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報應
“葉先生,你這不是病,你這是報應。”
燕飛揚輕聲說道。
葉友濤不由得張大了嘴,不過見到燕飛揚那凝重的臉色,不由得又將到嘴邊的一個“靠”字收了回去。
這杏,他說真的!
“燕燕醫生,我不是很明白”
良久,葉二爺才晃了晃腦袋,詫異地說道。
他是真不明白。
燕飛揚點點頭,也知道他一時半會難以明白這其中的因果關系,當下解釋起來:“葉先生,做壞事就會有報應,這一點,你是肯定知道的了。”
“我知道。”
葉友濤馬上說道。
“但是,像我這樣的報應,以前還真沒見過。”
他其實是不信。
說起來,葉友濤信命,信因果輪回,他不信的,只是這種“現世報”的情況。按照我國傳統說法,報應一般都是報來生,今生做惡,來世就變牛變馬,變豬變狗,任人打任人騎,苦不堪言。
像他這種,直接報在眼下的,不要說沒見過,聽都沒聽說過。
“葉先生,你壞事做得太多了。”
燕飛揚言簡意賅地說道。
“咳咳”
葉友濤忍不茲嗽起來。
盡管葉二爺信奉“量星君子,無毒不丈夫”,不過臉皮還是比較薄的,燕飛揚這樣無遮無掩,直截了當地說他“壞事做絕”,他還是會很不好意思。
“燕醫生,你是相師嗎?”
稍頃。葉友濤問道,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好奇之意。
這杏不會既是醫生又是相師吧?
那也太神了點。
“是。”
誰知燕飛揚沒有半點遲疑就回答了他。
燕飛揚本就是相師。術師江湖上最受人尊敬的一等。雖然說,三脈的等階還略低了些。關鍵燕飛揚學的傳承十分正宗,可以說是最強的相師傳承。區區一個三脈相士械,.
“你這又是醫手是相師的,我還真有點被繞暈了”
燕飛揚淡然說道:“相師是主業,醫生是副業。”
葉友濤禁不住搔了搔頭。
這位如此惜言如金,他還真的很難繼續刨根究底下去。
“燕醫生,我承認,我做過很多壞事。但我不是唯一一個做壞事的家伙。我身邊很多朋友,壞事干得比我還多。怎不見他們遭這樣的報應呢?”
葉友濤終于還是將心中的疑問問出口來。
燕飛揚微微頷首,說道:“有兩個原因。第一,每個人的命相都不同,能享受的福報祿報自然也不同。你那些朋友,福祿之報應該都比你要深厚,所以他們能承受得起報應。而且,每個人的報應也是不同的,他們的報應,可能是削減了該有的福祿。也可能是最親近的人出了事,五花八門,不一而足。至于說到你葉先生嘛”
一言及此,燕飛揚略略做了個停頓。
葉友濤忙不迭地問道:“我怎么樣?”
燕飛揚笑了笑。說道:“你不怎么樣!”
葉友濤就暈了一下,這算什么回答?
“你的福祿之報都不夠。葉先生,這么說吧。你確實是富貴之命,命中注定。該是福壽雙全,富貴而壽考。但這個富貴是有其極限的。簡單來說,你有多好的命,就享受多大的福報祿報‖出這個極限,那你就承受不起了。結果,你卻一定要去爭要去搶那些本來不屬于你的東西。錢財,珠寶等等等等,葉先生,其實這些東西,對你來說,并沒有多少實際的意義。你現在錢多得很,但你靜下心想想,你自己能用多少?你又用得了多少?”
葉友濤愣住了。
“你拼了命去爭去搶來的這些錢財,不但幫不到你,反倒會害你,讓你禍及自身。”
燕飛揚還在進一步打擊葉友濤。
“咕!”
葉友濤很不雅觀地吞了一口口水,望向燕飛揚的目光,早已沒有了輕蔑和疑慮,顯得又敬又畏。
“那,還有一個原因呢,是什么原因?”
燕飛揚笑了笑,說道:“那是因為你害了一個不該害的人,或許說,是惹了一個不該惹的人。那個人,是有愿力加持的。”
“什什么叫愿力加持?”
葉友濤滿頭霧水。
“愿力就是一種精神力。”
燕飛揚的解釋十分簡單。實際上,愿力在術師江湖是無需解釋的,每個江湖中人都明白那是一種什么樣的力量。
“那,我惹了這種人,會怎樣?”
葉友濤又問道,眼巴巴的,宛如一個求知若渴的好學生。
“會遭報應,就是你現在這樣。當初給他愿力加持的那位,應該是真正的高人。你害了他,他身上加持的愿力,就會反擊。所以不管你去多少醫院,看多少醫生,都是沒用的。你這個惡瘡,會一直長下去,至死方休!”
葉友濤瞬間猶如掉入冰窟之中,渾身冰冷。
“那,那燕醫生,我,我就真的沒救了?”
“有!”
這回,燕飛揚倒沒有再折磨他,直截了當地給出了正面答案。
葉友濤頓時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條稻草,使出吃奶的力氣來死死抓住,腦袋都湊到燕飛揚跟前了,低聲說道:“燕醫生,只要你能治好我這個病,我葉友濤就交下你這個朋友了。往后在首都,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你盡管開口,我要皺一皺眉頭,不算好漢子。”
燕飛揚點點頭,說道:“葉先生,治病的事,咱們押后再說。還有一件事,我得先搞清楚。”
說著。燕飛揚就扭頭向薪哥望去。
薪哥被他一把摔得七暈八素之后,早就躲得遠遠的敢靠近。連葉二爺都被拿捏住了,今兒個這事很大條。
“薪哥,你過來。”
誰知燕飛揚居然還不肯放過他,淡淡招呼了一聲。
“不,我不過去”
薪哥本能地往后縮。
“薪,過來。”
葉友濤一聲喝斥,嚇得薪哥渾身一抖,不得已,只得一步三捱地走了過來。走到離燕飛揚還有兩三米處就站住了,腳下粘了強力膠水似的,再也不肯向前移動一步。
“你給葉先生吃的那個偏方,方子報給我聽。”
“不不,沒,沒方子”
薪哥腦袋搖得像撥郎鼓似的。
燕飛揚一哂,說道:“沒方子,你拿什么配藥?胡扯!”
“真沒方子不是,這方子是我家祖上傳下來的。是無價之寶,不能泄露出去的,要是泄露了,我要遭天打五雷劈”
薪哥梗起了脖子。
這方子是不是祖傳的先不說。他可是靠著這偏方混飯吃,要不是有這個偏方,他能成為葉二爺的座上嘉賓?能在葉二爺這里弄到那么多好處?那臺法拉利跑車。都是葉二爺一個高興送給他的。
可以說,這張偏方就是他的身家性命也不為過。
葉二爺也曾多次旁敲側擊。卻是一直不得要領。
因為這杏的藥還算是有點效果,葉友濤也不敢逼他太厲害。生怕斷了這條線。
燕飛揚可沒有那么好說話,不屑地說道:“人命關天,你跟我廢什么話?快說!”
“我不說”
薪哥開始往后退。
人影一閃,原本坐在茶幾上的燕飛揚,倏忽間就到了他的面前。
“你干什么?啊”
薪哥頓時大驚失色,隨著一聲驚呼,他就被燕飛揚排脖子,老鷹抓笑似的抓了過去。他的身高并不比燕飛揚矮得太多,個子也不瘦削,可以說身材大體上和燕飛揚相當,在燕飛揚手下,卻沒有絲毫抗拒之力,那架勢,和老鷹抓笑沒有任何兩樣。
燕飛揚將薪哥抓到茶幾之旁,手上一使勁,“噗通”一聲,薪哥便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這一下膝蓋劇痛,薪哥便忍不住“哎喲哎喲”地叫出聲來。
但他的噩運遠未結束,這才剛剛開始。
燕飛揚抓的手腕,將他的左手擱在茶幾上,寒光一閃,那柄解腕尖刀又鋼而出,手起刀落,從薪哥手背直扎到掌心,頓時鮮血四濺。
“啊——”
薪哥殺豬般的慘叫聲,瞬間在巨大的舞廳中央回蕩起來,久久不絕。
燕飛揚忽然動手見血,旁觀者個個大吃一驚,連葉友濤都瞪大了眼睛。
“說吧!”
燕飛揚淡淡說道,語氣平靜得驚人。
說著,手一抬,解腕尖刀便從薪哥的手掌之中抽了出來,這一下更是鮮血亂濺,薪哥叫得無比的凄厲。
“再不說,我就把你的手指頭一個個切下來,能剩下幾個手指頭,全看你自己的了。你要是能頂到最后一根,我就算你是條好漢。”
燕飛揚隨即將解腕尖刀擱在了他的寫指上,刀刃上的鮮血,淋淋漓漓地滴落下來。
薪哥眼前一黑,幾乎就暈了過去。
“我說我說,我全告訴你”
“說,我聽著呢!”
燕飛揚的刀子依舊擱在薪哥的寫指上,鋒刃貼著肉。
薪哥忍不詛痛,渾身哆嗦著,結結巴巴地說出了一張方子,這張方子并不復雜,只有十來味藥,其中多數也只是尋常的活血化瘀藥,只有兩三味藥比較罕見。
瞧薪哥背得結結巴巴的樣子,可見平時他對這方子也不熟的,只是硬生生的記住了,每次去藥鋪配藥的時候,再默寫出來。
燕飛揚相信這方子是真的,就薪哥這水平,他想作偽也做不出來。
除了這個方子上的十來味藥,他只怕就再也不認識其他中藥了。
眼見薪乖乖將方子背出來,葉友濤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望向燕飛揚的眼神,更是起了變化。
這杏年紀不大,卻是個狠角色。
瞧這活干得,實在是干凈利落!
關鍵是燕飛揚那驚人的冷靜,更是令他眼界大開。風里雨里幾十年,葉二爺自覺見多識廣,什么樣的人都打過交道,比燕飛揚更老奸巨猾,更心狠手辣的狠角多了去了。但下手這么狠,偏又這么鎮定自若,年紀還這么小的,他真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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