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飄飄灑灑的打在了車子的玻璃上“噼里啪啦”的作響,可車內卻更安靜了,我們甚至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我看著她,她靠在車椅上也不作答,好似我就不該向她提出要買下那間老屋子的要求。
我卻不死心又問道:“空著也是空著,到底賣不賣?”
“不賣。”
米彩決然的給了我一個意料之中的答案,我的面色卻沉了下去,說道:“你情愿房子空著發霉嗎?”
“有時間我會回來打掃的。”
“要是一年前的今天,我身上有足夠的錢,這間房子你根本就沒有機會買下來。”
“可是現在不是一年前,房子我已經買下來了。”
“君子有成人之美。”
“我只是一個女人,不是君子你還有其他事情嗎,沒有的話我得走了。”
我笑了笑:“我早就把你看穿了,無情就是你這個女人骨子里的東西,哪怕以前我在這個城市混到無路可去,你還是不留情面的把我往外趕,有一座房子很了不起嗎?”
“我不太明白你現在和我說這些是什么意思?”
我很想帶著憤怒告訴她,我說這些話,是因為沒有辦法忘記她,所以才會如此計較,可是這車窗外的雨,又下的那么的安靜,那么的冷,瞬間便澆滅了我的憤怒,半晌說道:“你就當我是碎碎念吧,這雨下的我有點心煩!”
“那我走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嗯,路上開車注意安全。”
“你也是。”
當米彩開著車子離去,屬于我的這片世界又安靜了下來,想點上一支煙,又怕那煙霧驅散她在車里留下的淡淡香氣,于是我便忍著,然后聽著那瀝瀝的雨聲,把曾經在這里發生過的事情又想了一遍,而離去時,車里已經沒有了她的氣息。
回到自己住的那間單身公寓里,我躺在上聽著雨的聲音,沉溺在一個人的孤獨中,也記不起前些天自己要在婚戀網站上征婚的事情,只是回想著一些過去的事情,然后將手機拿起來,找到了那些還不曾刪去的照片,在有些昏黃的燈光下看著。
我有點想給她發一條信息,可總被另一種情緒牽絆著,讓我不太下的了手,在對話框上按出那一行問候的話。
可那雨聲,總是讓人變得敏感,讓我不太習慣孤寂,于是整個人便被兩種情緒拉扯著。
最終我還是選擇放棄了問候,關掉燈,躺在上輾轉反側,手機鈴聲卻意外的響了起來,我翻了身,從柜子上拿起了手機,是米彩發來的信息。
“昭陽,你為什么把吉他和賽車藏在了底下,我找了好久.”
我沉默了一會兒,回道:“你現在不是找到了嗎,干嘛還問我。”
“板我掀不動,你明天去幫我拿出來,可以嗎?”
“那你剛剛為什么不說,還要我明天專程跑一趟!”
“你剛剛情緒不太好,不敢在那個時候麻煩你!”
“你得了吧,說的我現在情緒多好似的鑰匙還放在門框的下面嗎,明天下班了我去幫你搬。”
“鑰匙我帶走了,明天晚上8點,我給你送過去吧。”
“行吧,你是打算將那些東西還給我嗎?畢竟你都快結婚了,留著前男友的東西不好。”
我這帶著些怨氣的話,并沒有得到米彩的回應,她沒有再回我的信息,而我也終于在等待中,睡了過去。
次日的早晨,雨還在淅瀝瀝的下著,然后整座城市便有了些秋天的味道,開著車去公司時,馬路上鋪滿了泛黃的樹葉,打著傘的行人們,已經抵不住風的吹襲,紛紛穿上了厚實的外套。
我在一個賣早餐的攤前停下了車,買好早餐后,一輛紅色的凱迪拉克在我的車后停了下來,然后我便看到了簡薇,我們的公司靠的很近,所以我們順路遇上了。
簡薇來到了我的身邊,從錢包里拿出一百塊錢遞給了攤販,要了一瓶牛奶和兩片面包,我趕忙示意攤販,我剛剛的錢不用找了,連簡薇的那份一起付。
簡薇卻不領情,瞪了我一眼,隨即又將錢往攤販面前遞了遞,我當然知道她是氣我昨天邀請她們公司共進晚餐的誠意不夠。
攤販以100元找不開為由,順理成章的讓我請簡薇吃了一頓早餐,于是我得意的沖她笑著.
她被我弄得很無奈,終于消了些氣,問道:“昨天相親相的怎么樣了?”
“唉,別提了!”
“怎么,你沒看上人家?”
“是人家壓根就沒去赴約”
簡薇幸災樂禍的笑了出來,一副大仇得報的模樣,說道:“讓你再作啊!”
“你這么說就太不厚道了,我到了婚娶的年齡,去相親怎么了?遇到點意外又怎么了?你們這些有對象的人,就是喜歡以這種高姿態去嘲弄我們這些結束不了單身生活的吊絲。”
簡薇皺眉:“什么吊絲不吊絲的,難聽死了,你別這么說自己。”
我笑了笑,望著還在落著雨的天空,感嘆道:“又是一個秋天,以后出門得多穿點衣服了”
“別亂感慨了,趕緊去上班,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今天早上9點鐘會有一個例行的晨會吧。”
在簡薇的提醒下,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四十五分了,趕忙和她告別,驅車向公司趕去,簡薇的車一直在我的車后面行駛著,直到臨近公司時,才在一個有著紅綠燈的路口分道而行,實際上我們兩人的公司,也就隔著這個路口。
來到公司開完了例行晨會,我留下了市場部的經理柳以珊,兩人聊起了關于正在徐州所打造的客棧及酒吧的特色定位,最終我根據徐州作為鐵路樞紐的城市特點,提出了“水宿山行后”這個經營主題,意味著長途跋涉后,這里便是一個可以愜意休息的地方。
柳以珊當即給予了贊同,然后便離開了我的辦公室,召集市場部的成員,根據這個主題制定客棧和酒吧的營銷方案,而我也沒有閑下來,一直處理著各種繁雜的事務,黃昏時,又分別去了一趟“空城里”音樂餐廳和“第五個季節”酒吧。
時間已經是晚上的7點半,天空的秋雨還是沒有停下來,紛紛揚揚,恰似我的心情,在屋檐下站了許久,終于驅車向老屋子駛去,我和米彩約了八點鐘見面,只是為了幫她掀開板,拿出那些被我藏在下的吉他和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