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本擁住了樂瑤,等她的情緒稍稍平緩之后,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其實,我一點也沒有興趣插手你和昭陽在商業上的合作,可我不能看著你自欺欺人,看著你把生活過成一出別有用心的鬧劇,所以我才約你出來了我希望看到一個開朗的你,因為這是你與生俱來的個性,不要再讓這種個性磨滅在愛情的無知中,行嗎?你真的沒有必要去和米彩較勁,你知道的,昭陽他從來沒有愛過你,他和我一樣,愿意以一個朋友或者兄長的身份去關愛著你,但絕不能涉及愛情愛情又算什么,有時候它不一定偉大的過友情。
樂瑤在哽咽中沉默,許久又紅著眼睛,抽泣著說道:“你混賬,你說愛情不偉大那韋老師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嗎?”
“兩廂情愿的愛情才偉大一廂情愿的愛情,如果學不會放棄,最后只能是慘劇,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一個慘劇是偉大的,你到底懂不懂?鳥類都知道北方寒冷,會在冬天來臨前飛去南方,你的冬天已經過了一半了,為什么還傻乎乎的待著北方,等著一個永遠不可能給你溫暖的胸膛呢?再不走,你會把自己凍死的!”
樂瑤仰起頭,不讓淚水再落下,卻依舊在抽泣:“一定要收得下過去,才給得了未來么?”
羅本將樂瑤又擁緊了一些,嘆息著在她耳邊說道:“這些你不是都明白嗎?為什么還要糾纏在過去中,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狽呢?”
“我就是一個連鳥類都不如的女人你知道嗎,明天是那么的遙不可及,可過去又是那么的清晰可見,再讓我去花幾年的時間去愛一個人,好難啊!有時候情愿一個人就這么死在北方的冰天雪地里才好誰管那南方是什么鬼樣子!”
羅本輕輕撫摸著樂瑤的發,似一個兄長,充滿了憐惜輕聲說道:“發泄吧,發泄過了,記得回過神來,好好嫁給曹今非,然后過好自己的日子.....”
“嗚嗚嗚”樂瑤的哭聲一直沒有停歇,我的眼眶有些濕潤,回過頭,點上一支煙,然后望著一切可以漂浮的物體,在這個干燥的冬天,飄搖在這座城市的上空.....
看不到盡頭的長街上,我背著自己和羅本的吉他,羅本背著樂瑤,平行著踩著腳下的落葉,向遠方不斷閃爍卻有些模糊的城區走去。
樂瑤手中拿著一只我給她買的烤紅薯小心翼翼的吃著,她告訴羅本,此刻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驕傲的公主,被兩個男人疼愛著,她不會忘記,幾年前的這時,我們也像現在這般,在酒吧喝得晃晃悠悠的出來,也是我和羅本換著背起她,走在這座讓我們找不到靈魂的城市里所以,她才如此愛我們,所以想讓羅本做她的兄長,讓我做她的另一半,才覺得人生沒有了缺憾。
聽她說起這些,羅本的眼睛里有些淚水在打著轉,我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放進他的嘴里,幫他點燃,他“吧嗒”猛吸了一口,隨即向我罵道:“你這是什么吊煙,嗆的我眼睛生疼!”罵著真的有兩滴眼淚從眼眶里掉了下來,他真的很機智,不光含沙射影的罵了我,還掩飾了自己的情緒
樂瑤恢復了些活潑,向羅本問道:“本本.....你說當時我要愛的是你,你會不會娶我呢?”
羅本還沒有回答,她便自言自語道:“你也不會的誰讓我那么倒霉,遇見的是兩個都有故事的男人呢,所以呀,人就是要信命,大家在一起,做混吃混喝的哥們兒不就好了嗎,干嘛要想那么多想我,一個光芒四射的國民女神,還怕沒有男人娶嗎就算冬天來了,我死賴在北方不肯走,我那擋都擋不住的光芒,也會溫暖整個北方的,是不是,本本?”
羅本點了點頭,然后看著我,我有些分神,被腳下一塊凸起的地磚給絆了一腳,踉踉蹌蹌了好幾步,還是坐在了地上,也終于有機會看到了樂瑤的正臉,她望著我笑,輕罵了一聲:“傻缺!!”
我也望著她笑了笑,當那街燈的光晃在她的臉上,我好似在她的瞳孔里看到了我自己,轉眼又看不清,于是我真切的感覺到,她的微笑像是一種告別儀式,其實,除了陽光根本不會有溫暖整個北方的光芒,而此時的她,終于張開了一直懶惰著的翅膀,忍著痛,唱著一首冬天的歌謠,往那充滿溫暖的南方飛翔了,我依然很祝福她
羅本將她從后背上放了下來,一副心疼的表情,查看著自己那把價值不菲的ibanez吉他有沒有隨著我的跌倒而摔壞。
樂瑤也走到了我的面前,向我伸出了手,道:“起來吧,不要給我行這么大的禮,我已經放過你了!”
我愣了一愣之后,才將自己的手交給了她,她發力將我從地上拉了起來,我們的身影終于因為街燈的映射而交集在了一起,而我也感覺到了她手的溫暖。
她又替我拍掉了身上的灰塵,凝視我許久,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說道:“昭陽,你其實也是個很可憐的人,曾經因為物質的匱乏而可憐,現在因為孤獨而可憐,我一直很心疼你,但這些心疼對于你而言一直并不是最需要的,所以我只能祝福你了,祝你不要再孤獨,不要再迷惘,也祝福你最愛著的那個女人,可以早點回來,從此全心全意的待在你的身邊,像曾經那個死賴在北方的我,那么去愛你!”
我心中百感交集,最后只化作“謝謝”兩個字說給了她聽。
樂瑤點了點頭,許久才又說道:“那份合同我簽了,不過那300萬的片酬,就捐給生養丫頭的那個小山村吧,我曾經答應過村民們,要幫他們修一條通往鎮上的路。”
“以你的名義捐嗎?”
樂瑤搖了搖頭,道:“以你們公司的名義捐吧,如果你覺得不需要,就匿名捐對我而言,那里就是一個溫暖的南方,希望那里會有一條真正通往外界的出路。”
“嗯,這個事情我會去幫你辦的。”
“謝謝,曹今非也不在意那什么片酬,所以我替他做主了,他的那份,你開個賬戶存起來,等丫頭上了大學,有自己的理財能力了,再交給她。”
“為什么不自己交給她呢?”
“誰知道那個時候,我在哪里啊!說不定又去國外生活了還是放在你那里比較穩妥些。”
“好吧,這都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樂瑤笑了笑,拍著我的肩,道:“原路背我回去吧,我的車還停在那個地下通道的馬路旁邊呢!”
我輕輕呼出一口氣,彎下了自己的腰,然后托起她,與羅本一起,返身順著原路向那片舊城區走去,當風“呼呼”從我們的耳邊吹過,又偶然吹出了新城區里的煙火,在我們的身后絢爛著絢爛著!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