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溫暖我的歲月

第一卷 青青子衿 【061章】怦然心動の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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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利圣最后因為負傷回家休養,杜若鄰一人呆呆地坐在位置上,雙目空洞,和鏡子中的自己對峙。

剛才的一幕幕情景無限地在她眼前循環,被推入人群一瞬她的驚慌和恐懼,宋利圣將她一把扯入懷中的那雙臂膀,她的耳貼著他沉穩的心跳,宋利圣的聲線是她從未聽過的溫柔。

“沒事的,不要動。”

他這樣說。她臉頰緊緊貼著的胸膛溫暖有力,是大叔的氣息將她緊緊地包裹保護在其中,在拳腳之間,她沒被傷到一根頭發。

杜若鄰不由自主地抬手,下意識觸摸這自己的臉頰,似乎還殘留著一點熨燙的感觸。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杜若鄰羞得立即躲開了目光,這才注意到鏡中自己的臉上落著幾點干涸的紅。

是大叔剛才受了傷,落在她臉上的血。

杜若鄰的心口猛然揪痛起來,想起當時大叔緊閉的眼睛,頓時焦慮得恨不得把自己撕碎。

……可是她明知道他受了很重的傷,卻什么也做不了,他的傷是為她而負的。

忽然,杜若鄰透過鏡子看見自己身后有個黑色的人影迅速走了過去,心頭狂跳,原本滿臉的哀切瞬間變成了喜色,趕緊轉過頭去叫他:

“大叔!你回來了!”

“什么大叔?”

張世誠茫然地抬起頭看了一眼杜若鄰,手上依舊在翻著宋利圣的課桌,收拾他的東西。

“沒……沒什么。”

杜若鄰方才驟然涌起的狂喜瞬間涼了下去,語氣有些懊喪。

才背過身,就猛然想起張世誠剛才是和大叔一起出校的,怎么這會就回來了?

“你怎么在這?大——”杜若鄰就要脫口而出那句大叔,急剎住改了口,“大圣呢?”

張世誠聞訝異,連手上的動作都停了停:

“你怎么知道他以前的外號?連你現在都這樣叫他了。”

“聽別人叫的。”杜若鄰有些窘迫,哪里知道還真有這么一出,撓了撓頭,接著轉口說道,“他怎么沒回來?”

“他啊。”張世誠嘆了口氣,眼睛里露出些憂慮,但看了看杜若鄰關切的神色,還是將語氣盡量委婉了些,“他受了點傷,這幾天來不了了,我幫他理下東西給他帶出去。”

說完,張世誠已經收拾完了東西,提起包裹就匆匆出了門。

杜若鄰還沒反應過來呢,張世誠已經沒有了人影,想到自己連大叔的病情也忘了問,更是埋怨起自己。

張世誠將宋利圣的桌面全都收拾了個干凈,杜若鄰悵然若失地看著已經空了的座位,有一瞬的恍惚覺得,宋利圣像是夢一般悠然飄來,卻又毫無預兆地飛走。她在這場夢中伸手試圖抓住什么,但最后也不過是在指間徒留下一絲他的溫度。

她先前總覺得宋利圣脾氣古怪又討厭。

一開始的宋利圣冷著一張臭臉,要多嚇人有多嚇人,還給她定下“三個要求”,她連轉身都不能轉身,進個位置還得小心翼翼,當時還想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扭曲的人!

后來熟悉了些,宋利圣就更毫無顧忌地對她暴露本性。

上課時總喜歡伸著他那條長腿,哐當一下就架在她的椅子上,她一轉過頭去瞪兇眼,宋利圣就抱胸看著她,一副不服你就來打我的模樣,偏偏杜若鄰慫的很,每回都只能氣得牙癢癢。

宋利圣偏偏喜歡捉弄她,閑著無聊便作弄各種法子讓杜若鄰跳腳,然后他便一副得意地看著她生氣。

他上課從來不聽課,不是做自己的事就是趴著手臂睡覺,有兩回還做了噩夢,猛地大叫一聲驚醒過來,反倒把杜若鄰嚇得一激靈從椅子上蹦起來,還沒找他算賬,就聽到罪魁禍首被她滑稽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

杜若鄰剛想說他兩句,看著大笑的宋利圣,卻倏然怔在了那里。

她早就知道他眉眼都生得俊朗,側臉的線條完美到簡直可以殺人,可眼見他笑時落在眼中明亮的光,她恍惚覺得自己被一箭致命,身體陡然輕盈,從天空中急速墜落。

和宋利圣吵嚷打鬧的瑣碎小事早已滲透進了她平靜生活的每個細枝末節,她幾乎所有的笑和眼淚,被無端欺辱的氣憤,被感動,被傷害……

在她所有印象的場景中,他的影子都那樣安然地站在那里,只是平靜地看著她,只要平靜地看著她,就足夠了。

想到這里,杜若鄰撐著腦袋,忍不住揚起唇角。

她所認識的大叔,和別人口中那個不良惡劣的宋利圣完全不同,一邊說她笨,一邊伸手過來幫她。杜若鄰和他抱怨過的每一件小事,旁人覺得煩擾,而宋利圣都當成是她的心愿來完成。

杜若鄰驚訝地發現,不知什么時候她已經對宋利圣產生了這樣堅定的信任和依賴,無論她遇到什么,宋利圣一定會出現,一定會解決。

她從來不信什么“一定”,但凡事總會有例外。

他就是例外。

沒有了宋利圣的晚自習,空白到杜若鄰只覺得煩悶,干脆就從教室里逃了出來,在校園里漫無目的地閑逛。

不知不覺便走到了這里。杜若鄰抬頭一看,想起上次她便是在這里和大叔第一次翻墻出去,那天晚上宋利圣喝醉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她累得不行,后來還撞出了一連串的烏龍。

杜若鄰看著眼前的矮墻,神色逐漸變得溫柔,倏然心中涌起了一起大膽的想法!

她可以從這里翻墻出去,到醫院去看看大叔的情況啊!

杜若鄰的眼前驀然亮起,退后了幾步,努力回想當時大叔是如何將她托上來,她在墻頭上看著大叔沖刺了幾步就跳了上來,咬了咬牙,也學著當時宋利圣的模樣,拉開了一段距離,猛地跑了起來!

“啊啊啊!”

杜若鄰已經沖到了墻前,腳下的步伐已經全亂了,也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跳,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慣性一下拍向墻面,腦子里一片空白,只來得及發出一串尖叫,伸手擋住了自己的臉。

杜若鄰這一下撞得不輕,齜牙咧嘴地一看,所幸并沒有擦破皮,心中已經打起了退堂鼓,但想想在醫院里的大叔,咬了咬牙,再次拉開一段距離。

“砰!”

試了好幾次,杜若鄰終于接受了現實,自己的矮個子和恐高沒有了大叔根本翻不出去,有些失望地最后看了一眼那堵墻,轉身離開了。

教室里還在上著晚自習,校園里一片寂靜,只有杜若鄰孤冷的身影在地上投下一層淺淺的暗紗,隨著她的腳步冉冉升向小路的盡頭,天空蒼茫而神秘,藏匿于沉沉云卷云舒,和時間一同永恒地存在于無盡的興衰,憐憫感動地俯瞰著她這樣一粒渺小的塵埃。

杜若鄰看見那一角樓頂,便沿著階梯,慢慢爬了上去,眼前才豁然開出一整片寬闊展開的空,杜若鄰眼尖地發現一個人影正站在那里。

“祁修哥哥!”

杜若鄰眼前一亮,有些驚喜地跑了過去。

“你怎么在這里?”

祁修看到她愣了一下,隨即習慣性地揚起唇角,展開一個溫和的笑:

“若鄰……我晚上沒事干,又有些心事就爬上來看一下。”

“哈哈哈!這里都是我們的秘密基地了!”

杜若鄰走上前來,也趴在了祁修身邊的欄桿上,掠過的風恰到好處地涼而濕潤,杜若鄰舒服地瞇起眼睛,下意識伸手壓了壓被揚到臉上的一點碎發,全然沒注意到祁修在自己身后慢慢變得痛苦的眼神。

是她,不會錯的,真的是她!

祁修的手指忽然劇烈地顫抖起來,那雙能彈出溫柔動聽的鋼琴曲的手上燃燒起并不存在的滾燙,灼得他都痛了。

唇幾乎要被他咬破,祁修絕望地發現,他原本以為自己逃脫的痛苦,其實只是在輪回里暗中蟄伏,為了這一刻蓄謀已久,終于朝他兇猛地撲來。

他必須解決了她!

只有殺了她,他才能徹底和那段黑暗告別,才能徹底丟下那個已經破爛不堪的自己,才能真正地成為光明的大人。

祁修將手伸進了口袋中,觸摸著小刀鋒利冰冷的棱角,他再清楚不過,只要他全力一擊,杜若鄰根本逃不過這一死,而他,將迎來最后的解脫。

刀刃一點一點地被他拿起來,已經到了口袋的邊沿,祁修連呼吸都幾乎要停止,在腦海中飛速盤算著該在什么時機下手。

腦海中杜若鄰的笑和弟弟那個他永遠忘不掉的眼神逐漸重合,他看見杜若鄰躺在他的臂中,那樣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無聲地質問著他這一切是為什么。他所鐘愛的那片星光,終于也被他親手濺上了血色,眼睜睜一點一點熄滅。

祁修心口倏然狠狠勒緊,喘不上氣的胸腔尖銳地痛,他看見一雙無形的手將他壓在了水下,他張口徒勞地呼救,卻只能讓冰涼的水更加瘋狂地涌入他的身體,手腳逐漸冰冷,他就要窒息了。

“祁修哥哥,我好像覺得喜歡上一個人了。”

杜若鄰忽然輕聲道,她的聲線帶著有些縹緲的溫柔和歡喜,祁修一愣,那小刀從指間滑落,墜在口袋底端。

“誰啊?”

祁修壓低了聲線,努力不讓自己的語氣變化得太過明顯,沉浸在自己微酸甜蜜中的杜若鄰自然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抬頭望向盤踞在他們頭頂的整個浩瀚而盛大的星空。

“他是……”

杜若鄰微微側過身子,澄澈的眼倒映著整片星空的光芒與璀璨,眼角的羞怯探了頭,可想起那個人的模樣,她卻又忍不住笑。

祁修的心臟忽然抑制不住地狂跳起來,幾乎就想伸手將這個女孩擁入懷,小心翼翼地親吻他唯一的干凈的星空。

“他是大叔......”

時間驟然停止,祁修清楚地聽見脈搏里傳來鐘表冰冷機械的轉響。

“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喜歡上他,這種感覺,是和喜歡朱晨不一樣的。”

杜若鄰忽然抬起手,就著欄桿撐著自己的臉,語氣輕快,帶著刻意的大膽,意圖掩藏起那一點羞于啟齒,反倒有些不大坦誠的可愛:

“我之前喜歡朱晨,就好像是喜歡一件好看的東西一樣,被他驚艷,為他贊美和嘆息。但是我想到大叔,就會覺得胸腔里溫暖又柔軟,心臟恨不得跳出來大喊大叫,看不見他就會覺得失落和不習慣,可是我怎么能同時喜歡兩個人呢?”

說到這里,杜若鄰才露出了有些迷茫的神情:

“我也問過自己,究竟是喜歡朱晨還是喜歡那條項鏈所代表的人,我也是第一次有這樣的心情,已經亂到分辨不清了。”

祁修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看著杜若鄰說完這番話,像是剛鼓起勇氣做了一件荒唐事一般,將臉深深埋了下去,手指不安地在欄桿上亂抓著,她的甜蜜與幸福一句句刺入他的身體,他連感受都可憐地麻木了。

小刀不知何時已經被他重新捏緊,掌心硬生生壓破了一道傷口,他能感受到淅瀝的血一點點染濕了他的口袋,在夜色的隱藏下漫開極淡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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