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彩對米瀾的訓斥讓一行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微妙了起來,最終打破沉默的是米仲德,他抬起手看了看表,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進航站樓等大嫂吧”
此時,因為臨近過年,驟然增大的客流量讓機場開放了臨時的露天停車場,那仿佛停不下來的雨水“滴滴嗒嗒”的讓人心生煩躁,米瀾巴不得離開這里,當即拉著方圓在我們所有人之前向航站樓走去,米彩卻黯然的看向了身邊那一輛輛被雨水淋濕的車子,哪怕此刻已經來到了機場,她還是很排斥與嚴卓美見面。
我們的心情是一體的,我撐著傘,寸步不離的陪在她身邊,她的嬸嬸又輕聲說道:“小彩,小瀾這孩子從小被我和你叔叔寵溺壞掉了,她說的話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嬸嬸,我并沒有計較小瀾,只是不太想面對嚴卓美,我甚至不知道見了面后要和她說些什么,我們之間真的談不了母女情分!”
“小彩,嬸嬸真的很希望你能嘗試著去接受她你始終是她的親生女兒,所以她才希望你能去繼承她的產業,且不說是不是你需要的,但這些產業也是她這么多年打拼的心血啊,所以她并不是不愛你,只是愛錯了方式!”
米彩的神情依舊很矛盾,她的嬸嬸又向我使了一個眼色,示意我說服米彩,我終于輕輕摟住她的肩說道:“既然都來到這里了,還差這幾百米的距離嗎?走吧,是風是浪,我都陪在你身邊。”
米彩終于看了看我,我又向她點了點頭,然后拉住她的手,與她一起在風雨中向百米之外的航站樓走去,于是一行人又分成了三個批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家人。
數分鐘后,我們來到了航站樓的出站口,大家一起淹沒在了前來接機的人群中,而我始終和米彩站在一起,然后觀察著她的表情,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嚴卓美的模樣,她的表情會給我一些指引。
廣播里已經報道著飛機到達機場的信息,我下意識的抬起手,看了看表,此時已經是十一點一刻,我的心緒仿佛在一瞬間收緊,下意識的往出口處望去,尤其在知道自己不受嚴卓美待見之后,我和米彩有一樣的顧慮,更不知道要和這個真正意義上的丈母娘說些什么。
片刻之后,我看到了米彩的嬸嬸向一個穿著黑色職業套裝的女人揮了揮手,我又看到了米彩那復雜的表情,當即意識到:這個以無可比擬的氣場出現在我視線中的女人便是如傳說一般存在的嚴卓美她的相貌無需多形容,因為米彩的容貌幾乎是以她為模版刻出來的她身上在異國商界磨練出來的氣勢,簡直會讓人發自內心的感到膽怯,這絕對不是夸張,尤其是我這個對她存在敵對情緒的人,更能深刻的感受到這種氣勢!可即便如此,我的視線也沒有從她的身上離開過,我告訴自己,要不卑不亢的和這個女人說話,交流,講道理
她終于來到了我們的面前,米仲德幾乎是恭敬的從她手中接過了手提包,說道:“大嫂,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嚴卓美應了一聲,眼中完全沒有其他人,向站在遠處的米彩招了招手,道:“小彩,你過來。”
米彩拉住我的手,我們一起來到了她的面前,米彩沒有說話,我感覺到了從米彩手心處傳來的力量,終于微微笑了笑,用禮貌的語氣對她說道:“阿姨,你好”
她這才看著我,表情冰冷,語氣低緩的說道:“我不好.....我沒有看錯的話,你就是昭陽,是吧?”
這種帶著壓迫的直言直語,讓我一時難以適應,我只是點了點頭米彩卻終于在這個時候開了口,她同樣語氣低緩,不繞一點彎子的說道:“嚴總,你好不好,都不會對我們產生影響,他就是要和我結婚的男人。”
嚴卓美只是笑了笑,仿佛在笑我們螳臂擋車,米彩皺眉看著她,氣氛一瞬間就冰凍了起來,米彩的嬸嬸見狀,趕忙站在了我們之間,對嚴卓美說道:“大嫂,你這一路也挺累的,我和仲德已經在蘇州準備好了酒席,給你接風咱們就不要在機場耽擱時間了!”
嚴卓美似乎也不急著在機場要一個結果,她將我和米彩排除在視線之外,看著方圓和米瀾,向米彩的嬸嬸問道:“綺云,小瀾身邊站著的那個小伙子就是你和仲德的乘龍快婿嗎?”
米仲德趕忙對方圓和米瀾說道:“你們還不趕緊過去向大伯母問好!”
方圓仿佛在嚴卓美的氣場前丟掉了職場上的八面玲瓏,直到米仲德提醒,他才恍然拉著米瀾來到了嚴卓美的身邊,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伯母”,而米瀾也沒有那一慣的刁蠻,規規矩矩的喊了一聲“大媽媽”。
嚴卓美笑了笑,對米仲德說道:“仲德,這兩個孩子結婚的時候,我也沒能抽出時間回來參加婚禮,不過給兩個孩子的結婚禮物我早就準備好了,都放在我的手提包里。”
米仲德將手提包還給了嚴卓美,她從里面拿出了兩只禮盒交給了方圓和米瀾,兩人說了一聲“謝謝”,從她的手中接過,米瀾按捺不住,當即便準備打開看看,嚴卓美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說道:“小瀾,回去再看,大媽媽現在很想趕回蘇州,舒舒服服的吃一頓飯。”
生性刁蠻又任性的米瀾一點也不違逆,她將禮物放進了自己的手提包里,米仲德又從嚴卓美的手上接過手提包,在前面和他的司機一起為嚴卓美引路,方圓則拎著她的另外一件行李,跟在米仲德的身后,一行人就這么向機場外走去,而我和米彩還在原地站著.....我們拉著彼此的手,偌大的機場仿佛只剩下我們兩個人,說不盡的酸楚和無奈而眼前的這一切對我們來說,似乎是一種諷刺說不明原委的諷刺!
終于,我和米彩也走出了航站樓,來到了那片臨時的露天停車場,而米仲德和嚴卓美等人卻一直沒有離去,他們似乎在等待我和米彩。
我們又一次來到了他們的面前,嚴卓美終于對米仲德說道:“你們先走吧我坐小彩的車子。”
我有些愕然,嚴卓美卻已經示意我打開車門她的示意帶著一種天然的壓迫感,我幾乎是下意識的替她打開了車門她隨后坐進了車里,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和米彩又將直面這個讓我們不安的女人!
(美克文學)