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球中的人站了起來,暗紅色的眸光中都是怨恨的情緒,聲音激動的,繼續叫喊著:“都是城主、城主逼我們吃下水!不吃就會被罰!我不要吃下水了,為什么城主不去死!為什么我們會有這樣的城主!爸爸媽媽我吃吐了,求求你們不要放下水了啊!我們在家里不吃下水了!……媽媽說被別人發現了會舉報!我們全家都要受罰!……嗚嗚嗚,真的有人那么壞會舉報,真的有人會舉報……”
“你、你胡說什么!”下水城城主勃然大怒!情緒激動的揮舞著拳頭,大叫道:“下水是世間最偉大的食物!你竟然敢污蔑下水!你、你這兇物!我不準你胡說八道!馬上閉嘴!閉嘴!認錯!認錯——”
眼看著下水城城主的眼眸也變成了暗紅顏色,理智已然面臨崩潰,即將陷入混沌之體嗜好刺激形成的瘋狂狀態。
可是那肉球里的人的眼眸也同樣是暗紅顏色,聲音仍舊充滿怨憤的叫喊著:“下水是垃圾!是世間最惡心的垃圾!所有的下水都應該燒掉!燒掉!全都應該燒掉!逼迫我們吃下水的下水城城主也是垃圾!他應該去死!他必須去死!他為什么還不去死!”
“不準你污蔑下水!我說不準你污蔑下水!閉嘴啊,閉嘴——”下水城城主激動的爆發星能,剎時間制造了一條條星能形成的光條,纏繞著那條污水覆蓋的人。
那人被光條纏繞了一圈又一圈,情緒更激動的叫道:“該死的下水!該死的發光的下水!垃圾下水全都滾開!”
黑色的混沌星能,從那兇物身上猛然爆開!
粉碎了纏繞他身體的光條——
他一把掐著下水城城主的脖子,一拳又一拳、不停的砸在城主的臉上!
每一拳都砸爛了城主的頭臉,剛愈合,下一拳又砸了上去!
歐白和云上飛一直看著,難以判斷那人到底是兇物,還是混沌主。
丁文也在觀察,一時卻也拿捏不定。
“師父,我們幫不幫忙?”歐白看下水城城主的處境一時間根本沒有反擊的機會了,腦袋愈合就被打爛,愈合就被打爛,根本沒機會反擊。
“先等等,確認這個是兇物還是混沌主了再說。”丁文知道下水城城主一時半刻根本不會有性命之憂。
眼看那屬性不明的兇物揪著下水城城主攻擊了一陣,眼里的暗紅顏色變的淡了一些,揮動的拳頭突然停了下來,目光落在那些心臟,胃、還有纏繞在城墻上的腸子上面。
就見他松開下水城城主的脖子,對著那些內臟怒吼著:“垃圾!全都應該被消滅的垃圾!全都給我消失!”
只見一陣黑氣涌出,那些內臟里的黑色污水,還有地上的黑色污水,全都變成了黑色的氣體!
而那些內臟,不管是胃也好,心臟也好,纏繞著城墻的腸子也好,全都被迅速溶化成了黑色的液體,而后又變成了黑色的氣體……
下水城城主的頭臉愈合,看見這些情景,失卻了理智的怒吼道:“你敢玷污下水!我殺了你!”
兩個人立時又打成一團,這一次下水城城主有了防備,沒給對手機會掐著他脖子。
兩人你來我往,都打的對方身體破爛,卻又迅速愈合。
隨著身體部分的不斷重生,本來被黑水糊黑了的兇物,重生的皮膚顯出正常的顏色。
從外形來看,他就是個少年,長的還挺好看。
“玷污下水必須死!”
“所有的下水都是垃圾!”
“他們兩個湊在一起根本沒辦法知道這個是混沌主還是混沌兇物啊!”云上飛很是無語。
混沌兇物和混沌主的區別,一是外形,倘若不是人類身體的混沌之體,幾乎都會把人類當作食物;二是有沒有理智,倘若是人形卻沒有理智,還是會無止境的肆意屠殺。
眼下這兇物是人形沒錯,無論頭臉身體胳膊腿,手指腳趾都是人類的,剩下的就只看他有沒有理智了。
然而一個恨下水,一個把下水當作至高無上的存在。
這么兩個湊在一起,必然是一起都變的沒有了理智。
丁文看這情況、沒有外力干涉,這兩個必然要分出生死,于是就說:“歐白,云上飛,你們設法限制下水城城主,我負責帶走這兇物。”
“沒問題!”歐白十分自信,當即舉劍聚集星能,朝地上一指——一大團褐色光團飛落地上。
于是一片地面涌動著、變成了泥漿。
置身其中的兩個混沌之體雙雙陷了下去,一時間都只能在泥漿中掙扎。
丁文一躍跳過去,落下的時候,云上飛配合默契的施法,讓他落腳點的泥漿瞬間變成了堅硬的石地。
丁文站穩的同時,一把抓著那屬性不明的兇物,發力一摔——
那兇物頓時被丟上高空,遠遠的拋飛了遠去。
下水城城主在泥漿中下沉、下沉,一時半刻掙扎不出來。
等到他眼里的暗紅顏色逐漸淡去,恢復了些理智時,就聽他叫道:“快讓我出來!讓我出來!”
歐白這才停了仙法,泥漿迅速硬化,下水城城主爬了出來,拍打著身上的灰土,問說:“剛才那個兇物去了哪里?毀壞下水絕對不可饒恕!”
“被我師父帶走了。”歐白說罷,又說:“我去找找。”
歐白故意朝相反方向飛遠,飛低后又繞飛,追丁文丟掉兇物的方向追過去。
下水城城主果然不肯放過褻瀆下水的兇物,朝著歐白誤導的相反方向發足追了去。
云上飛查探趙念,火鳳刀的氣息,感覺她們的情況在恢復,只是暈倒的姿勢很不合適。
她本該把兩人分開,但云上飛想到火鳳刀之前為了她不成器的丈夫不惜捂著良心陷害無辜的做法就來氣,于是丟下不管,自顧飛追丁文的方向而去。
話說丁文把那兇物丟了出去,等追上的時候,看見那兇物坐在撞斷的樹身上,目光中的暗紅顏色淡去了不少,分明是有理智。
丁文落在那少年面前,問了句:“你是人嗎?”
那少年看著他,有點莫名其妙的說:“我當然是人!”
少年說罷,神色又突然黯淡了下去,茫然的說:“但我本來跳湖淹死了,現在怎么又活了?我也不知道自己還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