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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一聲殺豬叫在客棧響起,劃出一片尷尬冷凝。
雪雙卷著袖子的手撐在桌上,瞪著漂亮眼珠看他。
“你再說一遍,我聽。”
青慕卻沒被女子的氣勢嚇著,甚至看了應織初他們一眼,示意自己沒事。
而后他慢慢道來,“我雖然沒有錢,但是我很值錢。”
“噗——”桃花一口茶水吐出來,噴了好遠。
戚涼爭挑眉。
應織初與他對視一眼,也沒說什么。
“你挺自信呀。”雪雙不客氣地揭穿。
青慕卻因她這句話黯淡了眸子,強作鎮定道:“呵,我不過是實話實說,我本就是個貨物,不賣價錢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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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讓其余幾人愣住了。
戚涼爭最先回味過來,瞇眼道:“你便是鐮幫送來的貨物?”
“嗯。”青慕打破尷尬。
“鐮幫還負責賣男人?”桃花捂嘴,一臉不可置信。
雪雙則是扶額,“果然,這幾天的大魚大肉都是喂狗了。”
還美滋滋以為是客人上門,原來真是個吃白食的。
而后她不甘心地看著青慕,
“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放過你嗎,既然如此,等你賣掉了,這些賬便從你賣身錢里扣,記住了嗎?”
雪雙說完,便翻著賬本坐下。
越翻越肉疼。
“鐮幫要將你賣去哪里?”應織初問道。
若是“貨物”,也沒見有人上門掏錢呀。
青慕嘴角一抽,猶豫著不肯開口。
“我知道。”
一聲清冷聲音,打破了這幾人的氣氛。
應織初聽著耳熟,回眸便看見了那白衣男子。
“姚瑜,你怎么來了?”
她說話間便走到跟前。
姚瑜亦是多迎了兩步,見女子安然無恙,亦是偷偷松口氣。
“呵。”戚涼爭側眸,看向一旁。
姚瑜自然聽到了這聲冷斥,可還是沖女子解釋道:“我……我來取貨。”
他本想說,他早該在前天就趕到花豐的。
但是臨時遇事耽擱了。
再趕來,便是收到了父親的另一項安排。
可這么多人都在,他倒有些不想解釋了。
“取貨?你是說,他么?”
應織初指著青慕,問道。
姚瑜納悶地看看青慕,也有些不確定。
青慕倒自然的多,站起來沖姚瑜作揖,“可是歸林劍莊的少莊主?”
“你見過我?”
“少莊主說笑了,在朗國的地界,還有誰人不認識你么?”
青慕說完便轉身看了看戚涼爭,又言:“真正讓我好奇的是這位公子的身份。”
“他非我朗國人,你自然不得知。”姚瑜沒想多扯這個話題,打斷道。
“既然你知曉我,便知我是為何而來。”姚瑜觀了男子一圈,滿意點頭。
青慕任由他審視的目光掃過自己全身,仿若這是一件微不足道又習慣的小事,他很是不介意。
而后突又想起什么,青慕道:“冒昧問下,你可帶了錢來?”
雪雙一聽此話,兩眼發光看向青慕。
仿若猜出了他的意圖。
姚瑜微怔后,便點點頭。
青慕便是笑了,“那就好。”
“哪里好?”
姚瑜剛問完,便看見雪雙拿著賬本閃到他跟前。
動作之快,讓他都是微微一驚。
瞬間便作出判斷,這個看著年紀不大的少女深不可測。
不知道真正較量起來,他二人武功誰高誰低。
在他滿腦子皆是比武之事時,雪雙已熟練地翻開賬本,道:“三十兩。”
“什么三十兩?”姚瑜回神,問道。
雪雙沒耐心地指著青慕,“喏,你的貨物這兩天的吃穿住行皆是我們店里負責的,他可不好伺候哦,又挑食飯量又大,可花費了我們不少財力物力人力,呸,反正三十兩。”
青慕含笑,看著她“坐地起價”,也不揭穿。
姚瑜看了應織初一眼,仿若在詢問她是否屬實。
應織初在雪雙飽含深意的目光下,微微點頭。
姚瑜領會,立時抽出一張百兩銀票放到那賬本上。
“不用找了。”
“好的。”雪雙控制著臉上表情,美滋滋地退到一旁。
“既然費用了清了,我便先帶著他回歸林劍莊,你還要同去嗎?”姚瑜問道。
應織初看了眼戚涼爭,見男子亦是堂而皇之地望向自己。
“我……想去。”
“算了,梁小姐可能諸事繁忙吧。”姚瑜沒好氣打斷,剛才女子的猶疑和眼神,他都瞧得一清二楚。
少莊主的身份和面子讓他拉不下面子去說些懇請她走的話。
便只能賭氣這般。
“你,跟我走。”姚瑜不再看她,招呼青慕離開。
青慕卻是笑了,“現下夜深,少莊主也要趕路嗎,不如我們留宿一宿,明日再上路也不遲呀。”
“留下來吧。”
開口的不是別人,卻是戚涼爭。
姚瑜本來想拒絕的話都到了嘴邊,可還是收了回去。
“可以。”姚瑜說完,便持劍上樓。
“你有沒有吃飯?”應織初多嘴問了一句。
也沒等到答復。
戚涼爭便是挑眉笑了。
“你笑什么?”
“遇見個不好伺候的主兒。”他補充道。
“他性子就這樣,人可不壞。”
“哦,是么?”戚涼爭接話間,只看向少女。
“你留他做什么?”
“有事要問他。”
男子說完,便伸手摸摸她腦袋,而后亦是上樓去了。
只不過他沒去姚瑜那間,而是回到了自己屋內。
“這兩人怎么覺得怪怪的。”應織初搖頭,幫著眾人收拾碗筷。
去外面望風的驚塵剛剛回來。
“給我倒杯水,快點。”他坐下第一句話。
“你去哪了?”應織初將茶碗遞給他。
“最近外面不太平,你們不要隨便出去。我剛才出去掃了下尾巴,有好幾個幫派都盯上了這兒,戚涼爭呢?”
“上樓了。”
“靠,他倒是清閑。”驚塵抓起一個雞腿塞到嘴里。
“姚瑜來了。”應織初道。
“我知道,我剛才在外面見過他,他是來取貨的。”
“你也知道?”
“他們歸林劍莊在給皇帝辦事你不知道嗎?”驚塵看了眼不遠處坐著垂頭想些什么的青慕,幽幽道。
“你是說,這男人是送給……”應織初小聲道。
驚塵看青慕的眼神便復雜起來,“恐怕事情沒我們想的那么簡單。”
“這事,不該暗衛和鷹衛管的,畢竟這里是朗國的地盤。不過,戚涼爭肯定會管。”驚塵說到這就笑了。
“咋辦,你說這功勞還用跟他爭嗎?”
“我們找到父親就回去不好嗎,干嘛要多管閑事?”應織初倒是學乖了。
“真笨吶,戚涼爭一開始就沒想袖手旁觀,你沒發現么?”驚塵提醒道。
應織初回想,也覺得這事有點怪。
說什么要開客棧,要替鐮幫賣貨,甚至拖著日子不去歸林劍莊……
難道,他是在等青慕上門?
應織初看向青慕,很想問問他,你是誰?
驚塵卻用手肘碰碰她,“那男人嘴里沒真話,明明養尊處優,卻騙你是苦命的娃,你還是離他遠點好。”
“啊,他是騙子?可是他洗衣服真的很熟練呀。”
驚塵用看呆子的眼神看她,“我也會洗衣服好么,這你就感動了?”
“沒有,你會掙萬金我都不感動的。”少女笑著搖頭。
而后沉默。
其實她是想說,那雙手很是眼熟。
卻就是想不起在哪見過。
雪雙得了銀子便沒再啰嗦青慕住店的事。
甚至隔日早上,桌上又是豐富的一餐。
只是姚瑜入座時,被她刻意上前討賬。
“二十兩一桌,少莊主吃嗎?”
姚瑜嘆嘆氣,感受著腹中饑餓,道:“戚大人很缺錢么?”
雪雙面色微紅,瞪他。
似乎很不滿他的拆臺。
替應織初剝雞蛋的戚涼爭微微騰手,將白嫩雞蛋滑進女子碗中,似笑非笑道:“是呀,我很缺錢。”
驚塵先是笑了。
姚瑜擰眉說不出話來。
果然,跟戚涼爭比沒臉沒皮,姚瑜還差得遠呢。
“對了,青慕呢?他怎么沒下樓吃飯?”桃花多嘴問一句。
店內幾人皆是一愣。
應織初率先烏鴉嘴道:“他該不會是跑了吧?”
她說完,便見眾人用如刀的目光看向自己。
“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