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青青子衿080章與命運相視の罰跑_他曾溫暖我的歲月_都市小說_螞蟻文學
第一卷青青子衿080章與命運相視の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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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新生熹微的光朦朧透過掩得牢牢實實的紗簾,從縫隙里逃出一絲被拉長的淡金,光線的昏暗或明亮恰到好處,人的肌膚被光熱慢慢染上熟透的色。
祁修的眼睫顫了顫,終于緩緩睜開。凝視了一秒眼前雪白的天花板,他側過頭,伸手撫摸著躺在自己身旁女孩柔順的長發,那是溫柔而深邃的眼底瑩瑩亮起笑意。
他本是身處于淤泥和黑暗中見不得光的那雙眼睛,雙手沾滿鮮血,連觸碰她都是奢望。可昨夜肌膚纏綿,他聽見自己和她共同呼喊的心跳,她的一部分靈魂伸出根系,也生長進他的身體。她溫柔而純潔得像一粒雪,在他的掌心融化。
他不再是那個祁修了。是她把自己從那個陰暗的角落拯救出來,親手洗去他身上落滿的灰土,他在她的身體上重生,靈魂和軀體都嶄新而潔凈。
直到那個背對著他的女孩悠悠醒了,轉過臉來,有些自得的笑意對上祁修的視線,他剛才還落在女孩發間的指倏然僵在那里。
祁修的眼神在一瞬變得十分恐怖。
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從床上猛地站起,難以置信地嘶吼:
“怎么是你?”
不可能,這不可能!
昨夜跟他回來的,難道不是杜若鄰?祁修有些惶然,腦海中倒放一般迅速過了一遍昨夜發生的所有,猛的抬起頭,眼神陰郁通紅:
“你設計騙我?!”
皇甫洪卓見他這樣驚恐,只是垂頭淡淡一笑,從床上坐了起來,半遮著少女身體的被褥滑落一旁,年輕飽滿的肌膚暴露于空氣當中,被冷激起一層淺淺的雞皮疙瘩。祁修才發覺她的過分瘦削,肩胛處的薄皮緊緊包著骨骼的棱角,青色的血管隨呼吸鼓動分明。
“做個交易,如何?”皇甫洪卓赤著身體站在他眼前,毫不膽怯,“只要你與我交往,我以后便再不會為難杜若鄰。”
“你是在與我談條件?”祁修冷哼一聲,繼而大力掐住了皇甫洪卓的脖頸,看著后者的臉色一點一點涌上充血的紅,聲線陰冷,“讓你別傷害她,這是我的命令,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
“這是你第二次掐我脖子了……”
皇甫洪卓卻一點也不驚慌,甚至不掙扎,白皙纖細的手指有些曖昧地撫摸上祁修的手,眸底沉醉地望他,她的神色是近乎癲狂的癡迷,吐出的字句清晰,令祁修瞬間如置冰窖:
“我有你的把柄。”
祁修手上一顫,一把將她甩開:
“你說什么?”
皇甫洪卓在他的眼睛里笑,不疾不徐地用手撫平剛才被他粗暴弄亂的發,才抬起眼睛,紅唇張合:
“我知道你殺了人......我的條件很簡單,剛才也已經說明白,我只要你。”
皇甫洪卓忽然湊近,祁修只覺得溫熱柔軟的身體再一次貼近他,只是這一會,他再生不出半點旖旎纏綿的情緒,纏上他的這具身體,根本就是一條冰冷滑膩的毒蛇。
皇甫洪卓在他耳畔輕笑,炙熱的呼吸吐在敏感的耳廓上,有些狡黠:
“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你是個殺人犯,你的若鄰妹妹會怎么看你?”
“你敢?!”
祁修暴怒,一拳就要朝著皇甫洪卓砸過去,后者早已靈巧地后退兩步躲開了他,撿起一旁散落的衣服穿上。
“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人。”皇甫洪卓整理好衣服,她背過身,忽然有些莫名落寞,“我知道我自己是個瘋子,我知道自己身體里一直有另一個人在和我說話,我知道,自己是個精神病患者。”
“所以,我什么事都會做得出來的。”
祁修一震,沒有答話,皇甫洪卓已經一扭頭,打開門走了出去。
杜若鄰等人都回到了學校里,現在是班主任的一節課,班主任面色嚴肅,抽出桌上一本作業本:
“秦小芙,你站起來。”
“你昨天的作業怎么沒寫?還敢給我空白交上來,別的老師都跑來和我說你今天交的都是空白作業!你怎么回事?”
秦小芙雙目呆滯,她還在想著那只殘破的布娃娃,那個恐嚇禮物帶給她的陰影擾得她心神不寧,一直恍恍惚惚的,根本沒有仔細聽班主任的話。
看到她沒有反應,班主任用力拍了拍桌子,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秦小芙!你是學習委員、數學課代表!身兼數職,整天和那群不愛學習的混在一起,自己也變得渾渾噩噩的不知道在干嘛!你要和他們一樣成為班級里的蛀蟲嗎?”
薛海超從剛才就一直忍著怒火,現在終于聽不下去,重重拍了一下桌面,砰然巨響讓原本竊竊私語著看笑話的班里瞬間安靜了下來,連后排聊天的男生也抬頭茫然地看向前面。
“你干什么?”
班主任冷冷看著他。薛海超一下子反應過來,自己在干什么?
“有......有只蒼蠅。”
薛海超平時就是聽話的好學生,聽他這么一說,班主任便不再懷疑,理了理書,繼續對著秦小芙發難:
“你今天就給我站一天,站到后面去,幾門作業沒寫就給我站幾門課。”
薛海超一聽,沒多想就徑直站了起來,忍不住激憤道,“班主任,秦小芙同學只是今天這一天這樣,她可能有什么特殊原因呢?后面沒寫作業的一大堆,不愛學習的一堆!你為什么只懲罰她?”
班主任原本就只是想借這個由頭打壓班級里后面那群不愛學習的,拿他們沒辦法,只能把所有的氣都撒在了秦小芙身上。
正好有人提出來這一點,班主任直接接話:
“她是學習課代表,就要給我們班里人做個榜樣!以后,班里誰不交不寫作業的都給我去操場罰跑,不領罰的直接去政教處罰站!”
見老師是真的火了,教室里一時鴉雀無聲,班主任看了看杜若鄰那個方向,更是做了個更大的決定:
“杜若鄰,你下課搬到第一組去坐,就坐到陳夢琳之前的位置。”
宋利圣正看著雜志,聽到這句話,當下就不樂意了,抬頭就跟班主任直接杠上:
“憑什么要搬?她是我的人!”
聽見“她是我的人”,班級里頓時齊齊發出一聲“哦~~”的揶揄,曖昧的目光都投向杜若鄰所在的角落,后者驀然被他說的話心口一甜,又被這么多雙眼睛看著,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平時班主任也注意一些同學的八卦,而關于宋利圣和班花杜若鄰的緋聞更是傳的到處都是,見班級又開始不安分地騷動,一下就來了火氣:
“都給我安靜!”
教室里霎時都閉了嘴。
“宋利圣,你不要以為平時我不管你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你睡覺逃課抽煙打架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為我知道你以前就這樣,你轉到我班上也是我是自認倒霉,我已經完全放棄你這個同學了!但是不允許你把我們10班的風氣帶壞!!”
班主任的話一點也不客氣,氣得宋利圣直接站了起來怒視著他:
“那你想怎么樣?”
杜若鄰聞言轉過身去,摸摸他的手背安慰道:
“宋利圣,你不要生氣......”
班主任看到他那樣有些慫了,平時沒有一位老師都惹這位魔頭,之前還有老師為了教訓他把他的教鞭打斷了,都沒有半點用。聽說他以前可是連老師都敢揍的,他推了推眼鏡,語氣冷靜了些。
“去給我操場罰跑,跑完20圈,杜若鄰就不用搬。”
宋利圣二話沒說,就扭頭去了操場。
班主任萬分吃驚,以為他會和自己爭辯一下,畢竟20圈也不是開玩笑的,他竟然一句話也沒有。
早上的課已經接近尾聲,近午的太陽毒辣銳利,刺眼燥熱的光恨不得將人曬熟蒸干,宋利圣身穿一襲黑,更是成了移動的熱量收集團,頭發和衣服都被曬得滾燙。
宋利圣跑了幾乎一上午,沒有人限制他的速度,他也就慢悠悠地跑跑走走,跑完后還裝作十分淡定的樣子。
杜若鄰不忍地從他身后跟上來,小聲勸他:
“其實搬走也沒什么大不了……我們不是還在一個班里嘛!”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宋利圣語氣凌厲地拒絕,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和杜若鄰說話,便趕緊又放柔和了幾分,“沒事,你回教室吧,我去上個廁所。”
說完,他便撇下杜若鄰,自顧自朝著廁所走廊的方向去了,才拐進去,宋利圣眼神一沉,強撐出來的若無其事一點點崩毀,跌跌撞撞地沖進去,雙手撐著洗手臺喘氣。
他的眼前一陣陣發黑,強烈的虛幻感沖擊著整個大腦,眼前的鏡面清晰地倒映出他狼狽而虛弱的模樣。通紅和渙散的眼,慘白的臉,失去血色的唇。
所有的一切在他的視線中逐漸模糊成一團,只能艱難地辨認出大致輪廓,一切籠罩在一層白朦朦的霧中。
“啪嗒。”
一滴水砸落的聲音。宋利圣手指也顫抖起來,他的人中處,慢慢流下了一滴鮮血,鮮血不斷墜落,涌出,逐漸一分分推過上唇的皮膚,沒入唇齒之間。
血,是血!
宋利圣驀然覺得恐怖,發瘋一般將水龍頭擰到最大,刺啦啦的水聲頃刻淹沒了鮮血流淌墜落的聲響。
啪嗒,啪嗒,一聲聲卻在他的耳中越來越急促地響起,喉嚨像被狠狠扼住,他暴露于恐懼之中,無處可逃。宋利圣竭力擦掉那不斷涌出的血,它執拗而緩慢地流淌,他幾乎要發瘋。
不知過了多久,這種要將他折磨至死的恐怖終于停止了。
手指被沖刷得冰冷微痛,宋利圣的意識總算有點清醒,他慢慢抬起頭來,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滿臉是被水拍打的潮濕,連頭發都被打成了一縷縷,向下淌著水珠,人中還殘留著一絲可疑地紅,不過已經不重要了——
宋利圣忽然想起那張臉來。那張在櫻花樹下明艷不可方物的少女笑顏,她叫自己大叔時清脆而明朗的聲線,她望著自己時黑眸沉醉的星光。
然后這一切都消失了,四面是冰冷雪白的墻,老醫生坐在他眼前,神情嚴肅而擔憂:
“你的病必須盡快接受治療。”
宋利圣一陣恍然,剛才情景不過是他回憶中的幻象,伸手理了理潮濕的發,宋利圣自嘲笑了笑:
“你只是個要死的人,又怎么配喜歡她。”: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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