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按理說十來天才長這么大吧！”說話人用手比劃四指的高度。
聞言，姜暖扯扯嘴角，柔聲解釋，“我用了秘法催生，所以才長的這么快，它跟平常種出來的一樣，不會出問題。”
“五弟妹，”黃四嫂擺著手開口，“你別多想，我們沒亂想，就是覺得奇怪，有點好奇。”
典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姜暖默默地低下自己頭。
果然，就知道瞞不住這些常年跟莊稼打交道的農家人。
“好奇啥，”謝氏翻了一個白眼，“不就是長的快了點，有啥好奇怪的，誰還沒有兩手壓箱底的本事？這些秧苗可是大家伙看著一天天長大的。”
撇撇嘴，她繼續說道，“也不算啥，我娘冬天還能種出青菜呢，一點子小事，值當大驚小怪。”
這些人，就是多心。
雖說她也覺得驚奇，她就不會咋呼出來。
笑話！
每天她都盯著后院這些秧苗看，還像這些人咋咋呼呼，那也太丟人了。
“冬天種青菜？”黃大嫂捂住嘴巴，眼眸藏了些許火熱，“老天爺啊，這是真的？”
“這事不稀奇，”姜暖解釋，“聽說京城的皇莊就有，不過很麻煩，還要仔細照顧，本錢也很多，尋常人家養不起的。”
“原來這樣，”黃四嫂有些失望，“也是，那種金貴東西，哪里是咱們普通農戶養的起了，還是算了。”
聞言，姜暖動動嘴唇沒有說話。
她確實會種，然而，條件如此惡劣，暖棚種菜不具備普及性，還是等她摸索兩年，找到訣竅再說吧。
瓜分完秧苗，這些人并沒有多待，小院很快恢復平靜。
牛巡檢上門時，一家人正在打掃院子，因為秧苗，院子里很多泥巴。
看到來人，姜暖非常吃驚。
“姜娘子，”牛巡檢拱拱手，“某與師爺有些疑惑，還望姜娘子解惑一二。”
“關于清風觀的？”姜暖試探地問。
“對。”
接著，牛巡檢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所以，你們懷疑，清風觀引起上面大佬的注意？”
姜暖并沒有壓抑自己的驚訝。
著實因為，這事超出了她的認知。
整個大周，土匪窩多了去，偏偏清風觀這個既不顯山露水，保密工作又很到位的假道觀被注意，尋常人哪敢這么想。
“是啊，”牛巡檢苦笑一聲，“縣太爺說上頭的人明兒就到，姜娘子若是知道些什么，還望賜教。”
“要說不同尋常的地方，”姜暖轉動眼眸，不緊不慢地開口，“還真有。”
她仔仔細細把事情梳理一遍，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
“清風觀這個地方，防守很嚴密，人員調配迅速又合理，不像烏合之眾，反倒像……大型組織。”
“另外，背后勢力必然很大，鐵、馬這類管控物資，他們卻不缺，不管是弓箭還是大刀，都是人手一件。”
“刀？弓箭？”牛巡檢震驚地站起來，“我怎么沒看到？”
他只看到了半死不活的人！
“這個，”姜暖尷尬地摸摸鼻子，“我們辛苦一晚，總要拿點好處不是？”
聞言，牛巡檢垂下眼眸。
他感覺這話極其不要臉！
清風觀那么大的地方，官府連湯沫子都沒喝一口，青磚都被撬走了，誰干的不言而喻。
他眼紅，可沒辦法。
那不是三個人，是三個莊子，烏拉幾百人，就是縣衙，也得罪不起。
更何況，這群人還是手里見血的硬漢。
“刀箭是管制品，不能私藏。”一直沉默的師爺突然出聲。
聞言，姜暖訕笑道，“刀箭不能私藏，農具卻不是，融了給家里弄兩把鋤頭也挺好的。”
聞言，牛巡檢酸溜溜地開口，“這么多東西，姜娘子也不怕撐到。”
縣衙庫房都沒這么多武器，卻被這些人吞了。
“這樣吧，”姜暖被看的有些尷尬，“我讓他們勻幾把給你們。”
讓出來是萬萬不可能的，勻幾把是極限。
總共也就兩百多把刀，一百多弓箭，他們自己還不夠分。
縣衙已經撿了一個大便宜，總不可能連口湯都不給他們留吧。
“十把刀，再少不夠分。”
“行，十把就十把。”
聞言，牛巡檢后悔了。
早知姜娘子答應的如此爽快，他該要五十把的。
師爺也是相同的想法，恨鐵不成鋼地看一眼牛巡檢，接著開口，“繼續說正題，姜娘子還有什么發現？”
“還有一點很奇怪，昨晚，他們并沒有死站，相當一部分并沒有參與進來，而是直接撤退。”姜暖吐了口氣，“走的時候，帶走了大量銀子和武器。”
“姜娘子確定？”牛巡檢徹底重視起來，“他們還有武器？”
“九成把握，我在庫房發現了一柄掛在墻上的彎刀，還有一個斷了半截的槍柄，應該是放武器的庫房沒錯。”
“可否拿過來讓老夫一觀？”
“稍等，我這就去拿。”
這彎刀確實在她這，她感覺大刀不符合自己端莊嬌弱的氣質，才拿了唯一一把彎刀。
她仔細觀察過，上面并沒有什么印記，那些大刀也沒有，這兩人想要從這里找出線索，怕是會無功而返。
事實也是如此，兩人趴著看半天，眼都花了，也沒發現特別之處。
“姜娘子，這把刀某想……”
“不行，”姜暖沒等牛巡檢說完，直接拒絕，“這彎刀只有一把，也沒有特殊記號，跟大刀一樣，你們帶走那個就行，這個不給。”
她總覺得，如果這次答應，這把武器會一去不返。
好不容易得到一把防身的武器，姜暖并不想拱手讓人。
“你再考慮考慮？”
“沒得商量，”姜暖斜了兩人一眼，“我要是你們，就趕緊去清風觀探查，看看還有沒有什么線索。”
“姜娘子還真是……強勢。”師爺不高興地開口。
他就沒見過，這么囂張的寡婦。
自己這身份，就是黃家口的族長都要敬著，偏偏在這寡婦身上，完全感受不到一點對他的忌憚。
牛巡檢看到師爺發黑的臉，趕緊轉移話題，“師爺，姜娘子言之有理，咱們趕緊去清風觀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