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一條過收工
“這么晚了，出了什么事嗎？”
半夜路上沒什么車，兩人很快就到了劇組。
姚明岳和言蹊在門口等她，劇組的人已經走了大半，只有嚴導和幾個工作人員在這里。
兩人對視一眼，說道：“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把你的戲份提前拍完。”
“我既然答應過你，給你一個角色，就不會讓你真的去做何玉的替身。”言蹊把她推進化妝間：“何順盯上你，也有我的責任，要不是我昨天讓你頂了何玉一場戲，你也不會被針對。”
言蹊是有自己的獨立化妝師的，他把顧昭華按在鏡子前：“你的戲份不多，主要是跟我和姚老師的對手戲。我們今晚加個班，爭口氣，一條過，大家都能早點回去休息。”
“你們？”顧昭華被摁著坐下：“可是已經這么晚了，為什么……”
“只要何順想要做的事情，就不會善罷甘休的。”言蹊叫來化妝師：“我了解他，今天拍完，你明天就不要來劇組了，省得他又盯上你。”
“林杉，這是顧昭華，你給她化個妝。”言蹊隨口交代道：“大概就是偽素顏的樣子，把她畫年輕點，像女大學生就行。”
顧昭華皺眉，什么鬼，她還不夠年輕嗎！
一個染著藍色頭發的男人挑起她的下巴：“不錯，底子很好。她長得很干凈，給我半個小時就夠了。”
顧昭華努力地忽略林杉那頭藍毛。她已經知道了，在這里，人們特別喜歡把頭發染成五顏六色的顏色，這樣會顯得很“潮。”
可是有顏色的頭發真的好難看！就算這個藍毛一直在夸自己漂亮也不行！
“好了！”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鐘，林杉滿意地看著鏡子里的顧昭華：“瞧瞧，多好看！說真的，你這張臉真沒什么可以讓我發揮的地方，我每天看著何玉那臉我手都在癢癢，她那個化妝師也不知道從哪兒找的，根本不會掩蓋她臉色的缺點，給她鼻影打那么重，簡直就在臉上寫滿了‘快看我這大鼻子！’”
顧昭華撲哧一聲笑起來。
林杉點點頭：“你笑起來好看，以后多笑笑。”
顧昭華一愣。
“你不笑看起來太老成了。”林杉收著化妝品：“小小姑娘，板著個臉一臉深沉，看著跟言蹊那個快30的老男人一樣。”
其實言蹊也才不到28歲，但在林杉嘴里，他似乎是個老頭子一樣。
“與其說我壞話，不如快點把她弄好。”言蹊正好換好了衣服，走進來：“怎么樣了？”
“好了好了！”林杉把她拉起來：“瞧瞧，是不是國民初戀的臉！”
面前的女孩長發飄飄，面容秀麗，大大的眼睛充滿期待地看向自己。
林杉高超的化妝技術淡化了顧昭華本身的艷麗，顯得女孩美麗又青澀。
言蹊低下頭，輕咳一聲：“畫這么久，還不如素顏好看。”
顧昭華和林杉同時投去譴責的目光。
“弄好了趕緊開機吧。”言蹊站起來，走出去：“你的戲服我拿過來了，換好了趕緊出來，別耽誤時間！”
顧昭華換好衣服，走了出去，嚴導正坐在攝影機后指揮幾個人走位，看到她出來，眼前一亮！
“不錯！我腦子里的周晴就長這樣！哎呀，小顧，好好演！我一定把你排成咱們這最出彩的女性角色，估計也只有你了！”M..
他餅畫得極大，顧昭華笑笑不說話。
這部劇完全是男人劇，要不是何家人施壓，原劇本甚至連女主于琴的戲份都不多。
如今于琴已經被演砸了，唯一剩下的女性角色可不是只剩她這個打醬油的白月光了嗎！
她飾演的角色叫周晴，是毒梟周明的獨生女。她不知道自己父親的身份，和警校學生陳鋒談起了戀愛。結果某一晚，周明被警察追擊，竟慌不擇路，開車撞死了自己唯一的女兒，陳鋒恰好也在現場，親眼目睹了女友的死。
所以，她第一集就被撞死，之后的主要劇情都是周明和陳鋒的回憶殺，比如和爸爸撒嬌、和男朋友撒嬌……
和爸爸撒嬌很簡單，她已經和姚明岳關系很熟悉了，而且十分擅長討好長輩，前幾幕她都是一條過，小女兒的嬌俏演繹得活靈活現。
可是和男朋友撒嬌……
“卡！”嚴導大吼道：“小顧！陳鋒是你男友，你看向他的時候眼神應該溫柔又充滿信賴！你怎么躲躲閃閃的！不像談戀愛！倒像耗子見了貓！”
“對不起對不起！”顧昭華連連道歉：“我下次注意……”
“再來一遍啊。”嚴導坐回去：“1—2—3,a！”
和言蹊演談戀愛的戲碼壓力怎么這么大！真不懂何玉為什么如此熱衷于這種戲份。
顧昭華按照劇本的設定，和男友陳鋒談著甜蜜的校園戀愛，心里直哆嗦。
言蹊不愧是影帝，男大學生對初戀的青澀與愛慕被他演繹得生動又感人，只要被他那雙深邃的眼睛看到，沒有哪個女人不會陷進去。
除了顧昭華，她緊張得一批，又被導演卡了。
嚴導痛苦地抱住頭，恨不得把她的角色和何玉換一換。這兩個人，一個動作戲不行，一個感情戲拉胯，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搞回來這樣兩個女演員。
“這只是拍戲。”就在她又被嚴導噴了一頓之后，言蹊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拉過她。
“我不是言蹊，你也不是顧昭華，你不要害怕。這里沒有人會覺得，你和我走得近有問題。因為我們是情侶，本來就應該在一起，想想戀愛應該怎么談？”
顧昭華很為難，她誠實地告訴言蹊：“可是我沒談過戀愛……”
言蹊深呼吸一口氣：“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這只是演戲，你不是很會面對不同的人調整自己的狀態嗎，想象一下。”
顧昭華也跟著深呼吸一口氣，辯解道：“我沒有看人下菜……”
言蹊笑了笑：“我可沒說你看人下菜。”
顧昭華鼓起臉，瞪著言蹊。
“保持這個狀態！”嚴導看著兩個人十分自然的互動，大叫道：“保持！保持住！開機！”
接下來的拍攝，顧昭華慢慢進入了角色，周晴和陳鋒就如同最普通的大學生情侶一般，一起逛街，一起吃冰淇淋，一起在月光下親吻……
雖然親吻這一條又拍了三條才過，而且根本沒親上去，這是借位罷了。
最后一幕便是少年陳鋒撫著戀人周晴的長發，眼神纏綿地看向她，向她求婚，希望畢業兩人就結婚。
“求婚？”周晴故意把手伸出來，纖細嫩白的幾根手指在陳鋒面前晃了晃：“就這樣呀？”
陳鋒撓撓頭：“等我畢業，我拿第一個月工資就給你買戒指！”
“可是我現在就要！”周晴努努嘴：“不然人家憑什么嫁給你……”
“我……”陳鋒左右看看，十分為難：“我明天，問同學借一點……”
“傻子！”周晴眉眼彎彎地笑起來：“去，買聽可樂回來。”
“你要喝水嗎？”陳鋒傻乎乎的：“我給你買奶茶……”
“哎呀！”周晴輕輕給了陳鋒肩膀一拳：“你就不會把易拉環給人家先做個戒指嗎！”
“好！好！”陳鋒傻兮兮笑起來，幾步朝著便利店奔去，還不忘回頭喊道：“等我回來！”
周晴半是俏皮半是羞澀，低頭踩著人行道的石階，故意不去看他。
就在陳鋒拿著可樂準備過馬路回來的時候，一輛逆行沖過來的車飛快撞向周晴。她根本沒來得及反應，就直直地被撞飛出去。
“小晴！”
陳鋒臉上出現片刻的空白，下一秒丟掉手里的飲料，嘶吼著飛跑過來。而司機周明根本不知道自己撞死的是女兒，反而還在她身上直接軋了過去，逃逸離開現場。
“卡！”
嚴導滿意地喊了停，抹了抹眼角站起來：“不錯！一條過！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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