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這邊,蓮氏把家里面的雞鴨給喂了之后,就去楊二梅家幫忙打打下手。
“嬸子,你怎的來了?”
“在家里閑著也是閑著,我過來幫幫忙。”
“瞧嬸子說的,你家給的工錢那么高,就二十多個人的飯菜,我跟我婆婆忙得過來。”
蓮氏進來的時候沒看見楊二梅的婆婆季氏,不由問道:“你婆婆呢,進門我怎么沒有見到她?”
“去河邊洗菜去了,過會兒就回。”
楊二梅跟蓮氏說著話,手上也沒閑著,在案板上跺著肉沫,待會下到湯里,干活的一人也能打碗嘗嘗,也就蘇家大方,菜里每天都能見葷腥。
蓮氏見旁邊擺著一筐洗好的蘿卜,拿了案板跟菜刀,在楊二梅旁切起了蘿卜。
“二梅,你嫁到余家村有多久了?”
“我啊,快三年了都。”
“這么久了,那你知不知道村西那戶人家,就一個小子帶著個仆人住著的那家?”
楊二梅剁肉的動作一頓,往灶屋門口看了一眼,見自家婆婆還沒回來,對著蓮氏小聲道:“那戶人家的事我也不大清楚,只是我有次聽我婆婆說,那家是村里的忌諱,不讓說。”
蓮氏就說哪里奇怪,村里哪家發生點雞毛蒜皮的事,不出半天的功夫就傳的滿村都是,那家就住了個小子跟個仆人,她竟然從來沒有在村里面聽人提起過。
這時楊二梅的婆婆回來了,兩人轉了話頭說起旁的。
等蓮氏回到家的時候,就見女兒愣愣的坐在院子里發呆,女兒很少會這個樣子,蓮氏不免有些揪心。女兒不會是看上余家那小子,不能吧,兩人這才見了幾面?不行,她得絕了女兒這樣的想法,那余家的小子絕對不能沾染。
蘇魚要知道蓮氏的想法,肯定無語死了,她這副身子才多大。
蓮氏雖然不夠聰明,但人大多下意識都有自保意識,覺得危險的人或物之后就會盡量的遠離,蓮氏也不例外。
“魚兒,你見到余家小子了?”
蘇魚正在想著開鋪子的事,冷不丁聽到自家老娘的聲音,嚇了一跳,拍了拍胸口。
“娘,你走路咋沒聲,嚇死我了。”
蓮氏在蘇魚頭上輕拍了一把。
“青天白日哪里來的鬼,你呀,就是話本子看多了。”
“才沒吶,我正想事呢。”
“那你在想什么?”
蓮氏有些緊張,蘇魚一點都沒有察覺。
“我在想開鋪子的事,我打算去鎮上買一間小一點的鋪面,開一家專門賣農產品的鋪子,娘,你覺得這個主意怎么樣?”
蓮氏不覺得怎么樣,村里哪家自個田地里有點出息,都是拿到鎮上去賣,也沒見哪家生意多好,有時賣不完還要挑回來。不過這是女兒第一次打算開鋪子,她這個當娘的得支持,依著閨女的聰明勁,總不至于做賠本的買賣。
“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你說的這些娘也不懂。”
“那好,明天讓爹陪我去鎮上尋摸鋪子去。”
“你這孩子咋說風就是雨的,你明天要去鎮上,你爹怕是沒時間陪你去,他要去買瓦片。”
“那我陪爹一起去,正好我去看看。”
“到時候你跟你爹說,娘去做飯,你今天想吃點啥?”
“娘,要不還是我去做吧。”
“你每天訓練二虎就夠辛苦的了,做飯還是我來吧。”
蘇魚眉毛嘴角往下一搭拉,十足的不開心。
“那好吧,娘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蘇魚決定她要多多掙錢,給家里面請個廚子,這樣她娘就沒有借口做飯,沒有當主子的去做飯,讓當下人吃白食的道理。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蘇魚就說了她的打算,在鎮上開一間鋪子。
“閨女,你這主意不錯,不過鋪子里賣些啥,總不能只賣松花蛋一樣吧?”
“我已經想好了,在鋪子里賣些松花蛋、咸鴨蛋、臘肉臘腸臘雞什么的,別的到時候我再想想。”
蘇老二不想打擊閨女,還是不得不說。
“這能行嗎?村里哪家都做臘腸臘肉啥的,家家都有,沒有人會去鎮上鋪子里面買,那些個大戶人家都有莊子,想吃啥從自家莊子里面拿就是,也不會去鋪子里面買。”
“爹,我賣的是味道,味道做得好,肯定會有客人來買。”
說到味道,蘇老二不得不承認,自家閨女在下廚上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做的菜老香了。想到自家閨女做的飯菜,再看看面前孩他娘做的飯菜,覺得有點吃不下。蘇老二被自個的想法給嚇了一跳,他這好日子才過了幾天呢,就開始嫌棄孩他娘做的飯菜了,這還是他蘇老二嗎?
蘇魚最終沒跟自家老爹去瓦窯,也沒去鎮上看鋪子,老老實實在屋里待著。一早起床就發現身上長了好些小紅點點,還有一些癢,蘇魚不敢大意,拿了從余伯那里買的癢癢藥來擦,效果還不錯,也不出門了,就在屋里待著。
蓮氏也緊張自家閨女,見閨女擦了藥沒事,松了口氣便去忙去了。
入夜,余家村南邊一間低矮的茅草屋里,傳出兩人的對話。
“老頭子,主子那邊你去信了沒有?”
“已經去了,那位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不知道主子這次同不同意咱們回去,這破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蒼老的聲音里滿滿都是嫌棄。
“你以為我想待在這里,還不是為了咱們的兩個兒子。”
一想到自己的兩個兒子,跟從來沒見過的三個孫子,聲音里都染上了笑意。
“咱們吃點苦沒啥,只要兒子跟孫子過得好就成。”
很快屋里傳出鼾聲,里面的人顯然是睡著了。
蘇家,蘇魚卻睡不著,白天擦了藥之后已經不癢了,只是紅點一直沒有消下去,入夜的時候又癢了起來,這會兒在擦藥膏已經不頂事,癢的蘇魚抓耳撓心,根本就睡不著。
蘇老二夫妻跟蘇勝也都沒睡,這會兒都在蘇魚的屋子,蘇老二急得直搓手。
“閨女,你別撓啊,撓破了皮傷口好的慢,你再忍忍。”
“爹,我實在忍不住啊。”
蘇魚一邊忍著身上的癢意,不敢用大力去抓,破了皮后受罪的還是自個。一邊想著這兩天碰過的物件和吃過的東西,也挺正常啊,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當家的,要不你去把余大夫請來給閨女看看,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