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在原地,很久才向自己的車走去,將那一束花扔進了副駕駛座后,閉上眼睛有些乏力的靠在椅背上。
忽然傳來一陣敲車窗的聲音,睜開眼,發現是方圓正站在車窗外,我搖開了車窗,他笑著向我問道:“你小子是在等米總嗎?”
“她有事先走了,你有空嗎,陪我去喝幾杯。”
“你這心情看上去不太好啊!”
方圓說著拉開了車門,卻正好發現了擺放在副駕駛座上的花束,隨即給了我一個明白了的眼神。
方圓將花束放到了車子的后座上,向我問道:“想去哪兒喝酒?”
我啟動了車子,脫口而出,道:“酒吧。”
這次我并沒有去“第五個季節”喝酒,而是去了那個這幾年我經常去買醉的酒吧,然后點了滿滿一桌啤酒。
方圓和我碰了一個之后向我問道:“和米總相處的不愉快嗎?”
我一口氣喝了半瓶才停了下來,向方圓問道:“你和兄弟說句心里話,你看好我們嗎?”
方圓沉默了許久然后搖了搖頭,卻沒有解釋為什么不看好,實際上也并不需要解釋,如果他說看好才是真的見了鬼。
我閉上眼睛,發泄似的將瓶中剩余的啤酒喝完,其實心里并不是不知道米彩和蔚然只是朋友關系,但仍介意,尤其是想到蔚然曾經和她表白過就更加的介意,況且看今天米斕對蔚然的態度,就明白他才是米彩家人中意的人選,而我只是那個被人拿一百塊錢趕出別墅的窮鬼。
冰冷的酒液源源不斷的流進了我的胃里,我又一次在壓抑中體會到了那種變異的快感,暫時忘卻了所有的煩惱和不快。
方圓從我手中奪過了酒瓶,他沉著臉對我,說道:“你少喝點,咱們聊會兒天。”
“有什么可聊的。”我說著又用牙咬開了一瓶啤酒,然后狠狠灌了一口。
方圓按住酒瓶,面色嚴肅的對我說道:“你知道嗎?卓美最近有重大的人事變動,米仲德的女兒被調派到蘇州了,現在負責整個商場的rì常運營。”
我有些吃驚,下意識的向方圓確認道:“米仲德的女兒調到蘇州的卓美了?”
“嗯,很明顯是用來牽制米總的……不過,米總近期也準備將陳景明調到上海的總部反制米仲德。”
“陳景明一個人勢單力孤的去上海總部能有什么作用?”
方圓搖了搖頭,道:“你小看米總了,在上海總部她還是有不少心腹的,不過這些人很少參與集團的管理,所以需要陳景明去運用這些心腹的影響力參與到上海卓美的管理工作中,從而達到反制米仲德的目的。”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發表什么意見,但心中還是相信陳景明的,我相信他一定會運用自己豐富的職場經驗成為米彩真正的助力。
短暫的沉默之后,我又拿起啤酒瓶喝了起來,此刻我好似十分依賴這種放縱后的快感,因為這會讓我短暫的忘記那現實的悲痛和壓抑。
“昭陽,你少喝一點……”方圓不厭其煩的提醒著我。
“哥們兒是讓你來陪我喝酒的,不是勸酒的,難得有喝酒的興致,你就別掃興了,行嗎?”
“我剛剛給米總發信息了,她說待會兒就過來。”
我看著方圓,心中不滿他給米彩發信息,可最終也沒有說什么,因為我還沒喝糊涂,知道他這是為了我好。
片刻之后酒吧的入口處走來了兩個女人,很快我便在晃動的燈光中看清了她們,正是米彩和米斕。
兩人來到我和方圓的身邊,方圓很正式的喊了米彩一聲“米總”。
米彩帶著感謝的笑容對他說道:“不是工作時間,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謝謝你今天晚上陪著昭陽。”
方圓回應了米彩一個笑容,又和米彩身邊的米斕打招呼,喊了一聲“米總監”。
米斕點了點頭,倒沒有因為方圓是我的朋友而厭惡,看來,也還沒有到我想象中那般傲的沒了邊,當然也有可能是和方圓長著一張極具親和力卻又不失帥氣的臉有關。
“昭陽,我送你回去吧,你的車鑰匙給我。”米彩對我說道。
我還沒開口,米斕卻言語冰冷的接過了話,瞪著我說道:“你喝酒還要麻煩我送我姐過來,真以為你是誰啊!”
我終于按捺不住火氣,說道:“是不是擠兌我能他媽讓你胸上長幾兩肉啊?”
米斕霎時就火了,怒道:“真不明白我姐是怎么看上你這個下三濫的!”
“昭陽、米斕,這是公共場合,你們少說兩句,行嗎?”米彩說著將米斕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我知道自己犯不著和一個女人較勁,點上一支煙,極力克制著心中的火氣。
忽然從另一側的角落里走出來三個男人,那晃晃悠悠的樣子好似喝了不少酒,他們來到米彩和米斕的身邊,言語輕浮的互相說道:“遠看這倆妞就長的水靈,近看更贊的一逼……怎么樣,到哥哥們那邊坐坐,保證讓你們嗨個夠!”
方圓起身對仨人說道:“這兩個小姐是我們的朋友,你們講點規矩。”
“哪來的傻逼,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兒嗎?”其中一個留著寸頭的夾克男指著方圓的鼻子說道。
我一直壓抑著的火瞬間被點燃,順手從桌子上cāo起一只啤酒瓶,抬手就砸在了夾克男的頭上,給他開了瓢。
當即,夾克男的兩個朋友cāo起啤酒瓶,氣勢洶洶的向我砸來,我本能的將米彩護在身后,而她身邊的米斕卻落單了,我躲過了其中的一只啤酒瓶,一腳又踹翻了一個,而剩下的那一個卻舉著瓶子喪心病狂的砸向了米斕,我想去拉她一把卻已經來不及了。
鮮紅的血順著方圓的后腦勺灑了下來,在剛剛那千鈞一發之際,方圓抱住了米斕卻將自己的身后全部暴露了出來,而酒瓶正正的砸在了他的后腦勺上。
這個時候,酒吧的安保終于趕了過來,拉住了手持啤酒瓶的我,還有對方的兩個人。
方圓就這么趴在了米斕的身上,而米斕已經被嚇得臉色煞白,我也慌了神,因為方圓被砸中的地方正是頭部最脆弱的后腦勺,我幾乎顫抖著向米彩喊道:“快……快打急救電話。”
米彩的臉色雖也煞白,但還是保持冷靜的撥打了急救電話,然后將地址報給了對方。
我終于意識到這場飛來的橫禍是因為我來喝酒而起,當即像個傻逼似的癱坐在地上,心中充滿了自責:要是方圓有個三長兩短,我怎么對得起顏妍!(去讀讀www.qududu.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