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厲大師是許家人?”
薛念一早醒來還有點頭痛,昨晚喝得太多,她壓根不記得具體怎么回到家,只隱約知道偶遇了許時赫,好像是他送自己歸來。
坐在餐桌上吃了幾口清粥,她就聽到爸爸說起厲大師的身世,這一聽,就連殘存的那點兒酒意都驚醒了。
“原來厲大師是許老爺子的堂叔?那他到底多少歲?一百歲有么?自幼就上山修行,許家是怎么想的啊?”
薛念好奇極了,一通問題問完就瞪著爸爸,無聲催促他快點說。
薛震霆見女兒感興趣,把自己知道的全都抖落出來。
“厲大師和柔風的師父是一位隱士高人,跟許家和我們家都有來往,且十分密切。他算出薛許兩家后續劫數不斷,但他活不到這年代幫忙化解,就從兩家各自選了一個徒弟。”
薛念先是愣怔了一瞬,心中冒出一個不愿承認的事實。
“也就是說,柔風是我們薛家人?可是薛家每代都是單傳啊!”
“他是老爺子的父親,也就是你的曾祖父的養弟,原本你高祖父想讓他跟你曾祖父一起低調經營家族,互相有個照應,但沒料到隱士高人看中了他,他也十分感興趣。”
厲大師的凡塵名字叫許沐,大師賜名厲雨,柔風的凡塵名字叫薛耀泓,兩人的年紀都在百齡之上,具體多少已經不可考,除了他們本人恐怕誰都不清楚。
“我知道的不多,只聽說厲大師跟柔風理念不合,從小就不對付,到后來不知為什么,厲大師逐漸更親近薛家,柔風是兩家都不親近,但相對來說寧愿幫襯許家。”
兩人修行的道法深奧,從觀天機推斷大勢,到觀命數推衍個人命運,甚至化解大小劫數都很有一套。
但師門嚴格規定他們不得以此牟利,也不得輕易改變世界大勢,哪怕是為了救人也只可以稍加指點,否則會引起難以挽回的麻煩,至于害人更是萬萬不可。
“那位隱士高人羽化后,厲大師和柔風就徹底鬧翻,兩人各自不相見,也不太跟各自的家族來往。厲大師是認識了你祖父覺得可交,這才跟我們家再次走近。”
薛念聽得滿心驚奇,她從來沒想過厲大師的來歷,是以得知這件事,整個人都處于呆愣狀態,像只被嚇唬住的呆頭鵝。
“當年許時赫的父母去世,厲大師都沒有親自露面,不過聽你爺爺說,他為這事很是傷懷了一陣。”
薛震霆提及舊年慘事,又是一陣唏噓感嘆。
“許家小子這命......哎!想想也是可憐。念念,你知道他為什么一直跟個鋸嘴葫蘆似的,就連下達內心的指令都很難說出口嗎?”
薛念一直就好奇,后來得知他是童年受了驚嚇,就歸結于此了。“因為他親眼看到......看到父母遇害?”
“不光是這樣。”薛震霆眼神中染上一抹憐惜。“樂家夫婦狠毒癲狂,不把人當人,為了滿足內心的病態快感,一次次詢問許家小子,你想要爸爸活著嗎?你想要媽媽活下來嗎?”
薛震霆講述這件事時,聲音沉重嘶啞,喉嚨都有些干澀。
“兇手夫婦一遍遍的問,許時赫就一次次的答,他想讓父母活下來,可是每當他回答一次,兇手就會變本加厲傷害許家夫婦......”
薛念渾身如浸在冰冷的水中,刺骨寒意由靈魂深處鉆入全身,她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憤怒與恐懼猶如潮水一波接著一波涌入心間。
她的腦海里無法抑制地出現了一副畫面,黑暗逼仄的屋子里,小小的許時赫縮在墻角,一次次回答著兇手的問題,每一次真心的回答與祈求,都只會換來更嚴重的傷害。
“聽說許家小子最后已經不會說話了,咬死不肯答復,可是兇手怎么會因為他不答就收手?他們早就瘋魔了。”
最終,兇手還是當著年幼的許時赫,收割了他父母的生命。他有幸得救后,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知道該怎么說話,經過很長時間治療,才慢慢學會開口。
只是,他不論如何都無法說出內心的真實需求,也無法準確表達心意,不論怎么嘗試都做不到。
“聽你哥說,他最近好像好了很多。”薛震霆見女兒聽得小臉煞白,暗自后悔不該說這件事嚇到她,趕緊轉開了話題。“厲大師一早就從你爺爺那邊去了許家,不知道是不是有要緊事。”
薛念還是沒能從憤怒中回神,一想起許時赫曾經的面無表情和詞不達意,心中就似被一雙大手狠狠握緊,不斷擠壓著,無法喘息。
“念念?”薛震霆越想越后悔,連忙輕聲安撫道,“都過去了,許家小子現在好好的,有后福!樂家三口人也遭了報應,還有那個濟貧會,爸爸遲早會揪出全部人員,一網打盡。”
薛念感知到爸爸的著急和后悔,這才收斂好情緒,強行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我知道啦,我就是覺得聽著難受,爸爸,你剛剛說厲大師去了許家?”
“是啊!”薛震霆見她愿意轉開話題,這才松了口氣。“你爺爺一早就來電,說許家人在找厲大師,不知道是不是要化解什么劫數。厲大師破天荒應了,應該不簡單吧。”
“是么......”薛念聽后一直記掛著,直到吃完早餐出了門,一路上都還在想許家到底又有什么劫數。
明明說好要遠離的心,始終不肯聽話。薛念抵達片場,還是沒忍住給許時赫發去了信息。
對方沒有回復。
薛念等了一會兒,直到孔導叫了準備才丟開手機,強行把亂糟糟的思緒放到一邊,重新投入到劇本的世界中。
進入尾聲的拍攝越來越順利,劇情自然而然地發展著,男女主終于清晰明了。不論是網上觀眾的投票,還是劇本里的情節,都重重偏向薛念和池衍凱這對CP。
這一場是薛念的角色得知,池衍凱放棄了一場很重要的數學競賽,特意冒雨跑來安慰她,陪伴在她身邊。知曉真相后,兩人的心意也變得明了。
薛念不知是受了現實的影響,還是過分投入劇本,一整場拍攝下來哭干了眼淚,嗓音都嘶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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