到了這種地步。

“是。”李璨垂了眸子,輕聲應了。

她以為……罷了,哥哥早就不是從前的哥哥了。

“你是根據什么分的?”李瑾問她。

李璨抬起清澈的眸子,淡淡道:“根據鋪子的收益,兩相每年收益差不多。”

李瑾笑了一聲:“收益差不多,那你為什么不把你那一半給我?”

李璨心如刀割,頓了頓道:“哥哥若是覺得不公平,我可以和你交換。”

“你該隨我挑。”李瑾緊跟著說了一句。

李璨驚訝地看他。

“怎么?”李瑾眼神冰冷:“不愿意?”

李璨心灰意冷,強忍著淚意:“哥哥都拿走吧,我不要了。”

“之前那么多年,鋪子都在你的手里,所賺的銀錢也都落在了你的手里。”李瑾道:“都給我,也讓我持有這么多年,說起來倒也公平。”

“李瑾,你做什么?”趙音歡忍不住推了他一下:“我前幾日勸你,不要講那些金銀都給五皇兄,你非要給,你不是說,根本不在意那些黃白之物嗎?怎么現在又來跟璨璨要鋪子?”

這哪里像她認識的李瑾了?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過問。”李瑾冷冷掃了她一眼。

趙音歡便啞了火,一時說不出話來。

李璨低下頭,緩緩道:“哥哥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我如今已經嫁進東宮了,這些事情,我還要等太子殿下回來,和他商議一番,到時候再給哥哥答復。”

她不是舍不得鋪子,也不是舍不得銀子,在趙音歡說話之前,她是心甘情愿將所有的東西都給哥哥的。

之前,她和靖安侯府都對不起哥哥,哥哥如今過得不如意,心里有氣她也能理解。

但聽說哥哥將金銀給了岐王,那這事就要慎重了。

岐王對太子之位虎視眈眈,她若是將東西都讓出去,叫哥哥拿著給了岐王,便等同于她給岐王提供了對付東宮的武器。

這肯定不成的。

李瑾定定地望了她片刻,譏諷的一笑:“方才,還說的那么大方,怎么,才眨眼的功夫,就要和太子殿下商議了?

那是你的嫁妝,是你從娘家帶過來的,太子殿下乃是正人君子,難道還要用你的嫁妝不成?”

“李瑾……”趙音歡實在聽不下去了:“你別說了……”

他們可是親兄妹,哪里來的這么大的仇恨?

“閉嘴!”李瑾回頭,呵斥了她一句。

“嫁妝雖然是我從娘家帶來的。”李璨輕吸了一口氣,不疾不徐道:“但我和太子殿下如今是一體,動用這么多的鋪子,定然是要告知他的,煩請哥哥等個一陣子。”

“也好。”李瑾抬起下巴:“等太子殿下回來了,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找什么樣的借口。”

李璨傷心極了:“哥哥若是沒有旁的事,就請回吧。”

她從未想過,從前疼她、寵她、事事為她著想的哥哥,會變成今日這樣。

“有。”李瑾手肘支在桌上:“這間禪房,我看中了,你可以出去了。”

李璨驚愕又不解:“哥哥要給娘親準備東西,在這里或者另要一間禪房便可,這里地方足夠……”

“我說,叫你出去,你聽不懂?”李瑾毫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

“三少爺,我們殿下步步退讓,您不要太過分了!”糖球看不下去了,上前說了一句。

糖果也是一臉同仇敵愾地看著李瑾。

糖糕和張嬤嬤幾人都是一臉愁云,再怎么說也是親兄妹,鬧成這樣,不僅殿下心里不好受,她們心里也不好受。

“李璨都沒有說話,輪得到你一個婢女插嘴?”李瑾語氣冰冷。

“三少爺……”糖球忍不住又要往前一步。

“好了。”李璨抬手攔住了她,看著李瑾道:“哥哥,你說娘留下來的那些東西,我不和你爭論。但這見禪房,是我昨日就定下的,我現在不想讓給你,請你出去吧。”

哥哥真的太過分了,她便是再能忍耐,也忍不住了。只是揭破了他和趙音歡的事,趙晢還是為了國事才那樣做,難道就如此的不可原諒嗎?

她不懂,哥哥怎么會因為那件事,漸漸的變成了現在這樣。

“我說,我看中了這間禪房,你出去。”李瑾指了指外面。

“我說我不去,請你們出去。”李璨惱了,眼眸紅紅,連帶著眼尾都紅了:“再不出去,我讓人進來轟你們了!”

“滾出去!”李瑾抬手,對著她臉就是一巴掌。

“李瑾!”趙音歡吃了一驚,忙上去拉住他。

糖球幾人驚住了,誰也沒想到李瑾會忽然對李璨出手。

“你打我?”李璨捂著臉,唇瓣哆嗦著,眸中蓄滿淚水,看著李瑾。

“打你又如何?”李瑾傲慢極了。

“殿下……”

一眾人忙要圍上去查看。

李璨推開她們,鳳眸睜得滾圓,淚水盛不住直往下滾,她死死望著李瑾,渾身微微顫抖:“好,我可以將禪房讓給你,從今往后,你我兄妹之情一刀兩斷,你再也不是我的哥哥了!”

“滾吧。”李瑾重新坐下了。

李璨忍著哭泣,快步往外去了。

“李瑾,你做什么?”趙音歡推了推李瑾:“璨璨可是你的親妹妹,就因為我的事情,你和她決裂了,我能理解你。

可如今,她都沒有招惹你,你又為何欺負她?”

“我做事,無須向你交代。”李瑾漠然望著前方:“你若是向著她,現在就跟她走。”

“我……”趙音歡回頭看了看,左右為難,最后嘆了口氣,站在他身后:“你既然都接受了我,又何必如此記恨他們?”

“趙音歡。”李瑾忽然問她:“你覺得,皇位該由誰來繼承?”

“自然是六皇兄啊。”趙音歡下意識回了一句,又連忙捂住了嘴,李瑾如今是向著五皇兄到,她生怕惹惱了他。

李瑾不曾言語,起身走到禪房外,看向下面。

趙音歡也湊過去看,便見李璨正由婢女扶著,上了馬車。

李瑾盯著那馬車漸行漸遠,過了半晌才轉過身:“走。”

趙音歡不解:“你……你搶了禪房,不要用嗎?”

李瑾并不理會她,只當先而行。趙音歡只好跟著他一路去了。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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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