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叔,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會盡我所能去保護她,哪怕被誤會,或者是被唾棄,都沒有關系。”
“我只要她安好。”
李笙輕輕扶起劉叔,鎮重地說道。
“你能這般待小煙兒固然是好,但若要要你以這閉冥界為犧牲,以這天下宏愿為祭品,你當真愿意?”
劉叔搖了搖頭,深嘆一口氣,認真地反問著李笙。
“在認識她之前,也許這一切是不可能的。可是認識她之后,我的重心便開始慢慢遷移,甚至,有時候我能感覺她的事情能左右我的很多決定。”
“我不能確切地告訴您這個答案,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我會盡我的一切可能和辦法去保護她,讓她按照您的意愿一般平安快樂地活下去。”
李笙微微一笑,抬眸之間的篤定毋庸置疑。
“即使,她不愛你?”
劉叔猶豫了片刻,還是將這句問出了口。
李笙點了點頭,孤燈之下他的殘影被拖得很長,很漫長。
“即使,她不愛我。”
話語落在了地面的塵埃里,默默地在不知名的角落里,生了根,發了芽,淺淺開出單色的花。
“怎么這么多天過去了,你們竟還沒能將人給治好!秦太醫,你倒是跟我說說,你們一群太醫會診給牡丹診出個什么出來了?”
魔界的魔殿之內,冉冰琛啪的一下便拍在了案桌之上,震得案桌之上的筆墨紙硯嘩啦啦地掉落了一地。
小宮娥們害怕得不敢抬頭,只能蹲著身子手忙腳亂地在一旁撿著。
底下跪著的一群太醫更是各自抹了一把冷汗,手腳都開始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為首的秦太醫哆嗦了半天才開了口說道:“啟稟魔尊,微臣真的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可是無論微臣怎么瞧,牡丹姑娘都不像是中毒或者氣血不暢等癥狀。倒像是……”
“倒像是什么?”
冉冰琛一聽有了些眉目,立刻將身子往前探了探,急忙問道。
“倒像是體內的一些氣在逆行,脈象也在變得壯碩而洪大,并不像是一個正常女子的脈象,而像是一種重生之兆……并非沉睡不醒……”
秦太醫終于鼓足了勇氣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他壯著膽子看了一眼冉冰琛的面色,見他的面色有些不好看,連忙將額頭磕向了地面,連聲說道:“這僅僅是臣的猜測,也許過幾天牡丹姑娘便會自行醒過來也說不定……”
“重生之兆?秦太醫,你藥也用了,會診也診過了,結果你告訴本座這么個玄而又玄的結果。你覺得本座會信服嗎?”
冉冰琛沉了沉胸口的一口悶氣,以威嚴的目光掃過了秦太醫一眼,冷冷說道。
“這……”
秦太醫的額間已是細汗滴滴滲出,他為難地看了一眼同僚,見同僚亦是不敢言語之色,只能嘆了口氣將頭埋得更低了。
冉冰琛見他不像是在撒謊,亦不像是在找托詞,便細細想了想又問道:“那若本座姑且信了你這重生之兆之說,你倒是給本座說說這到底怎么個重生法?幾時又會醒來?”
秦太醫躊躇了半天,“這這這”了半天,咬緊了牙關終于重重地磕了一頭,近乎哀求地說道:“還請魔尊恕臣無罪,臣才能說。”
冉冰琛見他臉色已面如死灰,心知此事可能另有說法,便點了點頭說道:“說吧。恕你無罪。”
“臣,謝過魔尊!”
得了允諾的秦太醫這才擦了一把冷汗,恭敬地向冉冰琛行了一禮后緩緩說道:“臣之前在古書之中讀到過一種叫做借生之法。即死去的人的靈魂借著活著的人的軀殼而養,養到一定時日便會占據原本之人的靈魂和軀殼,繼而復蘇和重生。”
“這幾日我日夜替牡丹姑娘把脈,令臣費解的是——牡丹姑娘的脈象起初細滑而輕微,似被什么壓制著一般,但后來便慢慢一日比一日脈象洪大了起來,直至今日甚至乃是一個時辰一個變化。”
“這種脈象的變化是臣之前見所未見的。而牡丹姑娘如今的脈象的洪大亦超出了常人應有的脈象,就算是壯年的習武修仙的男子也未必有此脈象……”
“所以,臣實在不敢妄下定論……實話說,臣并不知道牡丹姑娘的脈象究竟還要洪大到什么時候。亦不知這寄生在牡丹姑娘體內的靈魂,究竟是何物……”
“所以,臣,亦不知牡丹姑娘何時該醒來。也許,當那個靈魂認為自己已經足夠強大到能夠占據牡丹姑娘的靈魂和軀殼之時,便是她醒來之日。但,那時的牡丹姑娘或許已經已不是她。”
秦太醫說罷這一切后,后背已經濕透。
他不知道他這些話冉冰琛能聽進去幾分,又能信之分。
他不說也是死,說了,還有一線希望。
不如搏一搏。
出乎他意料的是——冉冰琛先是眉眼之間露出了一抹怒意,繼而這抹怒意似乎漸漸被他壓制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疑惑。
秦太醫一直偷瞄著冉冰琛的神色,心中慌亂的很,根本沒有譜。
良久,冉冰琛才緩緩開了口,冷沉著問道——
“那依照你所說,如果真是此事,可有解法?本座欠牡丹姑娘一個天大的情,不能不還。你可要小心說話。”
“是。回稟魔尊,若真是此事,倒是有解法,只是,解物和解的人,太難。”
秦太醫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說道。
“難?有多難?本座就是將這五洲六界翻遍了也給你找來。說吧。”
冉冰琛不耐煩地一拂袖,霍然站起,開始皺起了眉頭。
秦太醫見冉冰琛動怒了,連忙慌張地說道:“可是,這解物乃是傳說中的天書,而這解的人,乃是傳說中的天女!百年才出一次,出必逢惡靈降世!萬萬不可啊!”
“你說什么……?!”
冉冰琛的目光之中掠過了驚詫無數!
他難以置信地將目光掃向了秦太醫,幾步上前一把拽住了秦太醫的衣襟,陰沉著臉死死地問道:“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臣,臣不敢有所隱瞞!此事關乎天下蒼生,還望魔尊三思啊!”
秦太醫顫抖著說道,額間汗已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