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對著的整面墻擺的全是書架,杵天杵地的書架上放滿了書籍。3
書架對面擺著一個又一個大小不一的抽屜,如搭好的積木一般,也是占據了整面高墻。每個抽屜似乎都上了鎖。
中間空地放著一張長方形書桌和凳子,桌上筆墨紙硯倒都齊全。1
花朝陽不死心的拉了拉那些她能夠到的抽屜,沒有一個可以打開的,這才放棄尋寶,轉身去找書。
她驚奇地發現,娑婆大陸編年史、娑婆大陸名人傳記這兩本竟然也在其中。不過這些她沒興趣,早就倒背如流了。
她把視線又轉向別處。
剩下的大多數是修仙的專業類書籍。
花朝陽看得兩眼冒光。
由于書太多,她仰著脖子瞧得應接不暇,一會兒功夫脖子就酸了。
“怎么也沒個梯子。”她嘟囔著,視線快速掃過一個又一個書名。
如果把這些書全都給阿離帶著,那他修行之路還會難嗎?不僅不難,還會比同齡孩子起步高。
她興奮的盯著一本劍修札記,就在她伸手能夠到的位置,立即上手去抽。卻發現不論如何用力都抽不出來。
她又試著抽旁邊的幾本書,結果均是徒勞無功。
難道跟某些名人家的背景墻一樣,都是假書,做做樣子的?
花朝陽抹了把汗,坐到凳子上瞪著這些書籍,遺憾頓生。
她的目光在書名上一行行掃過,突然發現書架的角落里,有一本書沒有插整齊,有一半書體露在外面。
“有戲。”
她搬著凳子走過去,踩在凳子上踮腳把書抽了出來。
“成了。”
她開心地跳下來,迫不及待的翻開書,認真看起來。
這是一本煉氣入門書,正好適合不愿拜師的阿離。
因持了一顆“雞娃不能輸在起跑線”的炙熱之心,她楞是坐下來,把書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不懂的地方就死記硬背,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暗了下來。1
待她從書里回過神時,感覺全身好像有股氣流在泊泊涌動,屋內的燈火竟都自動點亮。
似乎這間屋子有靈性一般,能通過感知天色,自主照明。
花朝陽合上書,揉了揉眼睛:這會兒阿離應該醒了,會不會餓?外面那頭白獸不會又跑回來吧?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從這里出去。
念頭一動,屋內景致突然在眼前扭曲變形,一道強光刺入眼睛,逼得她不得不閉上雙目。
等再睜開時,發現自己仍在持云峰后山的雜役所宿舍,端坐在自己的房間里。
眼前的鏡子,依舊照著她胸前那處菱形肌膚,外面的天色仍是她未被吸入那處“墟域”時的模樣,恍若她未曾離開過。
不知這是什么機緣。
難道無意中觸發了什么空間?
還是說自己被命運之神眷顧了?
花朝陽激動之余,想起那本給阿離的書,急忙在身上、桌上翻找。
竟沒有任何蹤跡,顯然那本書沒有帶出來。這么看來,那個地方不是什么空間。
來不及細琢磨,先保住書再說。
她絲毫不敢耽誤時間,拿起桌上筆墨和紙,把書里的內容都背了出來。1
那本書她必須送給阿離。
幸好她記憶力超群,打小就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這一默寫便過去了兩個多時辰,等她收筆時,才發覺院子里有動靜,透過窗戶,她看到外面影影綽綽站了不少人。
出什么事了?
花朝陽皺眉收起剛默寫出來的練氣秘笈,換下不合身的道袍,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儀容,這才推開門。
“拜見花管事。恭喜花管事。”
門外滿滿當當站著數排雜役,見她走出房間,立即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禮,齊聲高賀。
花朝陽看著昔日與自己平級的同事,此刻對她露出了從未有過的燦爛笑臉,這才想起,自己升職了。
難怪社畜經典語錄里有這么一句名言:人生就像猴子爬樹,當你身處低位往上看的時候,看到的全部都是屁股,而當你站到足夠高的高度往下看的時候,看到的是全部都是笑臉。1
持云峰上的雜役不算花朝陽,共有一百三十人,烏壓壓站滿院子。
他們已經得知昭云殿發生的事,有人歡喜有人愁。
那些與王管事交好的,以抱他大腿為生的人,自然是不希望花朝陽接管靈植園。早就形成的利益鏈突然斷掉,總要有損失。
而還有一部分長期被王管事壓榨的人,聽到消息后歡天喜地,就差敲鑼打鼓慶祝“吃人的鬼”被趕走。
不管是發愁的人,還是高興的人,他們對于花朝陽上任主管一職,都持著同一個態度---止不住從鼻孔里溢出來的蔑視。
在他們眼里,花朝陽是個不合群,不爭不搶,喜歡一個人默默做事的小丫頭。
雖說她種靈植的手藝比一般人高超,但當主事人簡直是癡人說夢。她能管得了誰?
昭云殿不過是看上了她的手藝。
他們私底下一致認為,會種靈植的人,不一定能管好整個園子。
大家之所以對花朝陽和顏悅色,完全是因為對于她的上任,沒有任何壓力與畏懼,反而還有種等她砸鍋、看好戲的期待。
花朝陽站在屋檐下,含笑看著各懷鬼胎的雜役們。
天底下唯一不能直視的兩樣東西,一是太陽,一是人心。
這兩樣,她不需要直視,只想借為己用。
花朝陽有花朝陽的規矩。
靈植園在王管事的管理下,雖然井井有條,但對于這些雜役來說,之所以聽命于他,很多是畏懼于他整治人的手段,或者有把柄在他手中捏著。
大家自然不敢在利益上與他爭長短。
但內心真正服不服,就不得而知了。
花朝陽新官上任,深刻明白一個道理,利益團結人心。團隊內部千萬不能割韭菜。
只有讓利于人,做到利他,靈植園才能按著她的心意長久發展下去。
她目光緩緩掃過在場每一個人,不想耽誤時間與他們玩什么攻心計。
干脆利落的拋出了誘餌。
“大家都是熟人,彼此知根知底,不必再費時間互相了解。你們也都知道我現在接任了王管事的差事,有人或許不服。”
她的目光在角落里略作停留。
之前幫著王管事抓她的四名雜役,此刻正躲在人群里,低著頭偷覷她。
花朝陽在心里給這四個人做了個標記,繼續說道:“不服的,我們私下可以敞開聊,我隨時歡迎。只要不影響咱們靈植園創收,你們想做什么我都不干涉。”
底下傳來竊竊私語。顯然沒想到新上來的管事果然是個軟柿子,這么好說話。
花朝陽后面話風一轉,語氣變得嚴厲:“不過,如果有誰沒完成我定下的任務數,第一次扣一個月工錢,第二次不僅扣工錢,還要卷包裹走人。我這兒不留廢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