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遙崩潰了,他只差長歌當哭,朝上蒼噴一口血了,能不能趕緊把這個二貨帶走!景遙朝著這邊那人使使眼色。
先開口的那名貴公子,雖然也納悶了會,但到底還是聰明的,知道景遙這個時候不想談這個問題,于是招呼了范郃說道:“范兄,書畫的事回頭再說吧,咱們別耽誤了王爺賞舞。”
那范郃與景遙說起話來似乎并無太多顧忌,顯然二人關系比較熟絡,這種勾當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臨走時,又稍稍拱了拱手:“王爺,明日我有空,去您府上拜訪您哈!”說完施施然走了。
景遙一個沒站穩,打了個踉蹌,差點摔了,好在云容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終于他安安生生地坐了下來。
景遙身子朝后仰了仰,低聲跟景恒請罪道:“皇兄,臣弟回去自領三十大板!”
景恒端起酒杯,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平靜道:“三十大板嘛,不著急,先如實招供了再算!”
“……..”景遙默默點了點頭,
“哈哈!”云容毫無顧忌地大笑起來,成功收獲了景遙一記眼刀子。
剛剛景遙這邊說笑招呼時,臺上的司儀已經給了個開場白,這會西江月的頭牌晚月姑娘正在云容的笑聲中,款款走了出來。
僅是那婀娜的身段就讓臺下眾人浮想聯翩起來,又更何況在這冬日里,這晚月姑娘還著了一件水綠長裙,半露呢!
晚月朝著眾人福了福身,“奴婢晚月,給各位公子爺請安了….”那聲音簡直又柔又酥,透著一股子嫵媚,再配上那盈著笑意的絕美眸子,淡淡一抬,一道攝人心魂的水波就這樣灑入了眾人的心田。
這聲音,這柔弱無骨凹凸有致的身段,這絕美的面容,頓時讓在場的男子倒吸了一口冷氣。
停滯了片刻后,樓上樓下都是如潮的掌聲和呼聲。
“晚月姑娘,開始彈琴吧!”
“跳舞,先跳舞!”
底下嘰嘰喳喳一片,廊上也有不少貴公子跟著附和,就連心情大損的景遙也忍不住叫了一聲好!
“哎喲,這姑娘的長相還真比鶯兒姑娘稍勝一籌呢!”景遙嘆道,
“王爺,看來您今晚是勢在必得咯?”云容壞壞地笑道,
景遙立馬咳了咳,回過頭來低聲道:“這個…咳咳….再說吧。”景遙暗暗瞅了景恒的臉色。
見他面色沉沉,景遙立馬回頭正身做好,不敢多話,整暇以待晚月姑娘的表演。
很快,晚月先撫琴幾曲,盡顯精湛的琴藝,隨后又獻上了一支舞,彈琴嘛,底下到底普通百姓居多,雖然喝彩不斷但懂音樂的甚少。直待晚月這玲瓏身段如燕如蛇般在臺上靈動飛舞時,樓上樓下的漢子們終于忍不住了。
掌聲不絕大聲稱贊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流口水的,人人盯著臺上那窈窕女子,無限遐想。
樂聲停止,晚月長袖飄然,緩緩收住時,底下的人開始起哄了。
“李媽媽,今晚與晚月姑娘共度良宵,得多少銅錢啊!”
“是啊,李媽媽快出價吧!”
樓下人聲鼎沸,人頭攢動,恨不得立馬競價把人抱走。
樓上的貴公子們也言笑晏晏,相互玩笑,你推我,我推你,一副謙讓的場景。
景恒自然全程都看在眼里,這樣才貌絕佳的女子他后宮不是沒有,孟妃不就是么,所以他不至于像其他人那般心潮澎湃,面色潮紅,從頭至尾神色依舊平靜。
可景遙就不一樣了,這位可是整天泡在風花雪月的熱血方鋼的男兒,見了這等絕色,哪里不動心呢。
“今日之后,恐怕這京城第一名妓的頭銜就該是晚月咯!”景遙不住搖頭稱贊。
景恒不大想搭理他,他抬眼向云容瞧去,卻見云容一邊啃著瓜果,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臺上。
“真是絕色啊!”云容贊美著,
“舞姿曼妙,傾國傾城啊!”云容欣賞著。
“可惜了啊!”云容感慨著,可惜她是個女人,不然就娶回家了,云容暗想。
景恒搖頭失笑,這小子絕對是春心萌動了。
這正兒八經是個男人見了這女子哪有不激動的,至于他自己嘛,那自然是見多了不怪,這云容年紀輕輕又是侍衛出身,天天在男人堆里混,今日見了這頭牌姑娘定然是驚艷的!
只是他這副可惜的模樣是幾個意思?可惜什么?難道只是想看看熱鬧,還沒開竅?
這不正常!景恒如是作想。云容是他的御前侍衛,他有必要有責任給他的御前侍衛上上課。
待景恒琢磨完了,想開口問她時,云容正好湊了過來,笑瞇瞇地小聲道:“陛下,臣看這姑娘模樣好,才藝也好,陛下今日既然來了,不如請她來雅間給陛下奏上幾曲也是行的。”
景恒先是一愣,隨即舒展了下眉頭,尋思著,剛剛還說這小子沒想法呢,敢情是沒錢,想慫恿自己競價呢。
景恒思畢,眉眼里藏著笑,道:“云容,你若想聽她彈曲今夜留在這里,朕給你出錢便是了,不必借朕的名義。”
皇帝給自己的御前侍衛出錢逛青樓,這說出去絕對是笑掉大牙的事,但景恒今日也豁出去了,既然帶她來了,就讓她見見世面吧。
“……”云容呆了,支支吾吾道:“臣…臣不是這個意思…”
云容那個叫尷尬啊,敢情皇帝陛下誤會她了呀。
景遙聽到景恒的話,立馬轉過身來,警惕的眼神來回在二人身上流轉,說道:“那個…皇兄啊,臣弟覺得云容應該……不需要吧….”
不需要?景恒嘴角不住一抽,頓時看向景遙,心里納悶了,他的御前侍衛,那是鐵錚錚的漢子,怎么會不需要呢?
景恒不明白了,他立馬看著云容對景遙道:“雖然云容長得是清秀,不太壯實,但…”但…怎么說呢,還是需要女人的是嗎?這樣的話,皇帝陛下說得出口嗎?他不是景遙,他說不出口。
景恒郁悶了,話說了一半,決定換個問題,“云容,你應該是第一次來青樓吧?”從剛剛云容進來那四處打量的神情,景恒就可以看得出來。
景恒的言下之意是她應該還沒有碰過女人,
“咳咳…”景遙尷尬了,也更郁悶了,
“其實…你也可以…”景恒說到一半,糾結了,面露艱難的神情,他又說不下去了,他對著眨著天真眸子一副萌萌噠面容的云容,實在說不出口讓她在這嘗嘗女人的滋味。
“陛…陛下…”云容真的要哭了,今夜是讓她睡在青樓的節奏嗎?誰欺負了誰還難說呢!
景遙見景恒似乎十分為難,好氣又好笑,他皇兄今日倒是稀奇了,平日不見他愛管閑事的呀,看來他還真是慣著云容,可惜啊云容這般不曉人事,可是愁壞了他皇兄。
“你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齡了!”半晌過后,景恒左思右想,說出了這么一句語重心長的話,他這么說,云容肯定是懂的,說完他長長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