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下旬,清晨的第一縷微光還未完全驅散昨夜涼意,細密連綿的春雨便悄然降臨白熊領。
起初還只是若有若無的薄霧,如輕紗籠罩大地。
漸漸地,霧氣愈發沉重,化作牛毛般的絲絲細雨。
田野間,剛鉆出泥土的幼嫩麥苗貪婪且歡愉地吸吮這春日甘乳。
它們就像是被施加了魔法,以肉眼可見的驚人速度生長著。
遠處的茂密森林在雨霧籠罩下若隱若現,竟帶著幾分江南的煙雨朦朧感。
清脆雨滴敲響玻璃窗,悠悠然將雅格娜從夢鄉拽回現實。
她慵懶地打了個哈欠,靠在床上舒展身姿,可眉眼間卻還是濃郁到化不開的惺忪睡意。
奇怪,昨晚不是很早就睡了嗎,怎么還是這般困倦?
雅格娜迷迷糊糊睜開眼,目光落在空蕩蕩的枕邊,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那個健壯男人的身影。
這一周多里,林恩都忙于修路,從未返回過城堡。
每當夜幕降臨,這寬敞又空曠的臥室便顯得愈發清冷,雅格娜便也愈發想念那個能給予她溫暖與安全感的寬厚胸膛。
這時,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傳進耳中。
她起身穿鞋推窗,望著那如絲如縷的春雨,心中滿是悵然。
春雨雖能滋潤白熊領的每一寸土地,卻唯獨會阻礙修路工程的推進。
隨后雅格娜心中竟莫名泛起一絲竊喜。
工程會因春雨而暫停,那他肯定也會回來吧?
想到這,她眼眸中不禁閃過一絲期待。
她迅速洗漱更衣,甚至還用上了平日里根本舍不得用的昂貴香水。
但林恩壓根就沒想過要返回城堡。
就因為下場小雨就要停工?
笑話!
土木圣經是怎么說的來著?
搶晴天,抓陰天,牛毛細雨當好天,月亮底下當白天,晴天一天頂兩天!
小雨大干,大雨硬干,暴雨鉆空干,沒雨拼命干。
干干干!
而且就算林恩想停工,農奴們也不接受啊!
停工了,他們免費還帶肉的一日三餐去哪找?
停工了,每周一個小組的獎勵名額還發不發?
不是老天不給力,而是領主老爺承諾的獎勵太誘人!
每停工一天,對農奴們而言都是巨大的損失。
區區牛毛細雨,怎能阻擋他們搬磚打灰?
對于農奴們愈發高漲的工作熱情,林恩非常滿意。
魯迅曾說過,只要錢給夠,當牛做馬無所謂!
當然,熱情并不能當火燒。
為了防止農奴們感冒風寒,林恩指揮后勤團隊搭建了更多的棚子與灶臺。
每一只灶都二十四小時全力運轉,為農奴們提供不間斷的熱水供應。
除此之外,他還適當降低了每天的工作時長,讓農奴們有充足的時間烤干衣物和休息。
中午,正當林恩帶著老四老五頂著春雨在森林中搜尋獵物時,面板竟然自動在他視線中跳了出來。
采集經驗+1
三級采集:0/100
經過長達一個多月的隨從派遣,林恩的采集經驗終于漲到了三級。
大量關于礦產挖掘的知識涌入他的腦海,其中就包括鹽礦的挖掘與提煉。
他果斷撤掉了正在挖礦的五個像素小人,沒有太多遲疑就將他們丟在了領地中央的鐵匠鋪上。
鍛造經驗+1
一級鍛造:1/100
林恩的腦海里隨后便多出了些鍛造相關的知識。
不過這些知識都比較初級,他這會的鍛造水平估計還不如白熊鎮的鐵匠齊赫。
領主游戲的一大特色,就是升級所需的經驗值會幾何倍地增長。
當初林恩升到二級種植只花了一周多,升個三級的采集卻要花一個多月。
他估么著要將鍛造升到二級,才能超越齊赫的鍛造水平,升到三階,則能解鎖超越時代的鐵器鍛造知識。
這又要花去近兩個月時間。
但林恩等得起,他眼下還沒法從修路工程這邊脫開身。
而且即便解鎖了知識,他手頭暫時也沒錢搞鍛造。
據林恩所知,在三河城光是一套最基礎的鐵匠鋪工具,就要賣到整整十五枚金幣。
而在此基礎上再買一套鍛造鎖子甲的工具,則需要額外二十枚金幣。
在領地上發展鐵器鍛造,可謂是極度燒錢。
一般的男爵領也只需要一個初級的鐵匠鋪子。
“大哥,找到鹿的蹤跡了。”
這時老四的粗嗓音打斷了林恩的思緒。
他連忙拿起弓箭,順著腳印追蹤森林中的鹿群。
正當修路工地上干得熱火朝天時,一條大型槳帆船停在了白熊領的碼頭上。
船的桅桿上懸掛著一面醒目紅底大旗,旗幟上繡著金色盾形紋章。
盾牌中央,一只體型龐大的金色麋鹿昂首挺立,其金色身軀寓意家族的尊貴與榮耀。
在麋鹿腳下,是三條平行蜿蜒的綠色線條,代表遍布家族領地的沼澤地。
麋鹿胸前鑲嵌一枚醒目紅色圓形寶石,身周環繞一圈銀色月桂枝。
紅色寶石象征勇氣與熱情,月桂枝象征勝利與榮耀。
這條船來自三河城,并帶來了沼地公爵的最新指示。
按照林恩的事先安排,留守城堡的老六負責接待公爵使者。
使者是位干練的中年騎士,身披鎖甲,罩袍上繡著同樣的麋鹿紋章。
面對前來碼頭迎接的老六,他拉下頭盔上的面罩,露出一對銳利眼眸:“你就是寒風家族的那個次子?”
“我只是男爵大人麾下一名騎士。”老六同樣穿著盔甲,只是沒戴頭盔,彎著腰,臉上掛著謙卑討好的笑容。
身為商人之子,雖然沒接觸過太多商務往來,但最基本的待人接物他還是懂的。
“看年齡倒是差不多。”使者仔細打量了老六幾眼,“白熊領男爵呢?為何不來迎接公爵使者?”
“還請見諒,最近領地上出現了多頭襲擊村落的棕熊與黑熊,據說還發現了大型魔獸的身影,男爵大人正帶領其他騎士在森林中狩獵,故而未能迎接。”
老六的回答滴水不漏,如今正值春季,正是熊類活動的高峰期。
“哼,不愧叫白熊領,倒也名副其實。”使者輕哼一聲,又問,“他何時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