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攤的地仙掃了一眼面前三人,臉上堆滿了笑容,絲毫沒有因為許春娘和小白的修為低微,顯露出任何嫌棄之意。
“幾位仙友且看看,我這兒可都是上好的仙材,物美價優,先到先得!”
龔老拿過一枚拳頭大小的白色珍珠,打量了幾眼后,嘖嘖稱奇。
“這是雪砂珠?居然能長這么大,也算難得了。”
攤子的主人夸贊道,“仙友好眼力,這是羅剎海中特有的雪銀貝所產的雪砂珠,昨日剛到的新貨。
唯有萬年以上的雪銀貝,才能產出冰霜氣息如此充足的雪砂珠,仙友若是感興趣的話,我給你算便宜一點,這個數。”
說著,他伸出了四個手指,示意四萬仙晶。
“四萬么……地仙上品的雪砂珠,確實值這個價。”
龔老微微頷首,將手中的雪砂珠放下,語氣有些遺憾,“可惜我今日出來的匆忙,身上所帶的仙晶不多,只怕是與此物無緣了。”
見龔老放下東西就要離開,攤主急了,忙道,“別急著走呀,仙友若誠心想要,我算你便宜一點,三萬八……不,三萬六如何?”
攤主接連兩次降價,龔老卻不改心意,帶著許春娘和小白頭也不回地走遠了。
直到徹底遠離了剛才的小攤,龔老才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兩人。
“我有一樣神通與冰有關,確實需要雪砂珠輔助修行,你們知道,方才那枚雪砂珠我為何不買嗎?”
小白想了想,不確定地道,“龔老是覺得,剛才那人出價太貴了,想在島上多轉一轉?”
“那倒不是。”
龔老笑著搖了搖頭,“事實上,他賣的還挺便宜的,我去其他人那里買,至少也得是這個價。”
“既然價格沒問題,那問題一定就出在雪砂珠身上了!”
小白眼睛一亮,想到了某種可能性,“莫非,那枚雪砂珠是假的?可惜我從沒見過真正的雪砂珠長什么樣子,否則我一定能分辨得出來。”
“雪砂珠應該是真的,我從其內感受到了濃郁的冰霜氣息。”
許春娘雖然沒有見過雪砂珠,但仙物的本源,亦是法則之力的顯化,這點眼力她是有的。
“不過細想起來,雪砂珠中的冰霜氣息,似乎有些不自然,像是被人動過手腳一般。”
“不錯。”
龔老贊賞上地看了許春娘一眼,“雪砂珠是真的,也曾被人動過手腳,準確的說,它剛被開采出來的時候,品階只有地仙中品,被人為地以某種秘法培養,強行提升到了地仙上品。”
許春娘恍然,她只隱約感覺到,雪砂珠似乎有問題,卻沒想到,問題竟是出在這里。
小白也目瞪口呆,“仙物的品階,居然能夠被提升的嗎?”
“可以是可以,但很麻煩,往往付出與回報不成正比,是以很少有人會這樣做。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奇方秘法,能夠以極少的代價,在短時間內強行提升仙物的品級,向方才那枚雪砂珠,便是如此。”
說著,龔老嘆了口氣,“別以為我有多厲害,我剛才借著打量雪砂珠的功夫,將它拿在手里反復感應了好久,才確定它的品質有問題,換了其他仙物,我也未必能分辨得出來。”
小白眉頭微皺,“這樣強行提升仙物的品階,是不是有什么隱患?”
“當然有了,而且隱患還不少,被強行提升過品階的仙物,看似比之前更強,實際上力量已經被嚴重透支過了,不堪一用。
等你買回來后發現上當,再去找人對質,就不會被承認了,只能認栽。”
“太過分了!”
小白環視周圍,懷疑地看著各個攤販上,琳瑯滿目的寶物,“堂而皇之底售賣殘次品,沒人管嗎?”
龔老嘿嘿一笑,見怪不怪地道。
“仙界不過是更大一些的修真界罷了,買賣全憑自愿,甭管你是撿漏淘到寶,還是看走了眼,那都是你自己的本事和運道,又怎能怪得了別人?
我特意挑了那枚雪砂珠,又將此事告訴你們,就是希望你們在買東西的時候,能多長兩個心眼,別傻乎乎的讓人騙了。”
許春娘認同地點了點頭,“此地繁華,又盛產各種仙物,出現這樣的事,倒也不足為奇,多謝龔老提醒。”
見兩人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龔老沒有再多言,指著遠處的店鋪道。
“若是實在辨明不了真假,可以去那幾家店里購買仙材,一般不會買到殘次品,只是價格么,要比這些小攤貴了足足兩三倍。”
幾間冷清的店鋪,與熱鬧的街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由此看來,大部分仙人寧肯相信自己的眼力和運氣,也不愿多花冤枉的仙晶。
許春娘若有所思地看向小白,“你剛才是不是說過,只要見過真正的雪砂珠,就能輕易地判斷出真偽?”
小白點了點頭,“當然,阿姐你可別忘了,我的本體是什么,再細微的氣息變化,也逃不過我的鼻子!”
龔老有些意外的看向小白,“我沒記錯的話,你的本體應該是一只妖鼠……莫非,是尋寶鼠?”
“不錯!”
小白挺直了胸脯,“只要是我見過的仙物,我一眼就能分辨出真假來!”
龔老又驚又喜,“想不到你還有這種本事,在這遍地都是寶物羅剎海國,豈不是如魚得水?”
只是龔老很快就犯了難,“你連雪砂珠都不認識,其他地仙級寶物,想來也從沒接觸過,到哪里去找那么多寶物,讓你一一掌眼呢?”
許春娘提醒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將遠處那幾間店鋪逛上一逛,不就能將仙物認個大半嗎?”
“對呀,店里的寶物都是真的,只是我們到人家店里逛,若是什么也不買,恐怕也見識不了幾樣寶物。”
說著,龔老有些遲疑。
“誰說我沒有東西要買,我打算給小白選一本功法,外面的功法我不放心,擔心被別人做過手腳,正好可以去店里挑選一番。”
龔老心中一動,連連點頭,如此一來,就沒什么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