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鳳仙耐著性子聽著山村里的老人繼續細數各類收費項目。
西劍使卻忍不住打斷了說:“喂!你可真夠黑的!就玉米棒、還賣十根一兩碎銀?我說,你黑心就黑心吧!你哪來的膽量這么黑心啊?也不看看我們多少人!一劍把你宰了,一塊銅板都用不著出!你但凡動動腦子也不能對我們報這么黑的價錢啊!”
這想法……很惡劣!
不過此情此景,旁的九方劍使都覺得西劍使的話很實在。
不料那老人咧嘴一笑,一臉嘲諷之態,連沒了牙齒的嘴都似透著嘲笑。
“紅淵山城聽都沒聽過!你們敢在臨風城的地方殺人?不想活啦!走得出我這,你們也走不出咱們村,也走不出臨風城的地!還殺人?我們山上吃飯的怕過誰啊?價錢就剛才說的價,愛要不要!”那老人說完了,悠然自得的在搖椅上躺著晃悠。
他那氣定神閑的姿態,也不知道是不怕死,還是經歷過大風大浪。
“城主!我們換一家問問,不信這里都是黑心腸!”陳鳳仙也受不了這人的黑,雖然她們有錢,但也不樂意當冤大頭挨宰啊!
西劍使恨恨然道:“走什么走,就宰了他!臨風城還會為一個黑心腸拿我們怎么樣不成!他沒聽過紅淵山城,今天就讓你認識!”
“人家的地方,人家愛喊什么價是他的權力,我們不接受走就是了,沒道理動手。”丁文本來只想歇歇腳,這時卻很有興趣再往下一戶。
那老人嘿嘿笑道:“問吧,問吧!在我們村能問出第二個價啊——我就白讓你們吃、白讓你們住!”
丁文一行走遠了,突然聽見背后響起喊話的聲音:“大家伙!來外人了!我報了價——歇腳一個人一天一兩碎銀;吃東西另外算;住柴房一個人一晚上一兩碎銀!喝水一瓢一兩碎銀,茅房總共收你們二兩碎銀;用凳子桌子一兩碎銀一天……”
西劍使氣的扭頭,看見那老人站在院子邊上,叉著腰,喊完了一遍、又喊一遍!
完了,就聽見不同位置的獵戶房屋里都有人回答說:‘知道了’。
西劍使氣惱的拔劍說:“城主!讓我去殺了那個黑心腸的老東西!”
“不必。”丁文看著前方地勢,指了一處說:“歐白,辛苦你到前面開個平坦地形,不必耗費星能制造石屋,一切從簡。”
西劍使怕歐白又犯老毛病,連忙說:“千萬別建石屋,便宜了這里的黑心腸!就算石屋十天半個月就沒了也不便宜他們!”
歐白已經去了,西劍使怕他沒聽見,追問:“歐白你聽見了嗎?”
“我按師父說的辦。”歐白頭也不回的應了句。
云上飛連忙說:“我去幫忙!”
說著,她一溜煙的追著歐白去了。
歐白剛動手,就見她過來,忙說:“不用幫忙,很快。”
“歐白,你,是仙人?”云上飛路上早就想問了,但一起行動,總沒機會。
“是。”
“仙人怎么會變成丁文分會主的徒弟?”云上飛滿臉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我不是仙人的時候就跟著師父了,在大晴派當仙人是為了替師父探尋陣法的奧秘,可惜沒有做好,后來還被發現,又被深海聚合兇物襲擊、中了芋螺毒素失了記憶,幸虧又被師父找到了。”歐白如實簡述。
云上飛聽完了,心中有些起疑,追問:“過去的事情一點都不記得了?那你怎么知道跟你師父的事情?”
“當然是師父告訴我的啊!”歐白回答的理所當然,云上飛見他神態認真,就微微笑笑,不提這事了,反而問:“那你怎么還記得仙人的法術?”
“也忘了,是師父教我的,說是我加入大晴派后告訴他的修煉秘法,他一直記著。”歐白說完時,已經用仙法把坡地變成階梯狀,一臉滿意之色,旋即就跑向丁文回報說:“師父,好了!”
眾人留宿一夜,次日一早,西劍使突然喊醒大家說:“這些人真是找死!城主、你快來看!”
丁文循聲過去,看見對面山上的必經之路堆了許多斷木。
“欺人太甚!”
“不給他們些顏色看看,還以為我們是面團能隨便捏了!”
“城主,我去殺了昨天那老頭!”
九方劍使的情緒大多很激憤,中劍長鐘欣性子沉穩些,雖然眼里分明也有情緒,卻沒有說什么。
陳鳳仙主動說去調查,丁文就讓歐白一起過去。
丁文看了眼云上飛,發現她目光一觸即移,分明在此刻之前,留意了他不知道多久。
丁文很確信,云上飛偷偷打量自己,絕對不是喜歡上了他。
而是——眼前所見,就是云上飛堅持讓丁文親自到臨風城看看的原因之一。
或許,這只是開始而已。
丁文帶九方劍使前行,見到陳鳳仙時,她說:“是斧頭一類工具所砍,砍樹的手法很熟練,看修為不會超過小星圖境界。”
丁文本來也知道陳鳳仙擔心是西劍使半夜搞鬼,激化矛盾。
但她們沒有帶斧頭類的工具,西劍使的修為也不止小星圖修為那么弱,也沒有豐富的砍樹經驗。
丁文喊了聲,歐白很快折返,回報說:“我按照陳鳳仙的提醒查看一路上斷樹的痕跡,明顯力道,砍擊的位置高低不一樣,發現的有十三種區別。”
“應該是多人聯合所為。”陳鳳仙的判斷也進一步消除了西劍使的可疑。
“城主,我去殺了那老頭!”西劍使昨天就想這么做了,現在對方欺人太甚,無論如何也沒道理忍聲吞氣。
“他們用陰險手段,我們既沒有時間陪他們啰嗦,也不至于需要殺人。”丁文說罷,拖了深紅的披風,西劍使連忙接過去,抱在懷里。
眾人見丁文走到斷木旁,突然飛起一腳——
那斷樹飛起半空,朝著背后走過的路拋飛過去,最后斷處直接砸落到一座房子的大門口,一截陷在坑里,橫倒地上。
丁文一腳一棵斷木,斷樹嗖嗖嗖的呼嘯著拋飛出去,分別砸落在一座又一座山上的房屋,全都精確的落在院子門口,砸的泥坑激飛,斷木迸裂,直把院子弄的亂七八糟。
天色還早,屋里都還沒人起來。
響動之下,村子里的人都被驚醒,驚懼的遙遙望過來,一個個都難以置信這行外人能把斷樹打飛那么遠。
丁文踢飛了一路斷木,站在高處,聲音里壓著情緒,高喊道:“你們最好適可而止!再來生事砸的就是你們的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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