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表達出希望樂瑤參演“文藝之路”微電影的愿望時,眾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了她的身上,顯然在好奇她到底會不會給我這個面子,
樂瑤卻根本沒有把這個當作是一件需要嚴肅去對待的事情,看了看我回道:“這個事情,我們私下聊,別破壞了大家聚會的氣氛,”
我回道:“你爽快一點接受,不就不破壞氣氛了嘛,”
樂瑤沒有應我的話,拉著羅本上了小舞臺為其演奏,就這么把我干晾在一邊,我在尷尬中端起啤酒杯喝了一口,然后與坐在對面的cc很是無聊的看著對方,
一會兒后,你看上去很低落啊,”
我又端起啤酒喝了一口:“誰說不是呢,你說我和米彩之間為什么總是聚少離多呢,兩人好不容易都在蘇州吧,中間還鬧了兩次分手,”
cc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夾在修長的兩指之間點燃后,笑了笑道:“我記得類似的問題,她也向我問過我反到是覺得你們都有點患得患失了,其實暫時的離別沒什么大不了的,又不能代表永遠,”
我點了點頭,卻能理解自己的患得患失,因為這種患得患失,恰恰是愛情最真實的寫照,也證明著我們之間是確實有愛情存在的,于是更不敢設想,我們之間會有那永遠分別的一天,因為那樣的痛楚,我的人生絕對不能承受第二遍,
這個夜晚我一直與cc他們在“空城里”坐到了晚上的九點多鐘,中間玩撲克輸掉了我一百多塊錢,同時手氣背的還有樂瑤,但她卻把這種背運再次無賴的轉嫁到我的身上,我又一次為她償還了200多塊錢的賭款,于是我便成了這個晚上最背的人,原本只是想來聽聽音樂的,卻無緣無故的輸掉了將近500塊錢,我因此有點肉痛,
這種肉痛讓我很是費解,也許這和我最近滋長的居家男人的心態有關,想那幾年胡作非為時,從來沒有因為揮霍掉錢而肉痛過,所以拿著白領的工資,卻從來沒有攢下錢,也因此被初識的米彩無情的數落過,讓我看到了自己之前的人生是多么的荒唐,我漸漸因為米彩走進自己的生活,而過得像一個正常的男人,
當我們離開空城里,在外面的巷子口準備分別時,我再次感受了,那在歲月中漸漸改變的生活形態,因為連羅本也已經不再開那輛隨時可以在風中撕裂束縛的機車,他和韋蔓雯買車了,是一輛進口的帕杰羅,并被羅本大膽的改裝過,以至于車身散發著狂放不羈的氣質,但終究它還是一輛汽車,不是機車,所以羅本也已經告別了那段在搖滾中脫離現實的生活,
cc將丫頭帶回了自己的住處,韋蔓雯則開車帶走了有些酒醉的羅本,而現場就只剩下了同樣有些醉意的我和沒有任何交通工具的樂瑤,
我將車鑰匙扔給了樂瑤,對她說道:“車給你開,我自己打車回去,”
“切用得著這么多此一舉嗎,我送你回去不就完了,”
“非正常時間,咱們還是保持點距離比較合適.”
樂瑤補充道:“畢竟你現在是一個有家室的男人,是吧,”
“說家室還為時過早,但有女朋友倒是真的她現在去美國了,所以我更得正經點活著,好讓她安心去做自己工作上的事情,也算是對她工作的一種支持了,”
“真乖,真替米彩感到高興可是你大爺的有本事別找我拍那什么微電影啊,你和我老死不相往來不就完了嗎,”
面對樂瑤的突然翻臉,我一點也不著急,笑了笑說道:“看看,看看,你這姑娘就是容易犯脾氣畢竟我們都是做大事業的人,如果有互相合作的機會,我們一定可以保持一個理性的心態去對待的再說直白點,這就是所謂的在商言商,完全和生活是扯不上關系的嘛,”
樂瑤背過了身子,低聲對我說道:“臉皮可真厚,”
平息樂瑤的憤怒對我來說就是一件這么容易的事情,我再次走到她的身邊,笑了笑說道:“咱倆的臉皮都挺厚的,要不然急臉了那么多次,還依然做了這么多年的朋友,對吧,”
樂瑤沒有回應我,而我卻有些記不清這是她今天晚上第幾次不搭理我了,她似乎有點反常,但說話的方式還是和從前一樣簡單又粗暴,這又讓我覺得自己的感覺并沒有足夠的依據,只當自己是想多了,便站在她的身邊陪她沉默著,
城市里,那些霓虹覆蓋了這個有些冷冽的夜晚,連白天里高聳的樓群,都好似藏在那無數的光圈中萎靡了下去,我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只軟糖扔進了自己的嘴里,代替那抽煙的快感,
樂瑤終于看著對面的樓群對我說道:“昭陽,你說如果我們現在站在最高的那棟樓上會是什么感覺呢,”
我不假思索的回道:“會被凍死的感覺,”
“我們現在上去站一會兒,好嗎,”
我望著她,意識到她似乎很喜歡那些極端又充滿孤獨的地方,比如在小山村時,穿過深山老林見過的那段鐵軌,還有她心中的那座被海隔離的海島,以及眼前這棟看上去就很孤獨的大樓,
她又對沒有表態的我說道:“陪我上去站一會兒好嗎,我想和你說一些事情,”
“是關于參演微電影的事情嗎,”
“是,但要放在后面說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是誰替我解決了那筆退出娛樂圈后產生的巨額違約金嗎,還有,我今天喊上cc和羅本,實際上是想告別的我要離開這里,回歸到原本便屬于我的生活了,”
我充滿意外的看著她,半晌點了點頭,道:“好,我還真沒有刻意的站在高處往下看過,今天去開開眼界,看看俯身之下的這座城市是什么模樣,”
在往對面那座大樓走去時,樂瑤一直走在我的前面,她的影子在街燈下忽長忽短,好似就和她這個人一樣,一樣的不定性,可是當我脫離影子看向她的身體時,卻又看到了一種無可奈何的悲傷,心中終于有了一種預感,她似乎在這些我們沒有見面的日子里,為自己的人生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