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六零后

210是姑姑

當田思思和賀學文趕到北京已是隔日傍晚時分了,田新華和賀承思兩人開了一部吉普車來接他們,田思思與他們還是去年暑假見的面,算起來又有大半年沒見著了。

兩人都到了發育的時候,個子竄得很快,都趕上賀學文了,絕對在以上,看上去已經是大小伙子了,尤其是田新華。

田新華本就長得清俊,經過這幾年的歷練,更顯得斯文俊秀,雍容閑雅,唇角總是勾著一絲笑,可笑意卻不達眼睛,親切中透著疏離。

賀承思倒還是一副傻乎乎的模樣,整個人就跟從非洲回來似的,又黑又壯,他一見到賀學文和田思思便像哈巴狗似的湊了上來。

“阿爹,思思妹妹,我可想你們了!”

田新華白了他一眼,上前和賀學文及田思思打招呼,接過田思思手里的包裹,沖田思思笑了笑,田思思也不客氣,把身上的東西都往他身上放。

上車后,田新華便開車往云府駛去,車上賀承思把事情詳細地說了說,當然他光屁股那段肯定是一句帶過去了,在思思妹妹面前哪能說這么丟臉的事情呢!

“阿爹,牛奶奶非說我是他侄孫子,可我覺得吧,這長痔也不一定非得是牛家人才能長,其他人說不定也能長這種痔呢!所以我就沒認,等阿爹你來給我拿主意。”

賀承思其實也是很喜歡牛二妞的,若牛二妞真是他的姑奶奶,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可是他害怕,害怕是空歡喜一場,與其到時候難受。倒還不如就這么處著呢!

“我覺得可能性還是很大的,我這次帶了你小時候身上掛著的半塊玉牌,如果這能合上的話,那你肯定就是牛家人無疑了。”

賀學文從袋里取出一塊碧綠的玉牌,玉牌的玉質并不很好,就是塊普通的玉,很明顯缺了一半。帶著不規則的裂紋。

田思思本想說可以做親子鑒定的。但想了想還是沒說,現在是七五年,就算是美國怕都還不能做dna親子鑒定吧。

牛二妞在屋里不停地走來走去。嘴里還不住地朝羅大頭念叨:“肯定是我侄孫子,我牛佳氏有后了!”

原來牛二妞是滿人,滿姓為牛佳氏,牛姓是她后來改的。現在滿人雖然不受排擠了,可叫了那么多年她也習慣了。最主要是她一女流之輩,也懶得恢復滿姓。

可如今不一樣了,她大哥有了后人,牛佳氏的香火就能傳下去。他們家族的滿姓就得恢復了,不好再姓牛啦!

田新華的車開得極穩,看得出他開車的時間不短。田思思看得手癢癢,前世她開了七八年的車。到了這里后卻一回都沒摸過,什么時候讓田新華把車子給她過過癮。

趕到云府時已有七點了,天黑沉沉的,牛二妞雖然著急,不過還是把鍋里熱著的飯菜捧了出來,讓賀學文和田思思趕緊吃飯。

待他們吃過飯后,也不待牛二妞問話,賀學文便讓賀承思把那塊玉牌拿了出來,牛二妞一見那玉牌便哭了。

“是我大哥的玉牌,這本是一塊整的,大哥和我分開的時候剖成了兩半,他一半我一半,大哥還說以后就算他不在了,他的子孫后代也能和我相認。”

牛二妞一邊哭一邊背過身子,從頸上解下同樣的半塊玉牌,兩塊一合,完全吻合,牛二妞抱著賀承思就不撒手,嚎了起來。

“孩子,我是你姑奶奶,你是我們牛佳氏家的后人。”

賀承思怔怔地看著牛二妞,眼睛也紅了,不知不覺便叫出了“姑奶奶”,牛二妞不住地點頭,一邊笑一邊哭。

羅大頭笑著道:“小子,你得叫我姑姥爺。”

“姑姥爺。”賀承思乖乖叫人,羅大頭算是他半個師父,本就十分親切,叫他姑姥爺一點障礙都沒有。

“牛嬸子,您先別急著認,這里還有一封信,您先看了再說。”

賀學文拿出玉牌時便想把這封信拿出來的,可是牛二妞一見玉牌就認上了,又哭又笑的,害得他都沒機會拿信出來。

嚴格說起來是封血書,老道士撿到承思的時候,身上除了一件衣服包著,就只有這半塊玉牌和這封血書了。

血書是寫在一塊破布上的,看得出是從衣服上撕下來的,信上只有寥寥幾句話,且寫得很潦草,可見寫信的人當時定很急。

牛二妞不識字,賀學文便念了出來:“求好心人收養我的兒子,來世必做牛做馬報答您!牛佳氏·長順。”

“牛佳氏·長順是我大舅子啊!”羅大頭率先嚷了起來,古怪地盯著賀承思看。

“那承思應該是牛嬸子的侄子了。”賀學文說道。

牛二妞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她大哥比她大五六歲,她還以為承思是大哥孫子呢,卻沒想到是大哥的兒子,照這算起來,承思是大哥近半百才得的?

“承思,你是我的侄子,你得叫我姑姑。”牛二妞沖賀承思說道。

“姑姑!姑父!”賀承思只得又改口叫人。

從姑奶奶到姑姑,真是神之轉折,田思思暗暗好笑,面上還是安安靜靜的,這幾年的淑女培訓可不是白上的,張明柳說過,不管心里面在想什么做什么,面上總是要保持淡淡的微笑,這是身為名媛的首要之道。

賀學文接著把當時老道士撿到賀承思的情況詳細說了,雖然他并沒有親身經歷,但因為老道士說得很仔細,是以他一直記在心里,希望可以找到承思的親人。

牛二妞聽到承思是剛生出就扔在山上的,還被毒蚊子差點咬死,眼淚又流下來了,“我大哥這是造的什么孽喲?怎么能把孩子扔到山上呢?我可憐的孩子!”

被牛二妞抱著哭泣的賀承思也覺得鼻子酸酸的,他也是第一次聽賀學文說撿自己的經過,想到自己小時候就那樣被他爹給扔了,眼淚也止不住流了下來。

田新華也沒想到賀承思會有這么悲慘的遭遇,唉,以后還是少欺負他幾次吧,這傻大個也挺可憐的。

“我覺得二妞的哥哥應當是遇到什么危險了,要不然他不會把剛出生的兒子扔到山上,還留下這么一封血書,想來當時的情況一定非常危急。”一直沒出聲的云先生說話了。

賀學文點頭同意,他覺得也應該是這種情況,若不是遇到危險,哪個當爹的愿意把孩子舍下呢?

聽云先生這么一說,牛二妞轉而又擔心起哥哥的情況了,也不知道她大哥還在不在?大家都沒有出聲,從這血書看來,牛二妞的大哥怕是兇多吉少了吧?

牛二妞也明白自家大哥怕已經不在了,這么多年她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只是沒見到尸體總存著一點盼頭,希望哪天能夠像承思一樣,突然就出現在她面前,不過如今見到了這封血書,她也不再抱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