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車子停在了向晨的車后,隨即拉開了車門,他似乎也發現了我,同一時間從車上走了下來,和以前一樣很是親密的摟住了我的肩膀,我笑了笑,隨后兩人同時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紅梅香煙,大學時,除了中南海也就是紅梅了,這兩款煙陪伴了我們整個大學生涯。
我們各自給了對方一支,然后點燃,向晨開著玩笑問道:“你現在可是昭總了,還抽這4塊錢一包的紅梅,到底是玩高深,還是裝逼?”
“活在這個裝逼的世界里,這4塊錢一包的紅梅,就是最好的裝逼道具......”
向晨“哈哈”一笑:“說到我心里去了,所以我也在抽著,這些年都沒敢換過。”
“是啊,裝逼的最高境界就是返璞歸真…”
向晨一聳肩:“要是所有人都像咱們這么去裝逼,煙抽紅梅,酒喝二鍋頭,我家這煙酒生意就沒法做了…”
我笑了笑,沒有再接下去,因為這個世界上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天賦去裝逼的,所以向晨的煙酒事業一定沒有問題,而以上只是兩個人見面后沒有太多話題,硬找的消遣而已。
短暫的沉默中,我往蔚然的車子里瞄了一眼,此時他并不在車里,可能是進了商場,而我暫時收起情緒又和向晨聊了起來,只是CC卻一直坐在我的車里,至始至終都沒有下車。
一支煙已經抽完,向晨看了看手表,往路口處看了看,抱怨道:“簡薇怎么還沒到,不會是路上給堵了吧…”
“可能公司忙吧,我和她一條路,路上也沒見堵。”
向晨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陰郁,又無奈的笑道:“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別的女人吧,巴不得能活得輕松自在些,沒事兒全世界各地玩玩轉轉,想購物、購物,想旅游、旅游,可她卻偏偏對這樣的生活沒有一點興趣,一個女人這么一頭扎進商海,真的合適嗎?”
我沉默了半晌,也回應了向晨一個無奈的笑容,說道:“可能她生性比較要強吧…”
向晨似開玩笑,似認真的問道:“她大學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嗎?”
我掐滅掉了煙頭,向路口處看去,說道:“她來了,這事兒你得自己問她。”
向晨也掐滅了煙頭,隨我向路口處看去,再也沒有說話,表情卻充滿了復雜,似乎簡薇也給了他很多無法改變的無奈,面對這些無奈,他能做的也只有忍耐,一直以來似乎都是這樣子,因為簡薇實在是太強勢了。
簡薇停穩車子,拎著手提包來到了我和向晨的面前,問道:“昭陽,人都到齊了嗎?”
“沒有,應該都快了吧。”
話音剛落,羅本已經騎著他的那輛機車載著韋蔓雯,從另外一個路口來到了我們這邊,然后是顏妍,就差方圓和米彩了,而那個蔚然,此時應該和米彩在一起。
羅本和向晨有過幾面之緣,兩人打了個招呼,然后又互相散了煙,于是女人們聊著天,男人抽煙,繼續等待著還沒有下班的方圓和米彩。
終于,米彩和方圓以及蔚然、米瀾一起從卓美的大樓內走了出來,四個人一邊走、一邊說,似乎還在交流工作上的事情,直到走到我們這邊。
米彩對等待的眾人說道:“不好意思,剛剛會議的時間有些長,讓大家久等了。”
眾人紛紛表示不介意,我又招呼眾人離去,米彩轉身向身后的米瀾問道:“瀾瀾,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坐坐。”
“不了,我今天晚上還有個酒會要參加,你們玩的開心一些。”米瀾說完后便回頭向卓美的地下停車場走去,而方圓則和顏妍站在了一起,中間沒有任何多余的交流,這倒讓我相信他們是徹底了結了,畢竟方圓和顏妍有這么多年的情分在,一時糊涂難免,但絕對不會因此放棄一個家庭的責任,這點我還是相信方圓的。
米瀾離開后,米彩似乎刻意避免我與蔚然的對話,自己先行坐進了我的車子里,又示意我上車給大家帶路,而這個時候我終于和蔚然有了一個眼神的交集,卻沒有說些什么,各自上了車,然后一行人以浩浩蕩蕩的姿態向夏凡野那間“舊城以西”咖啡店駛去。
大約20分鐘后,我們來到了那片老城區,將車子停在巷口后,一行人便分成兩列向巷子里走去,簡薇和向晨走在一起,韋蔓雯和羅本,方圓和顏妍,我和米彩則走在最前面,最后面的CC和蔚然則各自一列,全程無任何交流,這讓氣氛顯得有些沉悶,也許這真是一場各懷心思的聚會,但愿這種各懷心思不要破壞“舊城以西”這間咖啡店的格調。
很快我們便來到了咖啡店的門口,而天空好似要配合那種說不出的憂傷格調,竟又飄起了小雨,我停下了腳步,看著那已經斑駁的綠漆門對眾人說道:“就是這間咖啡店了,今天讓大家來,就是想請大家喝上一杯店老板自己調的舊城以西咖啡,我和米彩都很喜歡這間咖啡店......”
米彩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嗯,只是咖啡店背后的故事很讓人傷感,但能被我們遇見也是一種幸運,提醒我們應該更珍惜自己身邊的人和生活。”
CC問道:“什么故事?”
米彩回頭看了看店招,回道:“舊城以西的故事......我們還是先進去嘗嘗咖啡吧,我和昭陽請大家。”
當米彩說出我和昭陽這樣的話,已經隱晦的告訴在場的人我們已經復合了,而那一段曾經破碎的路,我們還將一邊修葺,一邊走下去。
我下意識的看向蔚然,他的面色當即變得陰暗了起來,甚至是痛苦,這種痛苦不亞于信仰的倒塌,此刻我相信,米彩可能真的給過他要結婚的承諾,可是卻食言了,再次回到了我的身邊。
在大家都看向蔚然的時候,他的表情卻突然變得平靜,帶著一種溫柔的有些發冷的笑容看了看米彩,在所有人之前推開了咖啡店的門,獨自走了進去,而米彩卻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他的背影,直到我拉起她的手,才回了神。
也許只有她才懂,蔚然那溫柔笑容的背后到底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