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娘見定魂鏡奏效,正欲將其斬殺,忽然想到了不久前使用無色魂血時,曾感應到了兩個“程家人”一事。
她心中一動,殺意稍稍消減,分出一縷神識,朝著詹瓔珞的元神所在之處探入。
這一探,讓她心中微微一沉。
詹瓔珞的元神,果然很不對勁!
其內有種兩團氣息,感知上十分駁雜,卻又混合、交織在一起。
許春娘微一沉吟,一邊繼續以定魂鏡震懾她的神魂,一邊毫不客氣的以靈氣涌入她的丹田,狠狠在其中一攪!
丹田被毀,詹瓔珞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灰敗起來,就連原本不俗的容貌,都變得暗然失色。
似乎意識到自己身上發生了什么,她的神魂劇烈掙扎起來,元神竟是直接沖破了鏡光的禁錮,沖天而起。
詹瓔珞竟是打算,舍棄這具被毀的軀殼。
許春娘一路自萍風島追到這里,如何肯眼睜睜的看著她逃脫。
一柄潔白如玉的扇子,不知何時出現在她手中,輕輕扇動起來。
便見數道無形之風,朝著詹瓔珞的元神追隨而去,后發而先至的封鎖了她的去路,朝著她的元神包圍而去。
丹田被毀、現在連元神都被封困,詹瓔珞心底終于生出一絲惶恐。
“你不能殺我!我太奶奶乃是元嬰修士,我的魂燈更是由她親手所點,你若殺我她必定有所感應,不管你逃亡何處,都能鎖定你的魂息!
我親姐乃是蓬來仙島的弟子,若她得知我死,亦不會善罷甘休!”
許春娘聞言,面上毫不波動,以手中玉扇繼續扇出更多的無形之風,將她困得更牢固。
詹瓔珞心底越發覺得不妙,她向來謀定而后動,從沒想過自己會淪落至此地步。
“只要你不殺我,我愿意主動告訴你,如何破解洞府深處的那道結界。那里面可是有著一件蓬來之寶,你就不動心嗎?
我勸你,最好不要貿然對我搜魂術,否則不僅程清嘉必死無疑,就連那處結界,你也休想破解!”
許春娘眉頭微微一皺,神識探于詹瓔珞的元神之上,毫不猶豫的往其上下了數道結界。
在沒有弄清她和程清嘉此時的情況之前,她本就不打算下殺手。
詹瓔珞元神被封印,頓時什么意識都傳不出來了。
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對方隨意施為,就連生死,都掌握在這金丹女修的一念之間。
許春娘慎重其事的封印好的后,取出一只小瓶將她的元神裝起,繼續朝著洞府之中走去。
第三道陣法在方才法劍自爆中被毀了大半,她沒花多少力氣就將其破解,找到了陣盤和剩下的陣旗。
陣盤上裂開一條極大的縫隙,陣旗也被毀得只剩下了三四面。
許春娘將裂開的陣盤和剩下的陣旗收起,繼續朝里走去。
很快,她便以神識掃到了,地板上躺著的一道將死未死的身影。
那一瞬間,她幾乎不敢相信,地上躺著的人是程清嘉!
他此時的模樣,看上去十分凄慘。
程清嘉瘦得只剩下一層皮,緊緊的包裹著身上的骨頭,更糟糕的是,他周身死氣叢生,幾乎毫無生機。
許春娘眉頭緊緊皺起,毫不猶豫的上前,探查起他的情況。
程清嘉的命脈微弱得幾近于無,尋常修士的身體到了這個地步,恐怕早已落氣了。
偏他牙關緊咬著,不肯松懈了最后一口生氣。要不是有這口氣撐著,程清嘉只怕已經散了魂。
他的身體情況同樣不容樂觀,丹田宮被毀、體內精血幾乎全部都被抽取,就連元神也不見了。
他的元神,會不會藏在泥丸宮中?
許春娘略一思索,神識小心翼翼的順著靈脈往上,一路去往泥丸宮。
卻見程清嘉的泥丸宮外,不知何時已被一片黑霧包圍。那黑霧透著一股子邪氣,繚繞在泥丸宮旁邊,將其染得墨黑一片。
看到這一幕,許春娘心不住的下沉。
軀殼為爐,元神則是修士之根本,泥丸宮被毀,程清嘉的元神該不會已被這黑霧所污吧?
她深吸口氣,毫不猶豫的以神識去驅逐那些黑霧。
黑霧原本受詹瓔珞所控,眼下既成了無主之物,輕易被她以神識裹挾、帶離至一旁。
只是黑霧太多了,而且有許多黑霧都牢牢的依附在泥丸宮之上,用一般的手段根本無法將之驅除。
許春娘微微皺眉,正苦思對策之際,一道微弱的神魂波動自封閉的泥丸宮中傳了出來。
“詹賊,你休想得逞!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這道神魂波動傳出之后,自泥丸宮中,傳出一絲毀滅的氣息。
程清嘉以為自己逃不開被煉化的結局,竟是打算自爆元神!
“是我,別沖動!程道友,我不是詹瓔珞!”
許春娘一驚,幾乎是瞬間將話以神識傳出,生怕晚了些他當真就自爆了。
傳音的同時,她體型面容一陣變化,恢復了本來面貌和氣息。
“你是……許道友?”
程清嘉微微一驚,毀滅的氣息稍稍消減了些許。
然而很快,一陣更劇烈的神魂波動傳出。
“不對,不對!許道友是筑基修為,而且她遠在萍風島,又如何可能來到這里。所以我現在是中了詹賊的幻術!想騙取我的三魂,絕無可能!”
這一次,自泥丸宮中傳出的毀滅氣息更甚,隱隱還夾帶著一絲瘋狂。
“你爺爺令我暗中護你,我一直跟在你的后面,至于修為是不久前突破的,你如果再不信,可以看看這是什么!”
許春娘神識傳音的同時,毫不猶豫的取出了裝有詹瓔珞元神的小瓶子,將之打開。
“這是……詹瓔珞的元神!”
程清嘉只剩下三魂,可對于詹瓔珞的氣息卻是刻骨銘心,更別說她的元神中,還有著他七魄的氣息!
“哈哈哈,真是老天開眼啊!詹瓔珞竟然也落得如此下場?哈哈哈,真是活該啊……”
程清嘉又笑又叫,僅剩的三魂再次劇烈的震蕩起來,就連他的泥丸宮都勐然抖動。
許春娘欲言又止,終是開口道,“程道友,你現在情況不大好,莫要在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