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硝煙彌漫,一片狼藉。
燈亮了。
凱特開的。
她還活著,但此刻渾身發抖。
這是正常的表現,問題不大。
“Mohsen?Mohsen?”
她輕輕的喊了兩聲,終于,手術臺邊上一個人站起了身。
“呼~好險。”
周墨森長出一口氣,之前確實是在冒險,但他也沒什么別的辦法。
這大概是自己這輩子做過最奇葩的手術了。
大概的,這話說得不算早吧。
這手術不是為了救人,甚至有可能害人。
周墨森原本就不打算做,但他也不想一穿越過來就噶了。
所以。
你死,我活!
說真的,當這個想法產生的那一瞬間。
周墨森覺得自己醫生的信念都動搖了。
可眼下他也真的沒有其他的選擇。
于是,他展開了計劃。
動脈監測血壓這就是一個埋伏,之后再捏管欺騙機器。
但,必須要先完成取子彈手術。
只有這樣才能騙過門羅。
門羅雖然只是一個客串的麻醉師。
而且,還容易緊張。
可他不是一個傻瓜。
只有取子彈手術做完了,門羅才會以為,那血壓的變化可能是因為某些并發癥。
他才會不斷的給升壓藥。
加了不少升壓藥,那條胳膊堪比高壓水槍。
拔管的時候,周墨森有絕對的信心可以致盲那個矮子。
但,到此為止,他也只能是對付一個敵人。
接下來的關鍵就是讓凱特關燈。
其實,這是在對付那個疤脖子。
而這一切的緣由……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們為什么會互相射殺?”
凱特走了過來,她雙股發顫,聲音也是如此。
周墨森則是不著急解釋,“別急,先確定情況。”
這情況指的是什么呢?
凱特立馬心領神會,她馬上就檢查起這地上的幾個人了。
門羅……死了,身上好幾個洞還在冒血。
毒梟……死了,能在麻醉中死掉,算是便宜他了。
矮子……躺在地上,手邊有兩把槍,身下有血向周圍蔓延。
周墨森走到他的身前,低頭鄙視。
矮子沒死透,但從他不斷的咳嗽,以及嘴巴里冒出來的帶泡沫的血能判斷出來。
肺部中彈,活不長了。
周墨森蹲下來,摘下口罩,對這個高個子說道:
“你想不到吧,那個啞巴會說話。”
啞巴會說話?
這是什么意思?
凱特立馬看向了疤脖子那邊,這個十分兇惡的家伙,兩只手上都有槍,原本的沙鷹,還有一把‘手槍’。
她不知道這其實是M10。
疤脖子呈現一個古怪的姿勢。
不是蹲,也不是趴著,好像是……
突然,疤脖子的身體翻動了一下。
那個小姑娘從他的身下趴了出來。
原來,這個家伙是在保護這個小姑娘。
凱特捂住了嘴巴,她一瞬間好像明白了許多,但又有許多沒明白。
至少,疤脖子保護了這個小姑娘。
這……
難道這些人還有特別的故事?
小姑娘確實是沒有受傷。
但,她立馬就做了一個十分讓人意外的舉動。
把那個皮箱拿起來,仿佛敬獻一般的捧給周墨森。
打開來一看。
全是百元綠票!
至少上百萬!
凱特也過來了,她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
十分的驚訝。
看向周墨森,周墨森也看向了她。
“晚一些再報警。”
說完,接過了皮箱。
而小姑娘轉身就跑了出去。
凱特瞬間明白,晚一點報警,那個矮子會死透,而小姑娘也會逃的更遠。
此刻,她無比的同意這個決定。
接著,周墨森卻做了一個讓凱特十分意外的舉動。
把這皮箱再度打開,然后遞到了凱特的面前。
意思太清楚了。
你拿吧!
可要是拿了這個錢,那……
凱特莫名就覺得自己臟了。
不,不,等一下。
臟什么?明明這是干凈的美金!
就應該跟周墨森一起編故事應付警察。
這件事本來就都怪門羅這個混蛋,我們受到了驚嚇。
拿些美金,彌補一下心理創傷。
沒用一秒,凱特就開始一摞一摞的拿錢。
但,她還是很好奇。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墨森沒回答,只是掏出一樣東西。
一顆子彈。
……
魚缸里,幾條漂亮的熱帶魚游動著。
相對著的是一副尺寸不小的油畫。
看的出來,這些魚小日子過的不錯。
吃魚食還能欣賞名畫。
突然的開門聲,讓它們加速逃竄!
兩個穿著警服的人走了進來。
“所以,他們在內訌?”
“大概是這樣。”
“可為什么內訌?他們是來整容的,這又說明了什么?”
“確實很奇怪,需要繼續調查。”
“你沒覺得有更奇怪的東西?”
“啊?什么?”
“那個箱子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哦!對,二十多萬美金,不需要那么大的箱子……我懂了,錢,有多余的錢!能在什么地方?”
“你覺得呢?”
“這個房間里會不會?那個門羅不是這里的主人嗎?”
“那具體在哪兒?”
“嘿,這里有個保險柜。”
“你覺得會藏在這里?”
“打開看看嘍。”
“你有法子?”
“有很多人喜歡用生日做密碼,這個門羅是……嘿!開了……法克!只有個小筆記本。”
“哈哈哈……放回去吧,這東西沒什么價值。”
本子又放回去,保險柜又被關上。
“那我們……”
“先不要著急,這件事必須要控制住,不能讓DEA(緝毒警)插進來,懂嗎?”
“Yes,sir!”
兩個警察出去,砰的一聲關門。
幾條熱帶魚又被嚇的在魚缸里亂竄。
……
警局。
“我被人用槍頂著頭!我還能怎么辦?!”
周墨森顯得很不耐煩,聲音難免大了一些。
警察皺眉,卻也沒有說話。
周墨森跟凱特被帶到了警局,他們十分配合的做完了筆錄,可現在還不讓走。
已經過去至少三個小時了!
他們是醫生,他們是納稅人。
他們是這些警察的衣食父母。
發點兒脾氣,理所應當。
事實上,這也是周墨森跟凱特之前商量之后的結果。
凱特說的很好:適度的表現出煩躁情緒,會更加的真實。
沒錯,她這個心理醫生,終于有用了。
不光如此,他們還一股腦的把手術室里發生的一切,都甩在門羅的頭上。
這……當然嘍。
在警察看來,他們非常配合。
做筆錄的時候,非常有禮貌。
十分符合他們的身份。
可這么長時間還不讓他們離開,那確實是得發脾氣。
就在此時,來了一個警察。
他是個中年黑人,頭發跟胡子都精心打理過。
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叫杰克·多伊爾。
是這個案子的負責人,級別是警長。
警長的英文單詞就是‘sergeant’。
看香港電影會聽到‘沙展’這個詞兒,就是這個。
多伊爾警長先是跟周墨森以及卡特閑聊了幾句,之后才進入了正題。
“那個小女孩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不見的?”
周墨森跟凱特沒有隱瞞那個小女孩。
他們不過是隱瞞了上百萬的綠票子罷了。
小事一樁。
他們同時搖頭。
“我當時被嚇暈了。”
“我躲在手術臺后面,you-know那個位置,我根本看不到門口的情況。”
完美,非常完美。
多伊爾警長聽后一皺眉,好像并不滿意這樣的答案,但他又突然展顏一笑。
“很抱歉,耽誤兩位醫生的休息時間,你們可以回家了。”
發生了什么?
之前周墨森一直強調他被槍頂著嘛。
那就取證。
他的腦門位置有微量火藥殘留,完全匹配現場一把手槍槍口的形狀。
這足以證明他的清白。
周墨森想到了這個嗎?
反正,他就洗手來著,沒洗臉。
多伊爾警長企其實之前就得到了火藥殘留報告,可他實在是想多問一些東西。
但又沒什么好的理由。
看著那兩個醫生離開,多伊爾警長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眉頭緊鎖,眼神浮現了些許陰冷。
如果門羅辦公室的那些熱帶魚看到了。
大概又會被嚇一跳吧。
還好,它們的記憶力應該只有七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