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天王

第二百六十六節:一夜魚龍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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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闕詞!

吳清晨還沒欣賞完他眼前的那一闕詞,就已經抬起了頭來,向著沈歡看去,心中一跳。

只是一口酒的工夫,他竟然又吟出一闕詞來!而且從自己耳中所聞,這絕非什么粗制濫造的打油詩,一時之間只覺美妙,個中深意還待細究,慢慢品味,可是沈歡卻沒有給他留出時間來。

當吳清晨還在心中細細琢磨著剛才自己所聽聞的那一闕詞的時候,沈歡已經讓人把他剛才所寫的那一闕詞送了過來,這下沒有喝酒,直接只是閉目一思,就立刻又開始揮灑起筆墨來,口中則是依舊在吟著。

“一尺深紅勝曲塵,天生舊物不如新。”

“合歡桃核終堪恨,里許元來別有人。”

“井底點燈深燭伊,共郎長行莫圍棋。”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這哪里是在寫詩啊!

吳清晨這輩子自認也是見識廣博了,人世間的各種場面情景都見過,但是他還真沒見過這樣寫詩的!

他中間最多只有兩三秒的思考時間,是怎么可能寫出來詩的啊,而且還是考究精美的詩句詞賦!

背的,肯定是背的!

吳清晨從常理推斷,只能得出這么一個結論來。

從目前的情景看來,羅明海剛才所說的還真是大有可能。沈歡很可能另外還有別人在幫他搞文學創作,他只需要提前準備背誦就行,所以才能夠以這種匪夷所思的速度寫詩。

但是不管真相究竟如何,沈歡所寫這些詩句詞賦,確實美妙。首首都是精品,無一凡物,而得益于沈歡的神速,這些文學大佬們也不需要擠在一起湊著腦袋看了。

三首詩詞送過來,大家夠分了。

而從這些大佬們的表情來看,顯然都很是贊嘆欣賞。

對于這些搞文學創作的大家而言,精彩絕倫的文學作品于他們,就如同毒品一般,能給予他們精神上極大的刺激。而沈歡剛才所做的三首詩詞,無疑是毒性非常猛烈的烈性毒品。

同一時間,在新藍微博的網絡直播間中,評論也是再一次瘋狂地刷屏起來。

“我靠,這是什么速度?印刷都沒這么快吧!”

“這是在寫詩還是在賣大白菜?”

“我原本還以為羅明海是詞窮狡辯,現在看來,他說的還真是真的!”

“哪有這樣寫詩的,連思考都不用思考的,肯定是背的!”

“他以為這樣就能證明他自己嗎?太天真了,只會讓我們更加相信他另外還有文學工作室。”

“演戲也要演得真一點啊,你這也太假了,誰信啊!”

“不過這些詩句是真的好啊,那一句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我只是聽過一遍就記下來了,這意境好美啊。”

“沈歡的另外那個文學工作室有點東西的。”

“沈歡這家伙也是有本事啊,他是上哪里去找這么多人幫他作弊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東西是錢買不到的嗎?”

“你們說會不會真是他臨時想出來的啊?”

“怎么可能是他臨時想的,你用腦子想想啊!要洗白,也說是他以前寫的比較容易讓人能夠接受啊。”

“好主意,就照著這個套路去洗,就說是他以前寫的,哈哈哈。”

“寫詩跟賣白菜一樣,這種場面還真是從來沒見過,今天這場直播算是沒有白看!”

“本來我都打算去洗澡了,現在還真不走了,我倒要看看他能背多少!”

“這要是按照他剛才說的用錢來算,又要用百多萬去買啊!真有錢。”

桑羊狄在電腦前看得興起,臉上表情很是興奮。

他可不管沈歡這件事的真相究竟如何,跟很多吃瓜群眾一樣,他只是日常閑著無聊,想要看一場熱鬧而已,而現在這場熱鬧的激烈程度,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超出了預期,自然是令他心滿意足,興奮無比。

“大家猜猜看他到底買了多少貨。”

桑羊狄動動手指,也在直播間里發送了一條自己的評論,參與到這場熱鬧中來,同時他還并不滿足于只在網絡上湊熱鬧,還大聲叫了陳婉嫻一聲。

“綿綿!你猜他到底買了多少貨!”

“綿綿”是桑羊狄對于陳婉嫻的昵稱。

陳婉嫻在客廳聽到了,有些不滿,也叫了回去:“你怎么就斷定他一定是買的呢?他就不能是以前寫過沒有發表,又或者是臨時想出來的嗎!你沒看他都開始喝酒了嗎?這些搞文藝的,很多時候都是要用東西來刺激自己的神經才能有靈感,他現在顯然就是啊!”

桑羊狄在陳婉嫻看不到的地方聳了聳肩,撇了撇嘴。

臨時想出來的?

也就他女朋友這種腦殘粉會真相信這種說法了,哪里有人能夠在幾秒鐘的時間內就想出一首詩詞來啊?這根本是不可能的好嗎!

不過他昨天跟朋友聊天的時候,也學到了一個說法,說是不要跟女人講道理,因為胡攪蠻纏是女人的特權。

真理和女朋友之間,只能選擇一樣,他選擇女朋友。

所以桑羊狄并沒有把自己的內心說法說出來,而是順著陳婉嫻說道:“好好好,你說得對!那么你猜猜,他到底能‘寫’多少詩詞出來!”

陳婉嫻叫到:“我不知道,你別煩我了!”

沈歡又開始寫了,她正要專心聽呢!

桑羊狄聞言,又是一聳肩,也不再騷擾陳婉嫻了,繼續參與到網絡直播間的火熱中去,而在直播畫面上,新藍微博相比起電視來延遲了一會兒才出現了沈歡寫下一首詩的畫面,聲音從外接的喇叭里聽來很清晰,收聲不錯。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

“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

又是一首!

不過和剛才那些相比,這首要短多了,寫得也更加直白了一些,很多中國古典文學并不是太熟悉的人都大概能聽懂,也更加能夠體會到這詩句中的美妙。

就比如說桑羊狄,他就覺得在沈歡到目前為止所做的詩詞里,這首是他最喜歡的——雖然他都只是聽了一耳朵。

這讓他也忍不住又發出了一條評論來。

“好詩!”

其他不說,光從這首詩的本身出發,確實是一首好詩,但是他又說不出具體哪里好來,只覺得好,只覺得美。

相比起這個在文學上沒有太多造詣浸淫的家伙,會場現場的那些文學大佬們所能想出來的詞匯無疑要多多了。

“飄逸靈動,情深而不滯,意永而不悲,辭美而不浮,韻遠而不虛,好詩!”

吳清晨在沈歡吟完之后,又等工作人員把字送了過來,細細品味琢磨了好一會兒,這才忍不住擊案贊嘆起來。

他還是那個想法,不管這些詩詞究竟是誰人作的,都無法掩蓋這些詩詞精美絕倫的事實。

能看到這樣一首又一首詩詞接連不斷地送過來,吳清晨就像是在享用一頓無比豐美的大餐一般,吃得那是滿嘴流油,搖頭晃腦。

他甚至都想喝酒了。

這樣的美味,必須要以美酒相伴,那才夠痛快,才能讓人從精神到肉體得到最大的滿足。

特別是沈歡在那邊一口又一口,他們離得不遠,濃郁的酒香味就這么肆無忌憚地傳過來,真是把人的酒腸都給勾動了。

不過吳清晨到底還不像沈歡這么放肆,多少還顧忌著自己的公眾形象,所以倒是也沒有開口去討上一口酒喝——沈歡都沒邀請他,他自己就討酒喝,那也不好看是不?

導播很會——或者是說在提前開過會的基礎上,有了準備——在吳清晨說那段評價的時候,瞬間把鏡頭切了過去,也接通了音頻,所以吳清晨的這段評價大體完整地在電視直播上播放了出來。

除此之外,吳清晨那滿臉的欣賞,那些文學大佬們對著桌子上的那幾幅詩詞欣賞不已的表情,都通過鏡頭播放了出來,讓觀眾們從最直觀的角度感受到這些詩詞的美妙和驚人征服力。

鏡頭在這之后,又轉回了沈歡身上,可以見到,他正把酒瓶從嘴邊拿開,還暫時放下手中的筆,直接豪邁地用手背擦了擦嘴邊的酒漬。

要不說時尚的完成度在于臉呢?行為舉動也是。

這個好似有點不太講衛生的動作在沈歡這樣的氣質大帥哥做來,看得人那是賞心悅目,今天晚上他那種中國古代風度翩翩狂放公子哥的形象更是立體無比。

而也是因為他剛才在喝酒,所以吳清晨才能偷到一點空閑時間去細細品味之前的那些詩作。

但是接下來時間就又緊張了起來。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又送王孫去,萋萋滿別情。”

剛才這一口酒的威力似乎很大,沈歡感覺好像來了,在這之后,像是趕時間一樣直接把剛才自己寫好的那一副字推到一邊,繼續潑墨吟唱起來。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

吳清晨還沒有把剛才那一句“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美妙哲理給細細品味完呢,這首新的一開頭,就直接又把他的魂兒給勾了過去。

這一句不管是從技術上、還是從意境上,都實在是太美了,可以說是技和情的完美結合。只此一句,已是一代絕句!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

“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

“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

“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新聞發布會的現場,那些媒體記者的菲林像是不要錢一樣,閃光燈閃著幾乎就沒有停下來過。

這些新聞工作者能被委派來執行這樣的大任務,都是經驗豐富之人,之前還都是相當冷靜的,可是現在他們也冷靜不了了,嗡嗡嗡的竊竊私語聲在他們之間都彌漫起來,很多人還不斷地舉著手,想要主辦方發一個話筒給他們馬上就進行采訪,卻沒人鳥他們。

這些經驗豐富的媒體從業者都這樣了,現場那些觀眾就更加不用說了,相互之間紛紛表達著自己的驚訝和猜測,不斷討論著。

而沈歡不管他們,就只是繼續喝酒,寫東西。

酒量大的好處在這里就體現出來了,他雖然喝了可能好幾口高度酒了,但是腦子并沒有半點迷糊,只是稍稍有點興奮起來,思緒反而更加清晰飛揚,之前大半個月的充足準備和這幾天的臨時加班回憶,在他腦子里愈發通明了。

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千年積累,就這樣,通過他的口、他的手,在這個世界以一種驚世駭俗的面貌在所有人面前橫空出世。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

這是蘇軾的小資情調,在春天綻放出清麗的花朵。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同樣是春天,崔節度使的心中卻是一絲遺憾揮散不去。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相比起二人來,香山居士的春天就比較正派了。

“渡遠荊門外,來從楚國游。山隨平野盡,江入大荒流。月下飛天鏡,云生結海樓……”

既然要吟詩,怎么能沒有太白先生呢?從古至今,這位先生詩歌的奇情豪邁,瀟灑浪漫,絕對是古今第一,千古詩仙。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

老李都來了,老杜也沒有理由也不來湊一腳。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正好清明剛過不久,此刻來上一首寫清明的詩,也是極為點日子呢,在這上面又要多感謝杜牧了。

沈歡就這樣站在臺上,一邊喝酒,一邊寫詩詞,手中筆不停,口中酒不斷,一口酒往往能成好幾首,連綿不斷,似乎沒有盡頭一般。

另一個世界的那些智慧結晶、千古風流,就這樣在此刻這片時空中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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