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楚有材

第四百七十五章 激將法

“你是說國璽現在在許敬桓手里?”

許承慶此刻已經回了隨州,轉頭卻聽見許迦拿到從浪州傳來這樣的消息。

“是,現在許敬桓已經被奉為了新一任皇帝,就連周策也已經被控制住,整個浪州都成為了許敬桓的囊中之物。”

“沒想到朕辛辛苦苦經營的一切,最后居然給他人做了嫁衣。”許承慶冷哼一聲,“沒想到朕的兒子居然會把國璽給許敬桓,這一步棋著實下的讓朕十分意外。”

許迦很想問那天究竟發生了什么。他原本以為許承慶會把許海晏給帶回來,結果沒想到他最后不僅是一個人回來,甚至連提都沒有提到過一句許海晏。

直到那天在他的手帕上看見了那已經干透殷紅的血跡。

許承慶身上并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那這血,只有可能是許海晏的血跡。

陛下究竟對晏王做了什么?

許迦很想問,但一時之間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可要是繼續這樣沉默下去,許迦怕他會犯下自己都無法饒恕的錯誤。

“陛下,微臣有一事不明。”

“你問便是——”

許承慶正開口,感覺自己喉嚨一甜,瞬間嘔出一口血吐在地上。

感覺自己眼前一黑,全身上下的血液如同被人抽走似的氣血上涌,雙腳跟著失去力氣即將跪倒在地。許承慶撐在桌上讓自己勉強站立起來,許迦被他這突然的一口血嚇了一跳,趕緊過來扶住他:“陛下!你這是怎么了?”

“大驚小怪,無非就是吐了口血罷了,走開。”

許承慶甩開他的手,讓自己緩了緩,但體內那種極其不適的感覺并沒有立刻得到緩解。

看來夏一給自己調配的藥終于有效果了。

明明嘴角還帶著血,許承慶卻無緣無故地開始大笑起來,這笑聲聽得許迦都開始心驚起來。

“陛下,你——”

“陛下!李惟楚帶著人殺進來了!”

“李惟楚?”

許承慶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確定是李惟楚?”

“是!圍住行宮的人全是曲靜宜的人,可是屬下前去察看情況的時候,帶隊的人卻是李惟楚!”

“好,好!李惟楚,很好。”許承慶大笑一聲,“不愧是朕欣賞的人。明明已經走入了絕境,能活過來不說,居然還同曲靜宜聯手了,真是了不起。”

“陛下,現在可不是感嘆這些的時候!他們的人馬上就要殺進來了!”

“朕要怎么做,還需要你來教嗎?”

許承慶從一邊的武器架上拿過自己的佩劍,許迦快步跟上。走到方才報信那人面前之時,許承慶的劍光突然一閃,那人甚至沒有來得及看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時候拔的劍,就已經被瞬間割喉一擊斃命。

許迦低頭看著倒在自己腳邊的尸體,跟著呼吸一滯。

雖然早就已經習慣這種場景,但不知為何,許迦覺得面前的許承慶已經不是自己追隨多年的許承慶了。

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變成了一個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人。

剛剛走出寢宮,李惟楚便騎馬出現在了許承慶面前。

“敢策馬進我寢宮的,李惟楚你還是第一個。”

“取你性命的人,我也會是第一個!”

李惟楚飛身下馬,手中拿著那把李芥川送給自己的匕首落在許承慶面前。

“李惟楚,有沒有人同你說過,匕首是用來暗殺的?”許承慶見她拿著這樣一把刀就要同自己對峙,不禁冷笑出聲。

“用匕首,只是因為這把匕首是我的養父養母送給我的滿月禮物。”李惟楚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這把匕首,“用它來結果你們,再合適不過了。”

“你倒是對自己有信心。”許承慶大笑一聲,“怎么,偷偷學了武功?”

“雖然不是什么厲害的武功,但殺你,綽綽有余。”

李惟楚手中的匕首一轉,側身朝許承慶的方向發起進攻。雖然感覺自己身上有些眩暈乏力,但李惟楚的招式畢竟比較稚嫩,許承慶習武這么多年,自然經驗豐富,輕易看穿了她躲了過去:“你要是只有這點程度,我勸你還是放棄報仇這個心思。”

“我的武功的確不怎么樣,但我知道,你體內的枯血丹今天正好是發作的時候。”李惟楚回頭見他已經腳底不穩的樣子,冷笑一聲道。

“你倒是算得準。”

許承慶突然一下吐出一口血來,臉色又蒼白了幾分,“不對,現在看你已經完全沒有大礙的樣子,想來是夏一已經治好了你身上的傷吧。那看來推算出我今天藥效發作的,也是夏一?”

“的確如此。”李惟楚轉頭躲過許承慶的一掌,直直地朝他的腰間刺去。許承慶側身避開,卻因為動作太快意識再次變得模糊。

李惟楚的招式雖然簡單,但動作卻快到讓人眼花繚亂,加上她身形小,動作靈活,許承慶現在反應比平常遲鈍許多,對她的動作一下竟然有些避之不及。

發現這個機會,李惟楚瞬間將匕首換到左手,朝著許承慶的肩膀狠狠地刺下一刀。

鮮血瞬間涌了出來。

許承慶忽然覺得自己的肩膀開始發麻,終于意識到這把匕首有些不對勁,“你這匕首傷是不是下了毒?”

“答對了。”

李惟楚用力將匕首捅進更深的地方,之后將它拔出來,又直接趁著他反應不及刺在他腰間。

眼神中全是狠厲。

“我可從來不是什么君子,你如今枯血丹毒發,正是我下手的好時機。這毒藥能讓你從傷口麻痹開始,讓這種感覺蔓延到全身,最后窒息而死。你看,對這種死法可還滿意?”

“看來你還是沒有狠下心來。”許承慶說道,“你沒有膽子殺了我,所以才想出這種法子?”

李惟楚沉默不語。

他說的的確沒錯,自己確實沒有勇氣對他下這樣的狠手。即使他將自己的父親大卸八塊沉井,她還是只能做到這種程度。

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我可是將你的父親大卸八塊,你卻連殺我的勇氣都沒有?”

“你為父報仇的心思,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