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溫暖我的歲月_第一卷青青子衿057章祁修的生日の女孩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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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過去這么久了?竟然還沒有找到人?”
平日溫和的語氣驟然爆發,誰也不知這平靜的湖面下隱藏著怎樣瘋狂滔天的漩渦巨浪,只等一個微弱的信號,撕破虛空,以往的蒼白幻象毀于一旦。
祁修素日在琴鍵上穿梭飛躍的修長十指此時緊緊捏住了那部手機,指節都因太用力有些泛白,沉靜的黑眸中滿是陰翳之色。
那個女孩究竟是誰?
那時破碎的記憶片段盡數在眼前浮現,他溫熱脆弱的脖頸肌膚在祁修指腹留下的柔軟觸感,殷紅粘稠的血,一旁的刀刃泛著金屬的冷漠光澤,啷當墜落在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的眼神是那樣難以形容的驚恐,喉嚨被不斷涌出的紅浪堵塞,連發出清晰的聲響也變得艱難萬分,血錯亂地淌入他的喉頭,氣管,染紅祁修白皙的十指,在他的衣衫上暈染開大片的血花。
祁修的心頭忽然涌起狂亂的恐懼,看著眼前一點一點涼下的軀體,看著漸漸不再涌動的血,周身是濃重的血的鐵銹氣息,腦子里只剩下逃竄的念頭。
他死了。
離開這里,馬上離開這里!
祁修在這一瞬忽然有著身處生死邊界一般的冷靜,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刀刃,胡亂塞入自己的口袋里。反正這件衣服會被一同銷毀,究竟弄不弄臟也不重要了,潔癖在這樣的關口微弱得被完全忽略。
他匆忙逃出那個被血染紅的巷口,有些悲愴地看了一眼被鮮血浸染的手指,這雙手,他再也洗不干凈了。
背后好像有聲音!祁修似有感覺地回過頭去,腳步驀然頓住,這條小巷的拐角處,一個女孩像是受驚的小鹿,腳步匆忙慌亂,背對著他先一步逃離了這里。
她看見了?
祁修的眼神瞬間變得陰冷,手指在口袋中摸了摸刀刃銳利的鋒芒,指尖一痛,興許是被劃破了,但他并不在意,快步追了上去。
頃刻,那女孩兒黑色的背影走進了那片路燈下的白光里,他才反應過來,出了這個巷子,外面就是有監控的大路,他退了兩步,還是放過了那個女孩兒。
“這個,我們已經盡力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有些無奈的聲音,將祁修從那一段他并不愿意回憶的往事之中拉了出來,祁修的臉色更是寒了一分。
“真是廢物!一個小姑娘都找不到!你們還有些什么用處!”
祁修當即想要暴躁地將手機直接摔出去,一想到那個女孩很可能看見了那些場面,他每晚都睡不安穩,恐怕只有將她揪出來,徹底封住她的嘴,才能讓自己安心。
這么想著,祁修的神情愈發陰狠。
若是有平時認識祁修的人在這里,恐怕難以相信面前這個殺氣殘暴的少年就是平日里那陽光清風一般的祁修,那個唇角永遠帶著笑意,星眸里盛得下時空的深邃,只一眼便浩然看穿一切,但偏生溫柔地將這片泥濘的暗色全部吞噬包容,那個美好而不動聲色的少年。
他的眉眼本是跌落的謫仙,此刻卻篆刻上深重的仇恨與戾氣,血光乍現,清冷溫潤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狂風暴雨欲來之間的可怖寧靜。
“您的描述實在是太籠統了,也沒看清那女孩的具體樣貌,那片附近又有兩個學校,符合您描述的女孩……這根本就是大海撈針!”
男人雖然有些不滿,但顯然礙于祁修的身份,語氣里還是帶了一絲敬畏。
祁修沉默一瞬,知道這次也沒有任何線索,干脆直接掛斷了電話。
“你到底是誰。”
祁修轉身,瞇起眼看著從窗外透進一層薄薄的日光,單薄的金里鑲嵌著幾枚樹葉的陰影輪廓,祁修便望著那幾塊斑駁發愣。
他便是身處于這片光明中的晦澀陰暗,不敢暴露,卻妄圖與光緊密地鑲貼。
“祁修哥哥?你在干嘛呀?”
身后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女聲。
杜若鄰見門只是虛掩著,就徑直推開走了進來,見祁修并沒有和往常一樣在練琴或是看書,而是卻站在那兒發呆,她歪了歪腦袋,有些好奇地湊過來。
祁修瞬間反應過來這聲音的來頭,前一秒還是陰云密布的可怖神情瞬間消散,轉向杜若鄰時,依舊是往日云淡風輕的淺笑,噙著溫柔的眸悠悠,長睫猶如蝶翼盛開:“若鄰?你現在不上課嗎?怎么突然跑到我這里來?”
“哎呀,這個你就別問了。”
杜若鄰故作氣惱,吐了吐舌,目光便轉到了琴房的別處,有些好奇地拿起了琴鍵上擺著遙控器模樣的東西:
“祁修哥哥,這個是什么啊?”
祁修被女孩的聲音吸引去了目光,轉頭一看,杜若鄰手中拿著節拍器,正一臉茫然地看著他,清澈地目光令祁修心底微動,腳下不由邁開步伐,站得離她近了些。
“這個是數節拍用的,我今天整理琴譜時候,才在箱子里發現。”祁修笑著將節拍器從杜若鄰的手中拿了過來,手指與她的相觸,祁修臉色稍變,縮回了手。
杜若鄰見祁修忽然一顫,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祁修哥哥?你怎么了?”
“沒事。”祁修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默默將手攏在身后,只是頷首溫聲,“你想不想試試彈琴?我來教你。”
杜若鄰忙不迭地點頭,她先前見祁修能將一首復雜的曲子彈得這樣流暢,心里也是欽佩艷羨,早就想上手試試,可她對樂理幾乎一竅不通,生怕自己貿然上去,萬一碰壞了哪里……那架鋼琴光是看著光潤的色澤,就感覺很昂貴。
“來,坐到這邊。”
祁修俯身將鋼琴凳的高度調得低了些,伸手朝著杜若鄰示意,杜若鄰迫不及待地坐了上去,回頭望向祁修,期待他下一步的提示。
“把手指彎成這樣,想象你在握著一個蘋果,然后從這里開始,這是do。”祁修習慣性地伸出手掌,想手把手地矯正她彈琴的手勢,卻在空中忽然頓住,像是想起什么一樣縮了回來,只用言語指點杜若鄰,讓她自己跟著節拍器的節奏撥弄琴鍵。
“這樣就很不錯了,雖然只是簡單的音符,你理解很快。”祁修直起身,夸獎了杜若鄰一句,“你自己試著練習一會,要是不懂就問我。”
杜若鄰向來粗線條,只隱隱感覺今天的祁修哥哥似乎情緒有些不對,但對方臉上掛著與平日無二的笑容,她便也沒有在意,以為只是自己多心。
反復地撥弄那幾個琴鍵,杜若鄰很快就厭煩了,趁著祁修望著窗外發呆的空當站起了身,在房間里好奇地左看看右摸摸,撿起了桌面上的一頁紙。
抬頭的黑色大字映入眼簾,志愿調查表?
祁修哥哥是在報讀大學嗎?難道是那晚他告訴她的茱莉亞音樂學院?杜若鄰看著這一排排看不太懂的英文,揉了揉鼻頭。
再往下看去,在榮譽獎狀一格里都被細密清秀的字跡填滿,杜若鄰不由得在心里感嘆了一句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祁修哥哥完美無缺,自己的成績卻是勉強掙扎,連字也寫的歪歪扭扭,帶著一股幼稚小學生的傻氣。
連證件照也拍得這么好看!
杜若鄰的目光胡亂在紙面上掃過,忽然看見了“birthday”生日那一格,頓時停在那里。
祁修哥哥的生日是9月23……23日,不就是今天嗎!
杜若鄰一驚,趕緊在心底仔仔細細確認了一下,昨天她還問過秦小芙日期,今天就是9月23,不會錯的!
她都不知道祁修哥哥的生日!
杜若鄰忽然有些慶幸自己看見了這一張表格,想也沒想,就丟下表格,跑到了祁修的身邊,雙手一下抓起了祁修的手,臉上是真誠的笑意:
“祁修哥哥!祝你生日快樂!”
祁修才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忽然手被人一扯,頓時一驚,才回過神,就看到了那雙緊緊拉著自己的手,臉色驀然一變。
杜若鄰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祁修原本有些茫然空洞的臉一下變得陰郁非常,一股蠻力直接將她的手狠狠甩開!
杜若鄰不由得呆住了。
她從來沒見過祁修哥哥的臉上出現過這樣可怕的神情,錯愕間恍然覺得眼前的祁修哥哥像是另一個人,她所熟知的祁修,眼中從來不會有這樣狼一般的凌厲卻又沉痛的冷光。
“……祁修哥哥?”
杜若離無端地覺得有些害怕,試探著小聲叫了他的名字,祁修轉過身背對她,沉默不語。
她是不是做錯了什么,讓祁修哥哥這樣生氣?是不是祁修哥哥不喜歡別人隨便碰他的手?興許是因為彈鋼琴的手比較嬌貴……
杜若鄰在心底胡亂猜測著,可是不管哪一個理由都沒有辦法將自己完全說服,氣氛沉默了很久,很久,終于,她默默地轉身,離開了琴房。
聽到琴房的門被合上時發出一聲微弱的碰撞,祁修身體輕顫,目光緩緩柔和下來,神情悲戚。
他低頭,看了看那只剛才被少女緊緊握住的手,似乎還殘留著一線她皮膚上的溫度和氣息,那樣柔軟的少女的手掌,干凈天真的笑容,他這樣早已身陷泥沼,滿身臟污的人,根本就不配觸碰她。
恍然又看見了那滿手的鮮血,即便他再清洗多少遍十指,將那雙金貴的手搓洗得通紅,那些暗銹色的血已經牢牢滲進了他的肌膚紋理之間,就算剝皮削肉也消不干凈。
祁修舉著那雙猛烈顫動的手看了很久,他黑色的雙眸里充斥了一圈沉痛的淚,鮮血淋漓的罪惡感正狠狠灼燒著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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