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前排的池衍凱一如往常般沉默。
內向又排斥交際的人在娛樂圈很難爆紅，池衍凱沒有單獨的經紀人為他謀劃，也沒有后臺為他撐腰，最近除了一部新電影的男二，再無別的行程。
“小池，你最近拍攝順利嗎？”薛念見還有半小時的路，主動開啟了話題。
“還行。”池衍凱微微側頭，對她露出一個微笑。“姐姐呢？進組還習慣嗎？”
“第一天有點跟不上，從前以為是按劇情和集數順著拍，沒想到都是跳著來。不過今天就習慣了。”
“姐姐很厲害，我到現在都不習慣。”
池衍凱說起拍戲并無太多情緒，這對他來說只是一份工作，不似薛念和姜芃芃都很熱愛這一份事業。
“小池，你是怎么進的圈？”薛念看得出他不太想爆紅，只想按部就班把工作做好，跟普通上班族一樣，不喜歡工作，但必須有一份。
“我在超市買牛奶遇到金駿導演，他問我畢沒畢業，有沒有工作，我說提早畢業了，沒工作，他就說給我一份。”
薛念想到他買牛奶被揪住的場景，眼中流露出清淺笑意。
“那你畢業好早啊！當年才十六歲吧！”
“嗯，我跳級很多。”
池衍凱的語氣仍然淡定，絲毫沒有炫耀的意思，只是臉上浮現出幾許羞赧。
“所以沒交到什么朋友，也不太會說話。”
“哪有，你很棒！真正的朋友，不會在乎你會不會說話的！”
“嗯嗯！”池衍凱似受到鼓舞，狗勾眼亮晶晶的，跟陽陽聰聰友好的樣子一模一樣。
“對了小池，你剛說聽到什么跟我有關的事？”薛念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池衍凱余光掃了一眼鎮定的高司機，見他仿佛一個透明人，這才緩緩開了口。
“我昨天在咖啡廳等人，聽到隔壁桌有人說什么佛珠、肇事者，還提到了你的名字。”
薛念心下微訝。“是什么人？你聽到他們說肇事者是誰了嗎？”薛念有點小激動，查了這么久，沒想到會以這么巧的方式得知佛珠和肇事者的線索。
“沒有。”池衍凱身上散發出淡淡的心虛和愧疚，眼中流露出懊惱。“我只聽到他們說，一定要把佛珠拿到手，說不定找到肇事者就能得到。”
薛念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媽媽和她也懷疑過是肇事者拿走了佛珠，不過這條線斷在了租賃公司自殺的員工身上。
“我還聽到......有一家租賃公司的自殺員工，賬戶里的錢被轉走了，通過加密通道轉向了海外，最后提取的地點是迪拜。”
池衍凱慢條斯理地說著，有種小心翼翼的謹慎，身上散發出來的信息表示，他有所隱瞞。
薛念心中疑惑重重，池衍凱分明是好意告訴她，可是她怎么總感覺，這孩子還藏著點什么事？
薛念的感知力發揮到了極致，還是無法從池衍凱身上覺察出一丁點兒的惡意，除了友好和親切，還有一絲絲小心翼翼的討好，似乎生怕她不高興。
這說明池衍凱沒撒謊，他是真的知道自殺員工的線索，想要盡快告訴她，讓她順著迪拜這條線去查清真相。
薛念壓下心中疑慮，轉而問道：“小池，你看沒看到說話的人長什么樣？”
“沒有......”池衍凱再次散發出心虛氣息，一臉真誠地瞪著狗勾眼，側頭看向薛念。
“我怕他們發現就沒看，只聽出其中一個男的應該二十五六，另一個應該是老人。”
“哦？”薛念瞇了瞇眼睛，池衍凱這回答，分明跟上次強行辯解沒有微博小號時一樣慌張，只差把“我在強行圓場”寫在臉上了。
聽出一個男的二十五六歲未免太具體，池衍凱肯定看到了什么，只是出于某種原因，不能告訴她。
薛念依然很感激，至于池衍凱是出于什么原因不能全盤托出，她都不在意。
等他愿意卸下心防，自然會主動說，如果不愿意，那也不影響他對她的幫助。
畢竟，誰沒有一點無法暴露的小秘密呢？
“謝謝你，這份線索對我很重要。”薛念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有這條線索，很快就能揪出是誰取走了自殺員工的錢。
“能幫到姐姐就好。”池衍凱的心緒愧疚氣場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難以掩飾的開心。
薛念見他回過頭去不再說話，拿出手機在家族群里發了一條信息，讓爸媽和哥哥去查迪拜的賬號。
薛愈最先回復，一貫的簡單直白。
收到，馬上查。
不過十多分鐘功夫，薛愈再次發來信息。
線索查證為實，馬上讓人追查賬號用戶。
薛念嘖忽然想到，薛家這么嚴密的信息網都沒查到這一賬戶，小池進一趟咖啡廳，居然能偷聽到這么隱秘的信息？
嗯，她好像發現了華點！
“小池，你去的是哪家咖啡廳？我想去調下監控試試。”
薛念想著，要真是在咖啡廳聽到的對話，她確實可以讓薛家出手查監控。
誰知道這話一出口，她就覺察到池衍凱氣息一滯，尷尬、慌亂、愧疚、心虛......種種復雜情緒交雜在一起。
“我、我忘了......姐姐對不起！”
“啊沒事，別道歉了！”
薛念看到他難受的樣子，收了口不再多問。
池衍凱不會迷糊到忘記咖啡廳在哪兒，薛念明白過來，他隱瞞的事，應該是和消息來源有關。
打定主意不去追問的薛念岔開話題，跟池衍凱聊起圈內小八卦和美食，不一會兒就抵達了約定的餐廳門外。
下車后，兩人等著姜芃芃停車過來，一起進入餐廳。
這家是姜芃芃選擇的店，老板是她家母上的好閨蜜，不用預約都能直奔貴賓廳。
“我去跟阿姨打聲招呼，你們先進去等我。”姜芃芃聽服務員說老板在后廚視察，向二人揮揮手跑遠。
薛念和池衍凱說說笑笑跟在服務員身后，繞過一條花園回廊，朝更深處的小花園走，半途與一隊氣勢浩大的人群正面迎上。
“哥？你怎么會和......”許時赫在一起！薛念快要脫口而出的話順利收住，話鋒一轉，“......和我這么有緣！”
圓得這么漂亮，她可真是個小機靈鬼！薛念默默允許自己驕傲了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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